“沒想到这傢伙防守是滴水不漏,还有两下子嗳!”天翊作为寒门子弟,一改了之前对世家大族子弟的印像,不禁是一声惊叹。
而范建则是一阵郁闷,想要修炼好武学少不得拼命往里面砸钱,买个武学秘籍的要钱,修武时少不得伤筋动骨的买些药草调养也需要钱,这年头沒有钱,想当个武者也当不得。
按道理,这出身寒门的小子哪有和自己较量的本钱啊?本该瞬间被自已一击就得动摇心神,毫无还手之力,只是没想到这小子还能绝地反击,而且是反击了两下,真是神人啊!
两人错身而开后,范建立马反身还以颜色,一记诡异的混天功也向天翊猛地袭来,这拳击到了天翊的左肋,他瞳孔猛地收缩,顿时身子如被车撞了一般,向后趔趄了好几十步,差点一头栽倒,好不容易才站稳了脚。
之后“啪啪啪啪”的轰击声是此起彼伏,你方唱罢是我登场.
双方拳脚你来我往,你来个莲花掌,他就来个黯然销魂,你来个白驼雪山,他就来个扫叶腿法,你来个饭来伸手,他就来个满天花雨掷金针.
逍遥拳的各种招式双方齐上阵,兵來就将往,水来就土淹,虽然范建的拳头凌厉摄人,但眼里透着阵阵火光的天翊看似闲庭信步,其实是虎虎生威,丝毫不落下风,范建竞然是沒有占到多少便宜。
这下他的眼里露出了一丝沉重,心里可就有点难受了,好歹自已是出身京城世家大族,自小拜过扶桑魔手道武师、看过的武学秘籍、补过的调养药草更是数不胜数,身份在这摆着呢,而这小子不过是出身寒门、初出茅庐的牛犊子,自已要是这小子都拿不下,今后咋还在初一(1)班、不,整个文武双修育才学堂这江湖混呀?
沒办法,只能拿出垫箱底的了.
突兀,只见范建眼中露出一抹狠戾,一声狂吼,拳头如流星一般击向了朱厚照,这回可不是逍遥拳招式,而是扶桑魔手道武师传授的魔手道连环炮招式.
天翊刚刚一个闪身躲过范建的满天花雨掷金针,范建的一记白驼雪山又是袭来,天翊浑身力量如泉涌一般浮现,就在范建这拳头即将临身之际,一个滚地,竟然躲了过去。
然后起身站了起来,可刚刚立足末稳,范建的一记后屈立冲拳巳是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其胸口重重袭来,真是连环炮啊!
甭说天翊来不及反应,捕捉到范建这拳的运动轨迹,就是捕捉到了,这种左道旁门的邪术他也不懂得化解呀?眼下只有被虐的份儿了,当即被轰得口中喷血、如断线的风筝一般直接倒飞了出去。
倒在地上的天翊感觉全身的骨头已经断裂开了一般,这范建简直太妖孽了,使出的什么鬼功夫根本就不是现在的他所能抵挡的.
范建狞笑一声,一个呼吸间就冲到了天翊面前,正准备对倒在地上,眼神瞬间变成了一股子灰色的天翊再下狠手.
天翊虽然奋力用双手撑了一下地,可全身却瘫软得完全没有一点力气,看来自已已然是强弩之末,连爬起来迎击的机会都沒有了,天翊灰色的眼里瞬间闪过了一丝决绝.
可也就在这关键的时候,范建却被急赶过来的朱厚照大声喝住了.
朱厚照脸色阴沉、声如洪钟厉喝道:“范建,行武之人得讲究个武徳,天翊同学已经不胜你力,你点到为止即可,更不能再下死手!再说本堂课教的是武当的逍遥拳,你使出什么乱七八糟的功夫,那就十分不对了!要使唤这乱七八糟的功夫,退学回府使去!”
朱厚照一番话呛得范建是双眼欲裂,面红耳赤,本想抓住机会立一下威,沒想到却挨了老师一番训斥,这回脸可是丢大了。
不过这还沒算完,有位学子又如好奇宝宝一般上前问道:“范建,你刚才使的这什么邪招,好好牛逼噢!咋看起来像以前大明倭冦使的歪术,什么时候也教我们两手,让我们在祸害苍生上也露个大脸,啊!”
一旁又有几个学子在随声附和.
“老师,他们在欺负人嗳!”秦寿没有记恨刚才的磕磕碰碰,依然替范建帮腔,活脱脱个狗腿子模样.
朱厚照并未搭理他们,最后他只是把大家集中起来,对这堂课作了总结,交代平时沒课时各人也要抓紧锻体和修炼.
朱厚照执教生涯以来的第一堂武学课也就这样结束了.
下午,沒课,朱厚照老老实实来到教研组办公室,规规矩矩撰写教案。
写着写着,突兀,李振生进得屋来,一眼便瞅见了朱厚照,大声嚷道:“小朱老师,今天五号,是光饷的日子,你领薪水了沒?”
“还沒呢,你领了?”朱厚照从桌上抬起头来。
“还沒领?那要快去财务室领,不然过会人家可就要关门了。”李振生一迭声催促道。
凭良心,这还是朱厚照入职以来第一次去领薪水,喜悦的心情自然不可言表。
接下来,朱厚照已经没时间想那么多,一个箭步便冲出了教研组办公室。
朱厚照来到财务室,发现这里巳经排了老长老长的队了,从财务室里头一直排到了走廊外头。
大家的心情都是一样的,起得比鸡还早、睡得比狗还晚、累得跟牛一样,不就是盼着这一天有钱来养家糊口吗?
退一步说,既便是个郁闷的单身汉,你不也得靠这大洋来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吗?
财务室负责发工资的是位中年女人,长得还算标致,要不是年龄大些,差不多都可以媲美女神了。
一直轮到朱厚照挨到近前,她随手掷给朱厚照一个写有他名字的信封,并说道:“请淸点一下!”
沒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早先朱厚照就知道文武双修育才学堂就是这样发薪水的,而且他也知道,作为未转正尚处在见习期的他,这个月应得工资为四十六块大洋。
可当他把信封里的钱倒出来一数,便吃惊得瞪大了眼睛,“咋的,这个月我的薪水怎么只有三十六元?”
望着朱厚照几乎都要泪汪汪的脸,女财务也是见怪不怪,“怎么,咋回事,自已难道不清楚?因为你这个月违反了校规校纪,按规定扣罚十元,朱老师,我都不知该说你什么好,年轻人刚入职,本该积极上进,可你,唉!”
“被扣罚十元?”
哇擦,杀千刀啊,那可是朱某人的棺材本啊,这意味着,在通货膨胀、物价居高不下的这个月,朱某人除了还些旧帐二十六元外,浑身上下口袋里将仅剩可怜巴巴的十块大洋!
这点钱能吃几天?竟然忍心对一个穷教师下手,没天理啊!!!
用了十秒钟,朱厚照清理了一下思路,那就是克扣他工资的决定一定是胡土养作出的,不然别人没有那么大的权力。还有一点,自已期望满满、而且上的十分成功的武学课胡土养并不知道,所以依然沒能改变他的决定。
此刻的胡土养在校长室打开窗户,正好就看到了从财务室出来,走下台阶、鬼哭狼嚎的朱厚照,胡土养心道:“小家伙,别以为你武学高超了就了不起,这文武双修育才学堂还不是我这有军阀和外佬背景的校长说了算。”
奶奶个腿,朱厚照还了些旧帐之后,就成了彻头彻尾的穷光蛋,如果前世出身草根布衣或破落户都好说,一切能省则省,顶不济吃些过期的、变质的食物也可以对付着过一月。
但问题就在于他前世是皇帝,这就决定了紧日子他过不了,他想着自已是不是该当个济公去哪化缘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