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小日子越来越有判头了

“……彩头?”

白从冬歪歪脑袋,似乎没听明白陈安的意思。

“其实就是打赌,要是你赢了的话,我就答应你一个条件。”

陈安说着,在女孩鼓鼓囊囊的睡裙兜瞥上一眼,又露出那和善的笑容。

“要是我赢了的话,你就把兜里的糖给我。”

“真的?”

陈安话音刚落,就听见白从冬声音一震,迫不及待的追问。

她半个身子都凑了过来,黑亮的齐肩长发洒在陈安脸上,痒痒的,还有股特有的洗发水香味。

一双明亮的眸子眨了眨,嘴角微微上扬,一副信心满满的模样。

毕竟这几天下棋,特别是围棋,在这一块白从冬还没怎么输过。

所以当听到这个赌约时,她甚至差点以为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难道说,这是陈安哥哥故意这么做的?

明面上是赌约,实际就是想让她高兴……

白从冬小脸微红,白净的脚丫动了动,已经开始畅想起等下要开出什么条件了。

于是……

十五分钟后。

啪嗒。

云子无力的落在木制棋盘上,发出几声脆响。

怔怔看着自己被一个定式打崩的右上角,女孩眼中闪过迷茫。

这,这不对吧……

她是按老师教的定式走的啊,但怎么走着走着就死翘翘了?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一定是自己大意了!

白从冬咬咬牙,从裙兜里掏出一块包装精美的巧克力,然后拍在棋盘上。

“再来!”

十分钟后。

“……再来!”

接着……八分钟,五分钟,三分钟。

用时一次比一次短,声音也一次比一次弱。

到后面几次,白从冬约莫是不服输的脾性上来了,也不跟陈安玩什么挂角布局,开局就是直接贴贴,非要跟他在一个局部定胜负。

但很显然,女孩错估了自己算力,或者说,将前些天陈安‘放海’的水准当成了他的真实实力。

于是,在掏空自己裙兜里最后一颗大白兔奶糖后,女孩神情一滞,小嘴一瘪,一股委屈劲就这么涌了上来,她鼻尖微微耸动两下,声音发着颤。

“呜呜,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

“我真的一点也没有了……”

白从冬摸着空荡荡的裙兜,喃喃说完,便看见某人正笑眯眯的把棋盘边的零食一股脑塞进裤兜。

一边塞,他还要假意叹气。

“唉,装不下了,真的装不下了。”

零食不会消失,只会转移。

看着小萝莉两眼汪汪的模样,陈安觉得有趣极了,又伸手在女孩白白嫩嫩的小脸捏了一下。

后者气鼓鼓的瞪他一眼,接着揉揉眼睛,背过身去。

“你厉害,显得你厉害了,以后再也不跟你玩了!”

她伸出一根手指头,在枕头上戳来戳去,委屈的小声哔哔。

“陈安哥哥真坏,讨厌死了,亏我还以为,还以为……”

“还以为什么?”

陈安好奇,凑上来问。

女孩哼了一声,偏过头不肯理他。

“好了好了,别生气了,大不了我还你就是。”

“谁稀罕!”

白从冬倒没说反话,对于她来说,这点零食确实不算什么,只要她想要,小姨第二天就能给她抬一箱回来。

不过女孩眸子滴溜溜一转,又低下脑袋,声音听上去闷闷的,“除非,除非你再靠过来一点。”

陈安怔了下,正愁不知道怎么哄她,虽然有些不解,但还是依言凑近了些。

下一瞬,他便感觉到侧脸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啄了一下。

下意识伸手去摸,却只传来微微湿润的感触。

陈安当即反应过来,两眼微微瞪大,动动嘴,想要说点什么,然而女孩已经一击脱离,红着脸一把扯过被子钻了进去。

动作丝滑,行云流水。

“……”

好好好,这小日子过得是越来越有判头了……

谁曾想走过无数套路的他,竟栽在了这么个小妮子身上。

陈安无端想着,视线越过面前那扭曲的像条虫的被子,和床边另一双恬静清幽的眸子对上了。

下一刻,陈安略显心虚的移开目光。

之前白从秋一直没有出声,让他差点都忘了这房里还有另外一个人存在。

“咳咳,那啥,我先走了,明天见。”

察觉到气氛越来越尴尬,陈安轻咳两声,起身告退。

白从秋默默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没有接话,既没说好,也没说不好。

一直到陈安的脚步彻底远去,她才伸手轻轻拍了拍被子。

“出来吧,人都走了。”

被子不安分的扭了扭,又等了一两分钟,一个小脑袋才慢吞吞的从被子里探了出来。

几根调皮的发丝黏在她额头,脸蛋上仍有几分未散尽的红晕。

“呜……姐姐。”

女孩眨巴着眼,用被子挡住精致的下巴,只露出一双水蒙蒙的大眼睛。

白从秋看她一眼,卷起手里的书,朝着她的小脑袋敲了一下。

“以后不许这么随便。”

长姐如母,面对姐姐的训斥,白从冬捂住脑袋,吃痛叫了一声,但还是老老实实的,没有和姐姐顶嘴。

不过那双透亮眸子倒是倔强的和姐姐对视。

“我才没有随便。”

白从冬小声嘟囔。

白从秋没有理会她的反驳,只是用卷起来的书撑着下巴,脸上闪过些许思索。

她在思考男孩今晚的所作所为。

如果没记错的话,他其实根本不爱吃甜食……

那他特意跑来一趟把妹妹兜里的糖都赢走,就显得十分可疑了。

除非……他是想给别人吃。

想通这一节,白从秋不免看了眼兀自搁那裹着被子傻笑的妹妹。

瞧那开心样,难怪小姨说把她卖了都还要帮着别人数钱。

白从秋摇摇头,按照先前的思路,她很快联想到一个人身上。

疗养院并不大,住着的绝大多数又是老人家,这些天唯一见过的同龄孩子,除了陈安和妹妹,无疑就是那个奇怪的白头发小女孩了。

再加上白从秋心知,早在最初进入疗养院的那天,陈安就已经在偷偷尾随人家——先抛开他这恶劣的行为不谈。

白从秋想到这,心里忽然没来由的多了几分气恼。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恼什么,就是单纯觉得心里有些不舒服。

好气。

白从秋鼓起小脸,决定要将不理他的时间从三个小时调整为三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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