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何为偏爱(周一求追读!)

“弹错音了。”

面对女孩精心营造的场景,陈安和她对视半响,忽然吐出这么四个字。

于是,在长椅上静坐的女孩气质一变,好看的眉毛挑了挑,小声用樱花语念叨起来。

“兄长真讨厌,笨蛋兄长!”

陈安笑了笑,走到她身边坐下。

“又偷偷骂我?”

“才没有。”

自是矢口否认。

“喂喂喂,别把你哥当傻子啊,好歹八嘎我还是能听懂的吧?”

女孩小脸微微一红,低着头不讲话了。

“哈哈,其实已经进步很快了……看来我家小汐还是很有毅力的,竟然真坚持下来了。”

面对他的感慨,陈汐哼了一声,小声反驳。

“什么你家你家,还有我哪有那么差,学个钢琴而已,兄长你哄小孩呢?”

不过话是这么说,但女孩怎么都压不住的唇角,还是出卖了她。

陈安觉得有些好笑,便单手撑在一旁的小桌上,侧着身子看她。

“那你再弹一首我听听。”

陈汐这会儿心情正好,当然没有拒绝,手指轻轻按下,那先前未完的旋律重新响起。

只是刚开始还好,但渐渐的,感受着身旁少年的目光,她弹着弹着,心跳就莫名加快许多。

那目光其实很温和,并不具备多少侵略性,只安静看来,落在女孩的侧颜,像是欣赏,又像是有些暗暗得意。

仿佛在说。

看,这可是我一手培养出来的……

终于,女孩的脸越来越红,白嫩肌肤染上和落地窗外一样的云霞,耳根异常红润。

‘锵’

不出意外,就是要出意外了。

她心一乱,手指便不听使唤,落错了音。

接着粉唇嘟起,似乎有点委屈。

陈安鼓掌,笑道:“怎么不弹你熟悉的,非要弹这首。”

“因为这是兄长你写的曲子呀。”

女孩偏过头来,眨眨眼。

陈安一怔,解释道:“早跟你说了,我也是拾人牙慧。”

“好好好,拾人牙慧……”

陈汐嘻嘻一笑,又转口道:“那为什么我在电脑上没搜到过?”

你能搜到那才是怪了。

陈安心里吐槽,那天他闲来无事,在家弹了首几年后才有的曲子。

没想恰好陈汐回家撞上,就缠着他把曲谱写了出来。

“网络现在哪有那么发达,说不定再过两年,你就能搜到了。”

陈安想了想,说道:“况且也不看看你老哥才几岁,就能单独写曲子了?”

本以为这个理由很完美,但女孩却是不以为意。

她对陈安的信心,远比陈安对自己要多得多。

在她眼中,只怕无论陈安做出什么成就来,都是理所应当的才对。

“哼哼,这有什么,你看看那些天才大音乐家,哪个不是十一二岁就名扬四海了?”

“……你还真看得起我。”

陈安无奈一笑,揉揉她脑袋。

学钢琴,其实是兄妹俩一起去的。

是去年的事了,那时候陈汐刚提出想法,第二天老父亲就喊人搬了台钢琴上来。

陈安兴趣不大,不过反正是陪妹妹,也就跟着学了一段时间。

主要他前世会吹竹笛,懂乐谱,加上本就是成年人的灵魂,学起来自然比女孩要快上许多。

不追求多么高雅的境界,只是用来自娱自乐,糊弄糊弄外行,还是完全足够的。

“兄长,你弹弹给我听嘛。”

正想着,女孩凑到身边,抱住他手臂。

脸蛋熟练的靠上肩膀,缕缕发香钻入鼻尖。

是有些小清新,还带点薰衣草的味道。

“好。”

陈安一向很少拒绝她的要求。

除了爬床。

于是少年伸手,修长的手指落在琴键之上。

陈汐没有抱手臂了,以免妨碍到他,而是学着先前陈安一样,侧过半个身子,一眨不眨的盯着他。

但很可惜,同样的招数放在陈安身上,显然是起不到作用。

少年神情自若,上半身挺直,气质凭空多出些优雅。

或者说,人们习惯于把这个词附加给每一位认真演奏的乐手身上,无论是钢琴,还是笛箫,二胡。

只见他闭目回想了下,旋即睁眼。

下一瞬,指节微微用力,弯曲。

一个个音符如潺潺溪水流淌而出,带出第一道旋律。

音调忽明忽暗,先是偏低沉的,宛若山间细细的清泉,一起一伏。

随着那旋律渐渐起调,忽在某一刹那停顿,再出音时,音调已然变得高昂。

澎湃,汹涌。

仿佛诉说出诸多情感。

陈汐静静看着,视线不知何时,已经从少年的侧颜转到那双修长白皙的手上。

她看着那双手在琴键上来回跳跃,竟看的有些入迷。

谁也不会想到,当初她之所以想要学钢琴,便是觉着,兄长这么好看的一双手,倘若不在琴键上跳动,着实是可惜了。

如今想象照进现实,陈汐不由回想起那个被他找到的下午。

那时的她,腿还没好,只能坐在轮椅上,看着男孩去厨房帮妈妈洗菜。

她则被留在破破烂烂的客厅,感受着那扇生锈小窗吹进来的晚风,再舔上一口雪糕。

只记得窗外云彩亦是如现在一般绮丽。

那时的羽生汐便想,也许书上描述的幸福,就是这样的吧。

如今生活越来越好,她换了姓,也换了地方,不再有那扇生锈的小窗了。

但身旁的人,却是从未变过。

一切美好的开始,似乎皆源于和他相遇。

旋律,在慢慢接近尾声。

随着少年落下最后一个音符,跃动的双手终于停了下来。

“还记得之前跟你说的,这首歌的名字吗?”

突然的发问,惊醒女孩。

她揉揉眼睛,露出一个浅浅笑颜。

“是偏爱。”

她看见少年点点头,复又落指。

熟悉的旋律再起,却是截然换了一副节奏。

音调开始变慢,前期的铺垫也跟着拉长。

连时间仿佛都在这一刻变得缓慢。

熟悉而又有些陌生的琴声中,她看见少年露出笑容。

“这是变速。”

“这才叫偏爱。”

他轻声说。

……

……

夜间。

锁好房门。

陈安来到书桌前,取出那个已经有点皱巴巴的黄皮信封。

借着暖黄色调的台灯,他撕开封条,取出第一张信纸。

略有些发黄,却是比外面的信封还要皱一点。

信的排头,是一行小字。

“平阳的银杏,不知黄了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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