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苏合吗?
亓官书刚回到月府,便看到苻紫苏骑马驶去。
他来月府做甚?来找延卿?
刚下马,便看到延卿急匆匆出去。
“你去哪儿?”亓官书叫住他。
“我身兼重任,可没时间跟你唠嗑,不跟你聊了,我去也。”月奕君眉开眼笑的,似是有喜事在身似的。
他们在密谋什么呢?
“什么?东家要出远门一个月?”马掌柜惊到。
“是啊,所以这两个月的事就要拜托老马你了,还有阿蒲,你是我最得力的左右手,铺子上下只有你最负责任,也最有想法,铺子里的事就要拜托你们两个了。”
“那,涵栢姑娘也跟着吗?”
“嗯……这件事不要告诉她,若是她问起来就说……就说我出去找香料了,路途遥远,不受劳累,让她不必跟去,你们就尽力拖着她就行。”苻紫苏还是想先瞒着她,找个借口去太原府。
“那……我们尽力吧。”蒲扇说着,和马掌柜对视一眼,十分为难。
瞒住瞒不住就不好说了。
苻紫苏悄悄来到家,看看史潇允在不在。
悄静无声,四下无人,万幸。
“阿姐!”茯苏柔突然冲了出来,抱住了她。
“我去!”苻紫苏差点吓得骂出来了,看到是妹妹,才定下魂。
对啊,差点忘了家里还有小妹,我走了小柔怎么办呢?单阿允一人能照顾的好吗?
“阿姐,你都不知道,刚才有个好可怕的大叔就把母夜叉给带走了!”茯苏柔开始告状了。
“母夜叉?”苻紫苏皱着眉问道。
“我说错了,是允姐姐……”茯苏柔揉着眼睛抽泣地说道。
她瞥了一眼苻紫苏,其实一点都不害怕,还很高兴呢,终于有人教训她了。
“小柔,我今日要离开家,出趟远门,估摸着怎么也要一两个月,你允姐姐会照顾你的,你在家要乖乖的,好吗?”
“那我岂不是见不到阿姐了?我会想阿姐的!”茯苏柔说着,抱着她的大腿哭起来。
太好了!阿姐不在,我岂不是可以在外面浪两个月了?看那个母夜叉还怎么管我。
“如果有人问起来,就说阿姐不在,好吗?”苻紫苏摸着她的脑袋。
“有人问?谁啊?”茯苏柔眨着她大大的眼睛。
“阿姐也不知道,总之你在家给我乖乖的,不要惹允姐姐生气。”苻紫苏摸着她的脑袋。
“我一定听话,但是阿姐……能不能给我几吊钱啊?我答应朋友请他吃顿饭的。”茯苏柔犹豫地开着口。
既然要出门玩,怎么能没银子呢。
“呦,你小小年纪就学起客套应酬那般了?”苻紫苏笑着,从腰带里掏出五两碎银子。
“多谢阿姐!”茯苏柔伸手拿过。
苻紫苏收起手,“要银子也可以,但是你得答应我,若是你允姐姐因我出远门之事而恼怒,你要替我说好话,安慰安慰她。”
“我一定办到!”茯苏柔抢过银子。
管她说什么,先拿到银子再说。
苻紫苏从柜子里拿出包袱,打开一看,怎么好像里面的东西有些陌生,瞧着不像自己的。
“这个不是远之在画舫用的茶具吗?怎么在我这儿?”苻紫苏拿起一个茶盏。
自她回来之后就没打开过这个包袱,现在才发现,他们什么时候拿错了都不知道。
还是找一日还给他吧。
她理好出门之物,全都装进包袱里。
随后又走到墙边,上面挂着一幅美人出浴图。她拿起画轴,里面有一个暗格,一拉出来,里面是一个看似是酒坛,其实是扑满。
这是她从小存的积蓄,为的是有一日遇到困难,应急用的,没想到要今日就要用了。
那玉坠看着很值钱,义庄之地奇货可居,争相强买,到时候一定不会便宜的,要是碰到一些执拗的家伙跟我抢的话,那该怎么办?
那又需要多少交子才够赎回?
以防万一,先带五千交子,不够的话到时候再想法子吧。
她谨慎地把钱放进袖袋里,确认带齐所有物之后便出门去了,还是准备骑着马去,她很就都没有骑马出远门了。
上一次骑马出去就是捡到史潇允这么个宝贝,没想到这次骑马还是为了她。
“驾!”她慢悠悠地骑着马,走过街市。
若不是官府规定闹市不准跑马,她现在一定策马狂奔。
…………………………
“他出门去了?”
亓官书在茶楼里,一人来报说她已出远门。
“那他有说去哪儿吗?”亓官书问道。
“没有,他只是让我告诉您这两个月他都不会来,若是药茶的生意有什么问题,便去四时香找一个叫蒲扇的人,他会帮你解决。”报信人穿的旧衣,补上加补,应该只是在街上随便找的人。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亓官书若有所思。
“那,这个……”报信人搓着手,想要讨些赏钱。
竟然还没给人银子?
倒是像他爱财如命的性子。
亓官书拿出两吊钱打发了他。
说起来就快到皇商收茶的日子了,若是能被选上,得官家垂爱,那我就有机会进贡了。
那我是不是也要考虑出远门?反正也是闲的没事干,不如去找茶商商量一下进贡的事。
“就这么办!”亓官书一拍桌板,决定也要出门。
一定要赶在苏合前一步到,否则他定会以为是我跟着他。
“月奕君那家伙又跑到哪儿去了?我还要吩咐他茶田里的事呢。”亓官书走出房间,正好看到他在对面的窗口坐落。
“你跟我说有很重要的事,就是喝茶?”
“不仅仅是喝茶,苏合跟我说,让我教你如何修身养性……”
“你的意思是我脾气暴躁,性烈如火,不够端庄?”史潇允气道。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月奕君被她勃然变色的脾气吓到了。
好像自己并没说什么让她不爽的话。
“我真的只想要请你喝茶而已。”月奕君紧张地咽着口水。
“这是怎么了?”亓官书见势不妙,马上赶来。
“我兄弟来了,他泡茶手艺堪称一绝,你一定想见识一下。”月奕君似是看到了及时雨一般,把他拉了过来。
“涵栢姑娘有……”
还没等他说完,史潇允便打断了他,“果然是兄弟啊,一个鼻孔出气。”
“涵栢姑娘此话从何说起?”亓官书问道。
“阿……前几天你刚伤了人就不记得了?就是惟吉原谅你,苏合原谅你,我还没原谅你呢!你们两个见死不救,还放任那个采花大盗魏时伤了他们。你知不知道那个魏时经常在街上非礼小娘子,惟吉只是小小的教训了一下那个淫贼,他就怀恨在心,还设计想借着蹴鞠赛伤苏合与惟吉,你们难道看不出吗?”史潇允使性谤气地指责着他们。
本来她就不是喜欢亓官书,他们更是一而再再而三地惹她们,已经很不爽了,现在又借着苻紫苏的名义把自己骗出来,她忍他俩已经很久了。
难得苻紫苏不在旁边,终于可以臭骂他们一顿了。
“这的确是我们的过失,可成者王败者寇,这是千古不变的道理,涵栢姑娘怎能因为他们输了就怪我们?这未免太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亓官书也是不服地跟她顶嘴。
就连当事人都原谅他了,她一个旁观者有什么资格评判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