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阳太后的目的很简单,她想让秦王立后,赵太后落幕了,这咸阳宫总该有个女主人了吧!
是的,秦王虽然女人很多,儿子都有俩了,但是,他还没有正妻,咸阳宫还没有女主人,至于原因,那就是太后之间的婆媳矛盾了。
华阳太后是孝文王的正妻,秦王母亲赵太后的婆婆,也是秦王名义上的奶奶,在王室中地位高,也颇有威望,但她和赵太后的关系不怎么好。
原因也不复杂,归根结底还是利益冲突。
当年还是太子妃的华阳夫人认下了子楚这个儿子,自然而然地为这个儿子挑选佳妇,这其中既包含着一个母亲的善意,也有着利益关系,再没有人比她清楚枕边风的作用了。
而此时的赵太后正带着儿子在邯郸躲藏,朝不保夕,战战兢兢,好不容易回到了丈夫身边,结果一看,丈夫身边多的是婆婆们安排的美人,这心底里还能高兴?
亲婆婆夏太后她都未必能接受,更别提华阳太后了。
而且华阳太后也不是很喜欢赵太后这个儿媳妇,再加上她们手中背后的官员势力代表,有矛盾是很正常的。
伴随着秦王的长成,这个冲突又在加剧,很简单,秦王睡那个女人不重要,重要的是秦王的长子,嫡子由那个女人生出来才重要。
华阳太后的人选赵太后显然不喜欢,夏太后选的也是,要问为什么,大概是看到她两位婆婆,就想到了自己从邯郸回来,看到夫君身边莺莺燕燕的不爽吧!
我当时拦不住你们给我家那死鬼塞女人,我还拦不住你给我儿子塞正妻吗?
嗯,当时的太后对儿子还有感情,或者说,她一直都有感情,就是感情可能比不过对嫪毐和他们的两个儿子。
虽然赵太后在历史上的记载看着不太聪明,但她自有她的方法,她清楚地知道,敌人是婆婆们,不是儿子。
赵太后的解决方法很简单,给我儿子送女人可以,当王后免谈!
赵太后不讲道理起来,就是秦王也撑不住,何况,她也有她的智慧,不是完全不讲道理,不许儿子收奶奶们挑的美人。
太后说了,女人你随便睡,儿子随便生,但让他们当我正牌儿媳妇,还没生儿子就预订大秦太子位置的,免谈。
你问当时的秦王什么态度?
额,他娘都说了,我活着时别给我添堵,死了你爱立谁当王后就立谁,想立谁当太子就立谁,他还能怎么说呢?
何况只是咸阳宫没有王后,又不是他没有女人,更不是他不能和自己喜欢的女人在一起。
这事华阳太后也清楚,但此一时彼一时,赵太后的男宠嫪毐都谋逆了,她的话还能有多少作用呢?
华阳太后意识到,这是个机会!
为了抓住这个机会,她也没叫与自己亲近的芈夫人过来,瓜田李下,需要避嫌。
“利诚乱之始也!”
华阳太后作为孝文王的枕边人,深黯语言的艺术,开头直指中心,“老妇看,这咸阳宫一日没有女主人,便一日不能安宁,祸起萧墙的道理我王应该懂。”
有王后和没王后这冲突不是一个量级的,有王后这个萝卜吊着,后宫女人不掐起来才怪,说不定最后上头了就想着对死对头的儿女下手,顺便再把秦王当刀使,这都是有可能的。
立后,要么因爱,要么以子,要么因贵。
因爱不用说了,典型代表隔壁老赵家孟姚,赵武灵王做了个梦,孟姚这个大美人就被献上来了,以子和以贤类似,区别是是因为儿子还是本人,最后就是贵了,身份尊贵,后台坚硬,也是一个条件,春秋时穆公夫人伯姬就是典型例子。
华阳太后也属于此列,她能当还是安国君的孝文王正妻还不是她有身份?
立后的利害,秦王很清楚,他自信,就算没有王后他也能让后宫不乱,而且他也看出来华阳太后其实不止想让他立后,还想一步到位解决王后的人选。
不让辛夷当王后,立别人就得让扶苏认个妈,看他那样,也不是个会乖乖喊别人叫娘的性格。
怎么都感觉他要是敢找个“真爱”正妻来,他有可能把桌子给掀了。
你问为什么?
秦王只能说这是属于爸爸的直觉。
听话的孩子会乖乖叫爸爸的其他女人叫妈妈,不乖的就不认,毕竟不是所有人都是人尽可母的。
虽然秦王可以双标,但他是个好爸爸,所以他不准备双标。
但无论同不同意华阳太后的建议,秦王都不可能立刻回复,更不可能对华阳太后说出心中的人选。
华阳太后虽然遗憾,但并不失望,因为她知道,秦王把这件事放在了心上。
议政殿这边,扶苏还不清楚他的老底都被他爹摸得透透地,当然,他知道了也不会炸毛。
老爹走后,扶苏并没有回母亲所在的春华殿,一来,有广成子在,他的安全有保证,二来,母妃生产后还在坐月子,实在很难分心照顾他,与其这样,不如在议政殿呆着,询问广成子这个世界的特别。
如他所料,这个世界确实不是完全历史向的,当然不是儒家会武这种,都知道儒家六艺,礼乐射御书数,孔子是一个山东大汉,又是商王后裔,很能打的。
就这么说吧,事件是历史向,但力量不全是。
墨家三分,儒家八脉,道家遍地都是,法家分三支都和扶苏记忆里一样,不过不同的大概是各国政坛和诸子百家总是有那么一些关系。
“总得来看这是武侠战国不是仙侠战国,没有太离谱,经济农业工业就更不用说了,小农经济,传统农业无良种无农业技术普及,以牛马畜力为主要动力,没什么重工业。
所以大概是小农经济为基础的武侠战国。”
只能说,广成子是懂总结的,经济基础和上层建筑都提了。
扶苏闻言点了点头,这听起来和他经历的某些世界有些像。
广成子看扶苏似乎是在思考,他有点好奇,但懂得沉默是金的道理,所以他闭嘴了。
“那这个世界的最强者能做到什么地步?”
扶苏询问广成子没说到的关键,即战力水平。
广成子确实漏了这个,主要是最强者也强不过他啊!
但他还是耐心地回答扶苏的问题,“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
想了想,他又补充,“以一敌百,三百起步。”
能跑还能打,确实很不错,扶苏在心中满意地点头,随即开口,“你觉得我母妃天资根骨怎么样?”
广成子懵了,“问这干啥?”
“为了应对中年失业危机。”
扶苏说这话时一本正经,广成子却懵了。
中年失业危机每个字他都认识,组合起来的意思他也懂,就是吧……可以用在你娘身上吗?
广成子脑袋宕机了一会,但你别说,扶苏这用词还挺写实,后宫妃嫔,人到中年,年老色衰,皇帝不乐意睡了,可不是中年失业危机?
“所以她有吗?”
广成子人麻了,为扶苏的骚操作震惊,他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那现在修来得及吗?我听一些一些天外来客说的元阴元阳之身很重要。”
扶苏不懂就问,非常地礼貌,把谦虚好学的特质拿捏地死死地。
广成子人更麻了,但年轻人好学,他还是要解疑的,他道,“功法不同,体质不同,环境不同,还说鬼修成的仙很垃圾呢,但我和你说,地府最强的tp2就是个鬼。”
“神农氏?”
“那可不是,轩辕都打不过他,你说他强不强?”
神农氏不止是曾经的共主,他还是一个练气士,对广成子来说,这既是曾经的领导者,也是修行路上的前辈,自然是尊重的。
扶苏点头,必须得承认,这样的神农氏很强!
“那您以为,家母适合怎样的功法,又该如何习武修炼呢?”
“我看她根骨才情都不错,考虑到身体原因,不要过于阳刚或阴柔的功法,其他的看她喜欢就行。
功法我可以回来帮你问问,或者你用这个世界的心法也可以,如果她才情足够的话,从诸子经传中悟道也未尝不可。”
扶苏只当广成子最后是在给他开眼界,他说,“悟道何其难也,家母虽不愚笨,可年纪轻轻,并无阅历,哪里能一步登天呢?”
“一切皆有可能嘛,只要努力,总会有所收获。”
扶苏笑笑,确实,会有收获,至于是多是少就不一定了。
岁月如金,还需珍惜,时间有限,就走一走捷径,总会离而立之年不过一纪。
“对了,劁猪,前辈,可能还要麻烦你书写一份禽畜养殖手册。”
有了解决母亲中年下岗危机的问题的方法后,扶苏把心思放在正事上,这一次,他视线的焦点是牧业,重点是养猪,包括但不限于母猪的产后护理,劁猪等。
养鸡养鸭可以产蛋,应对蝗灾,但他们的肉料比低于猪,所以无论从改善生活,还是增加收入,养猪都会划算。
牛羊别说了,一个是主要动力,一个性价比不如猪,马和驴也是作为脚力使用,此时驴的数量不多,可以派人出使西域引进物种。
增加猪肉的使用价值的关键在于劁猪,阉割后的猪更容易长肉,更具有性价比,且味道更好,能让养猪的农户更容易通过交换获得财物。
劁猪是公猪母猪皆可,一般八到二十天可以劁猪,由于生理结构的差别,劁公猪相对容易,母猪更难。
但再难,有教程在,再看看猪的解剖图,试上数次,总会熟的。
扶苏会劁猪,若他不是二岁,倒可以亲自示范,但现在他这三头身,还是歇歇吧,实在不行,只能麻烦黄帝了。
劁猪还好,实践大于知识,可其他的技术推广就需要人了,时间都是次要的,人才是最重要的,没有人,光有广成子眷写后的养殖手册也变不出那么多绝育后的猪来。
看来学校体系需要尽快建设起来了,反正现在用不到李斯去改革,干脆让他去楚国把荀子拐回来,顺便吊唁楚王。
建学校夯土建筑太费人力了,扶苏已经决定建砖窑烧砖,直接用土法水泥。
至于木材……将作少府下的东园主章掌管宫室木材,存货不少,到时候直接用,反正现在秦国内外官划分不是那么清楚,九卿里奉常宗正太仆少府全是专门为君王服务,尤其是少府,那就是皇帝的内库掌官。
各郡县的小学人力可以用徭役代替,这种事当地官员民众想来积极性是有的,但教师是个问题,慢慢来吧,先给荀子建个综合大学,开个师范学院。
政法,工,医,农,军事,文史,再加上必要的师范,就七个了学院了,教学楼,宿舍,食堂,实验田,藏书楼……
扶苏在心中估算了学校面积,又结合职能,决定建设多个校区,医学院肯定是要在渭北,临近咸阳百姓的,方便实习的,咸阳人多,新皇宫在上林苑建设都是二十年后了,所以不急,医学院先放渭北。
农学院肯定是要在渭南的,那边地方大,地价便宜,方便划分实验田。
所以到时候他还要负责教材大纲,甚至还要写农学畜牧学的教材。
不知不觉给自己安排了很多工作,并自觉很忙的扶苏不知道在广成子听到劁猪时,脑子里出现了一串小问号。
广成子:????
这话题是不是转变的有些快?
但没办法,扶苏都开始说了,广成子只能认命地记录,好在扶苏大概是有过养殖经验,他列举地很有条理,再加上还能通过记忆直接读取成文,广成子写地也很顺手。
就是吧……
看着那个豚,那个彘,广成子莫名想到了一个人,他就是……胡亥!
劁猪,咦!
广成子悄咪咪看一眼扶苏,小孩一本正经,倒显得他有些恶毒。
扶苏对广成子的心事浑然不觉,他已经说到了鸡鸭鹅的养殖,马上就要到牛马这种畜力了。
秦律有关于牛的厩苑律,铁犁牛耕,牛确实是最适合精耕细作的畜力,马和它一比,连提鞋都不配,要不是因为军事需要骑兵,扶苏也不会特别单开一章。
考虑到祖上是养马发家的,扶苏在这方面略有钻研。
看着扶苏这么努力,广成子也不在多想,他默默在心里摇摇头,心说,这个秘密就让政老板去发现吧!
这个秦王政应该能体会到其中的微妙。
没记错的话,嫪毐被这父子俩搞了个六马分尸的新刑罚。
宫刑加五马分尸等于六马分尸。
老头子我头一次见这种等式,真是开眼了。
……
……
从思德宫出来的秦王也在思考王后的问题,华阳太后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说是立后,其实瞄准的是太子的位置,他对立后的兴趣不大,毕竟有了王后,名义上咸阳宫乃至秦国就有了女主人。
有亲娘赵太后的前车之鉴在,短时间内,他对立后兴趣不大,可若是立扶苏当太子,他也是要把辛夷放在王后位置上的,不然有了漏洞,只会徒增麻烦。
在华阳太后看来是先后手,但在秦王看来,这就是配套的,缺一不可。
扶苏当太子,辛夷必然要是王后,秦王琢磨着什么时候让黄帝的朋友给卜一个良辰吉日,风后那种毒奶肯定不行,就算他有家传懂河图也不行。
还是请伏羲氏亲自来吧,黄帝应该能请的动。
太子冕服和王后六服可以先做起来,先让织室做六服,为了名正言顺,册立太子要在王后之后。
在心底安排好了章程,秦王就结束了和华阳太后的拉扯,今天的戏演够了,他还得回去工作呢,扶苏那怕有广成子帮忙,可他的身体还是两岁小孩,并不支持他过度劳累。
好爸爸秦王一个人回到议政殿,就看到他的大儿子举着藕一样的小胳膊挥舞着一支炭条在他的舆图上划着圈圈。
就……还挺可爱的……
莫名地,秦王想到了可爱这个词。
如果是大人,他大概会无感,可扶苏现在是小孩子呀!
才两岁,眼睛圆圆的,小脸鼓鼓的,一本正经地模样在做事就有点可爱。
“这是干嘛呢?”
“我给学宫找地方,”扶苏头也不抬道,“那怕荀卿不来,这学宫也要建,咸阳县地价房价贵,拆迁不划算,离宫是美轮美奂,但不适合做学校,夯土太耗费人力,不如直接烧砖瓦以用土法水泥垒墙建造砖瓦房。”
粮食重要,还是别用糯米砂浆了,房屋基础垫层和铺路可以用灰土,只需要用熟石灰和砂质粘土就可制作。
二者都用到了石灰,而石灰的来源很多,矿石,贝壳,当然,需要煅烧加工后才能获得,但学校也不是立刻就能建成的,木材有现成的不错,可无论是砖窑还是砖瓦的烧制都需要时间,急也急不来,他反正没有系统和交易平台,可以凭空产材料。
扶苏用炭条点着圈圈解释自己的计划,“医学院最好在渭北咸阳城中,其余的都可以在渭南,地方广阔,土地便宜,不需要费钱征调民众的房屋,虽然渭南现在没有新皇宫,但有章台宫也够了。”
从惠文王开始,咸阳城的政治中心就开始逐渐转移至渭水南岸,章台宫就是渭南宫殿的中心,是秦王日常政务起居的主要场所。
从渭北的咸阳宫,到渭南的章台宫,再到后来的阿房宫,大致可以看出来统治者的地盘越大,人口越多,想建的宫殿就越大,也越想换新宫殿。
看着舆图上的标记,秦王满意地点头,省钱好啊!要知道他坐拥秦国,有土地山林赋税不假,可花钱的地方也不少,军队,官僚机构,宫廷衣食住行那个不要钱?
不愧是我儿子,知道给我省钱!
扶苏说完,就把炭条放在一边,指着案上的绢帛道:“牛马鸡鸭的畜养广成子前辈已经写好了,父王可以看看,然后分发下去。”
养牛的和养马的可不完全重叠。
秦王看着案上叠好的帛书点了点头,正欲接过,却看到儿子握有炭条的手掌灰黑一片,眉头不由皱起,“帛书的事不急,你先洗手,下次别用炭条了,想画就直接用朱墨。”
扶苏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因为握过炭条脏脏的的,和白嫩的手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确实不怎么好看,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爹居然发现了!
他开始学带娃了吗?
这边,秦王吩咐寺人去端盆,总不能喊广成子去变盆水吧?虽然方便,但容易被怼。
好在虽然是高台上的宫殿,但也存的有洗漱用的水,很快,寺人就端着漆盆走了上来,保母看到寺人的动作,欲为她服侍的公子清理手掌时,忽然见秦王摆了摆手,保母愣了愣,但在咸阳宫生活的经验让她下意识停住脚步,就那么看着他们的秦王牵着大公子,在漆盆前洗手。
虽然保母心有预料,可看到这一幕也不禁瞪大了眼睛,秦王从前疼爱扶苏公子,可也从没有这么做过,可那是秦王父子,她只能对自己说,这是父子情深。
秦王身份尊贵,可也不是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给儿子洗手,他熟练地很,他又不是没有给自己洗过。
扶苏看着自己灰黑的手心在清水和皂角液的作用下变得白嫩,按理来说,他应该做点什么,可他又不是真的小孩子,说谢谢什么的也太生分了,两岁幼童一本正经地说谢谢父王是可爱,他这种心理年龄一万岁都不止的人还是说点别的吧!
想了想,扶苏抓出一条大鱼来,“父王,李斯最近是不是没事?没有的话,让他去楚国试试能不能把荀卿请过来,楚王不是死了?顺便让他去吊唁,恭贺新王登基。
以他的本事,想来能糊弄好李园,对了,为了防止意外,请黄帝和他一起去吧!趁此机会在楚国扫荡一圈,放个阵法监视。”
楚国的女子不是父王沧海遗珠的主要生产人,但楚国是反秦派的主要生产地啊!有事没事清理一圈不多余。
至于黄帝防止的意外是什么?
既可以是李斯被刺,也可以是李斯被诱反,所以他的作用是双重的,既是对李斯的严密保护,也是对他的监视与威慑。
万一他被这是被说服,认为天外来客才是真命天子,那么只能麻烦黄帝去送他早登极乐了。
人的价值在于创造价值,对秦国来说,如果李斯要损害大秦的利益,那么,扶苏只能送他下去了。
扶苏以为李斯当不当自己的绊脚石是他的自由,他又不是李斯的儿子,李斯没有任何责任对他好,同理,他对李斯也没有任何义务,生养他的的爹是嬴政,管李斯什么事?
如果李斯成了敌人,他就只能下黄泉了,没有推波助澜让李斯成为敌人已经是他最大的善意了。
“洗好了?”广成子忽然出现,笑眯眯地把自己的成果递给甲方的爸爸,“给,我写的,有什么意见看完了提出来,我和你儿子好现场修改。”
说着,广成子把一卷帛书塞到了秦王怀里。
秦王打开帛书,看到最上面的两个大字,一时懵了,无他,因为,这两个字是劁亥!
啊这……
秦王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听到广成子哎呀一声,在哪里说,“不好意思,顺手写错了,是劁猪来的,但也不算错,亥也是猪嘛!”
秦王:……
其实你不用解释的,解释就是掩饰,我已经知道你想的是什么了。
而且你不觉得你的演技有些假吗?
你们真是矢志不渝地在Diss胡亥啊!
不过胡亥干的事也别怪别人Diss他,要人品没人品,要道德没道德,要智商没智商,偏偏干的坏事板上钉钉,他不遗臭万年谁遗臭万年呢?
怀着对从没见过的胡亥的愤怒,秦王看起了养殖手册,重点看作用,他又没养过牛马鸡鸭,能提出什么意见呢?
看过一遍后,秦王把帛书放在一边,说起立太子的事来,总归是典礼,需要当事人配合。
太子是储君,哪怕是乡野小民也知道太子之位代表着什么,几乎没有人能对他无动于衷,就像后宫的女人难以拒绝皇后和太后的宝座一样。
但可惜,现在的扶苏就是这样一个人,原因很简单,大秦太子与其说是荣耀,不如说是他完成目标的一个工具。
成为太子能方便聚拢气运,但并不是非它不可,所以,他并不会因此就会欣喜若狂。
他既没有兴趣仗着太子的身份对其他弟弟们炫耀,况且,他可能也不会当皇帝。
看到表情一脸淡定的儿子,秦王政的心里有些失望,“你也不笑笑,让我开心开心,那可是太子!”
“我都不一定会当皇帝,太子也就是获得资源的工具,你想开心不如回春华殿,我保证母妃她绝对把你哄得眉开眼笑。”
就算当了王后也不大可能对着你的小老婆们和其他儿子女儿们耀武扬威,但你是老板,又给她升职加薪了,她肯定会让你开心的。
秦王:……
你怎么知道她很会哄人的?
不,重点不是这个,扶苏这个小崽子居然敢打趣他!
他心理年纪一万岁也不行,他才是爹!
“既然说到母妃了,父王,我就再说一件事,这个世界不能修仙但能习武,广成子说我母亲有根骨,到时候得了合适的内功心法就让她练吧!
万一我败了,她也能多一条生路,毕竟,在这场棋局里,你我才是棋手,他们则是筹码,筹码只有被动接受的权利,而没有选择的权力。”
扶苏的话冰冷无情,但何尝不是现实?
秦王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件事,所以他沉默了,他知道,若是他能一直活着,他们母子都能活,但这可能吗?
也许投降可以,但……
“寡人不会输!”
那怕粉身碎骨玉石俱焚,他都不会输。
扶苏点头应是,没有半点反对的意思,他只是说一个很现实的事,“那这样看来,母妃她估计要更受欢迎了。”
后宫里有用的人才会受欢迎,工具是这样,棋手也是这样,放之天下又何尝不是如此?
可人又怎么能只是工具?
总有人不甘心成为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