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瑢被叫得鸡皮疙瘩瞬间起了一背,看着一米九的成年男人喊自己名字撒娇,感觉不可谓酸爽,还要强绷着脸,做出一张冷静的面孔。谁自身难保?路易身上有他想要的东西,他提前支取一份报酬,和他等价交换而已。至于交换什么......原瑢放下榨汁器,缓缓向路易走了过去。路易没说同意接受他的资金,也没说不同意,双腿交叠着靠在椅背上,等原瑢靠近了,冷不防的抬起手,左手握住了他的手腕。“你想过这个世界的终极吗?”摸不着头脑的一句话。“什么?”呼吸相贴的距离里,原瑢有点困惑地与他四目相对。路易轻轻握住他的右手,低声道:“从前,力量掌握在资本手中,那些虚伪腐朽的政客手里,他们控制暴力机关,主宰了社会的运行法则。”“但是你看到了。觉醒者的出现使世界发生了改变。”温热的呼吸喷洒在皮肤间,路易拉着原瑢的手指往上滑动,缓缓的,十指相扣,贴在了他规律起伏的喉管旁边。美妙的血液在光滑肌肤下流动,嘴唇上传来温软芳香的陌生触感。原瑢就这么睁着眼睛,看着路易主动把大动脉献到了他的唇边。“暴力,即是权力。”“——觉醒者,应当是新世界的执法者,站在世界顶端,掌管一切暴力机关。”路易低下头,喉结滚动着,轻声说:“你觉得呢?”一种电击般的颤栗沿着原瑢背部滑到双腿,他望着路易的面孔,说不出话来。“……”“想吸的话,可以哦。”路易语调轻柔,与之相反的,是他强硬攥住原瑢的掌心。“时间和长生,本就是天生一对。”“加入我,和我一起颠覆这个腐烂的世界——”目光是清醒的疯狂,好像冰雪上燃烧的一捧火焰。原瑢这一刻终于恍然。为什么路易被定义为反派,明明与亚当对比,他的人设更贴近完美。看似理智的人,才是最不理智的那一位。理想主义者,妄图贯彻的却是另一种意义上的霸权统治。原瑢一动不动地看着他。“其它人呢,”他说:“掌握了所有暴力,你打算怎么统治觉醒者以外的人?”“比如那些弱势群体,普通人的存在。”路易的长指和原瑢手指交叠,有意无意地夹弄着,仿佛那是一个好玩的游戏。“哦,那要看他们犯了什么罪,”路易漫不经心地说,握着他的手,比了个枪/击的姿势,“普通人安稳地生活,维持社会秩序与运转,我当然不会对他们动手———瑢瑢别把我想那么坏。”“我只是想让这个世界变得更好,你也看到它现在有多丑陋了。”砰!大开的门窗关上,发出清脆的碰撞声。房间昏暗了下来。原瑢注视着光亮隐去的指尖,难以形容此刻复杂的心情。路易想把他变成同道的想法,恐怕是在当初邀请他加入卡尔曼时就产生的,他得到绝对拟定权、立下《觉醒者管理法》第一条条约和血族身份的公开,或许加剧了对方的这个念头。难怪会火急火燎跑坎炊尔来,合着打着把他拉入阵营的想法。原瑢不容置疑地把手从他指间抽出来。“我们不是同路人。”从始至终,他只想要一个安全屋,一个属于血族的安全地,管理庞大的血党与黑暗组织已经让他够烦了,全世界?他怕是会头疼到炸裂。只有骨子里流着日耳曼人侵略性血液的路易才会有这种想法。吃饱了撑的。原瑢说:“我对怎么弄死一群老头子没兴趣,除非是光辉教里的那位。”“.......”路易的面孔半隐在黑暗里,眨了一下眼睛:“我帮你啊。”“瑢瑢做我的未婚妻吧,灯国将为你敞开大门,即使是教皇也会顾忌是否现在就下手,可以利用这一点,为你和血族争取时间。”原瑢心想,听起来有点道理,但为什么是他当未婚妻?路易一脸无辜地继续在黑暗里说道:“坎炊尔太小,既然都政治联姻了,还是带着人搬到我那去吧。”原瑢表情一顿。搬家?呵呵。以为他蠢到会放弃经营许久的地盘,跑去卡尔曼的大本营?血党在坎炊尔根基足够深厚,去灯国反而变成寄人篱下的境地,而且这几年,他早已变得足够强大,不需要任何人的庇护。不会是名为庇护,实际打着把他的势力吃干抹净的歪主意吧?“这样吧,”原瑢微笑着建议:“如果你带着灯国下嫁血党,之前的提议我重新考虑一下接受。”这回轮到路易沉默了。原瑢欣赏着他的哑巴姿态,说:“不同意也没关系,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我不介意给你一点帮助。”忽然一阵突如其来的酸软席卷而来,从脚踝蔓延全身,路易猝不及防,后腰一软,倒在了沙发上。手脚被黑色的异能量禁锢住,路易怔了一瞬,很快敏锐地反应过来,刚才喝的那杯石榴汁有问题。完全没料到这种发展,他瞳孔半迷茫地收缩,脸上显露出错愕:“你下药?”“一点麻痹的灵液,”原瑢释放黑暗领域,能量裹住四周,整个房间被结界呈碗状倒扣死了。谁让路易自投罗网,独自一人登岛,原瑢在看到他的第一时间,某个念头就油然而生。他想要路易。想要他的异能力。从前的种种顾忌,在达到现在的实力后消散了大半,顾易很强,但他现在更强。不用再担心他可能会给他带来的反噬。原瑢的手按在路易颈间,对方刚才向他发出邀请的地方,虚虚拢住,指腹的薄茧轻触那里的大动脉。路易静静的看着他,被剥夺声音,喉结微不可查地动了动。“别反抗,”原瑢说:“我不会控制你。”“你想做的事,成为血族后有更漫长的时间。”第137章 原瑢想寻找书的真相。为什么会有小说的存在, 内容让他一个本该死去的人看到,让他的命运得以扭转,只有路易的时间异能能带给他答案。金色的时钟浮现在路易的额头上, 时间倒流, 他看到了金色丝线在眼前浮现。一道清晰又模糊的声音, 像是一点氧气注入真空的黑暗囚笼中, 隐约透着光亮说:“我想要你, 成为我的同类吧。”“连同鲜血,我与你永生。”爱是最好的武器, 深入一个人的灵魂,让他丢盔卸甲。有什么尖锐的东西抵上了路易的血管, 轻轻厮磨过他喉咙, 酥麻的声音在耳膜扩散,瘟疫一般蔓延了他全身。鲜血从喉咙伤口往外流, 而他却仿佛失去了知觉,感觉不到任何痛楚,在铺满天鹅绒的纯白色的沙发上,身体陷入柔软的泥沼, 提不起一丝力气。原瑢垂着浓密的睫毛, 听到路易急促有力的心跳声, 带着薄茧的手指安抚性的摸着路易的背肌,能够轻易绞杀敌人的身体便在他手中微微颤抖, 难以抑制地低鸣。从他下颔倘落下来的汗珠滴落到了原瑢的脸上, “瑢瑢……”他说:“我同意了,让我看看你。”滴答的钟摆声停止了。黑暗中, 原瑢看到路易额间的时钟轮廓消失。过了一会儿,他抬起手, 撕裂了裹住两人身体的领域,房间里的还在,防止路易改变主意逃跑。路易轻呼一口气,一个翻身,将原瑢压在了身下,手掌强硬的按在他肩膀,正想说些什么的时候,口袋里突然传出一阵震动声。响起的是他的手机。来电人显示艾克。路易挪了一下大腿,拿起手机:“喂?”嗓音低沉又带了点沙哑,充满惑人的磁性。艾克听到这声音,立即感到不对劲,这声音太像是在……助手先生发出尖叫鸡般的惊声:“兰伯特!”“让你去试探,你试探到哪里去了,这么多工作想压死谁?!我告诉你!明天必须给我回来……”“明天不行。”原瑢插嘴说了一句。电话另一头的声音卡壳,瞬间像是被人扼住喉咙。下一秒,艾克隐含羞耻又咬牙切齿的声音响起:“你们……”“做那种事,还接电话?”路易乐不可支地笑了,也没多作解释地挂了电话,把手机抛到沙发枕后。他俯下身,托起原瑢的脸,长手指好奇地摸他的尖牙。原瑢尖牙被他摸得有点痒,“干什么,别乱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