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6章 诱惑巨大

这份恩荣几乎比肩当年先帝独宠嘉妃。

彼时在未央宫,发现了制作皇后朝服的金陵云锦。

先皇那时的确有意于嘉妃为后,只是能力不足以废后,只是在宫中试过朝服衣料。

具体当时情形是怎样的,已无人知晓了。

…………

谣言四起,青鸾插着大肚子,日日接待来访的官员夫人。

她的宫中倒比皇后宫中还热闹许多。

这日,皇上在书房写信,常宗道求见。

让人意外的是,归山跟着常大人一同来书房。

两人一见皇上齐齐跪下。

皇上起身扶起常大人,并同时让归山也起来。

小桂子给两人看座,常大人抬手制止他道,“老夫不是来喝茶的,请公公先退下。老臣有要事启奏皇上。”

皇上坐下,平静地看看常大人又看看归山。

“说吧。怎么了?”

见皇上态度温和,本来绷着的常大人也松弛了些,“皇上,恕老臣多言,皇上不可行废后之举啊。”

归山跟着连连点头。

“说起来这是皇上家事,身为臣子不该多嘴,可皇上的家事也算国家,若动摇国本,老臣不能不谏言。”

归山又跟着直点头。

常宗道一双眼睛精光四射,看了皇上一眼,含糊道,“至少现在不行。”

皇上好笑地看着二人,“朕在你们眼中,如此糊涂?”

“朕宠爱丽贵人,何曾说过废后之言?”

两人愣了,皇上的确没在任何场合,做过任何暗示或说过一个字有关皇后废立。

可他也没制止谣言啊?

并且丽贵人的张扬连前朝都知道了。

归山先清醒过来,“臣等失言,只要知道皇上没有这个意思,我等就放心了。”

常宗道也起身,“老臣多虑了。望皇上见谅。”

皇上一笑,“容妃和孩子都很好,你若是想念可令你夫人进宫探望。”

常大人不在乎地挥挥手,“她只需安生侍奉主上,尽好妃嫔义务,老夫倒也不必探望,若有过失皇上只管训导。”

“容芳很好。性子乖巧柔婉,待孩子极有耐心。”皇上称赞。

好容易得个话缝,归山抢过话头,“皇上,臣有一事,请皇上解惑。”

“你的疑惑现在朕无解,你且待时日,自有答案,退下吧。”

李瑕又拿起书,看也不看归山一眼。

归山想来追寻公主踪迹落了空。

他丧气地走到书房门口,皇上自身后悠悠说了句,“多关注朝政,你虽暂时赋闲,可没致休。”

归山顿了顿,领悟了皇上之意,一扫阴霾,高高兴兴离开了书房。

废后之说竟然惊动常制台,可见谣言之盛。

凤药自始至终陪在皇上身边,全部看在眼中。

“亏得你是朕的心腹,不然可怎么了得?”皇上待两人走远叹了一句。

“若非皇上心腹,臣女不敢行此险着。”凤药垂眸答道。

“这书房里的书,你统统读过了吧。”皇上将手中书扔在桌上。

凤药一笑,并不作答。

项圈之事,谣言之事,纵容争宠之事,皆是她布下的网。

她不信人性抵得住这般诱惑。

自青鸾不听劝,暗害于她,又爬龙床,试图上位,命运已然运转无情齿轮。

等待她的结局悄然注定。

凤药中间多次劝告过她,要她住手,安享荣华,至于她陷害凤药,试图借贵妃之手伤害凤药,都可以不做数。

然而,荣华障眼,谁能躲过人性的捉弄。

天大的富贵落在眼前,人人都不怀疑自己是被上天眷顾的宠儿。

这一步对皇上后面的棋局至关重要。

凤药毫不犹豫选择万全之策。

为将来的杀着做准备。

皇上托腮,似聊家常般问,“你有没有对朕有过一丝动心?”

凤药发呆似的望向窗外,回过神后对皇上温柔一笑,“臣女忠于皇上,并且只忠于皇上。”

李瑕悠悠叹息着,“好怀念与你一同度过的那个冬天,也如今年这样寒冷。你还为朕补过衣裳。”

“臣女现在一样陪着皇上,为皇上出谋划策。”

“你不是朕唯一的臣子,却是朕唯一能说心里话的人,朕当你是朋友。”

“凤药不敢,天子不需要朋友。”她垂眸安然答道。

“活得这般滴水不漏,你不累吗?”

凤药不累啊,因为有玉郎。

她时常与玉郎相见,与他在一起时,她说笑怒骂,全是别人不曾见过的模样。

她也会说脏话骂人,也会把自己想出的谋划说与玉郎听。

有时会怀疑自己太过心狠,有时又感慨人生无常,人人的命运都已暗中注定。

玉郎静静听着,他如海一般包容凤药的一切。

这对金项圈,是玉郎找遍大江南北,寻遍能工巧匠,找来顶级珠宝,亲眼看着工匠铸就而成。

为这对圈子,他盯了两月有余,才打出他自己满意的东西。

“你可喜欢那项圈?”

他坐在宽大的椅上,凤药依在他肩头。

“我从未见过那么美的首饰,就是太华丽,不合适日常所戴,像是大婚时的用品。”

“你可以到国宝馆也瞧瞧去。”凤药并不知道东西是玉郎所制。

玉郎大笑,托着凤药的脸,瞧着她的眼睛,“那你大婚时,我为你佩戴。”

凤药生气了,甩开玉郎,“你给我戴,把我当什么人给我戴,用什么身份给我戴。”

她说着眼圈红了,“我以为我们已经有了默契,你怎么还说这种伤人的话。”

正说着又意识到什么,“你!那东西原来是你做出来的?”

感动之中,复又生气他所说的话。

玉郎拉着她手用力一拽,她跌入他怀中,玉郎按住她的脑袋,“这么美的人儿不应该戴最漂亮的首饰吗?我打了三支,你那支不是凤凰花纹,是你喜欢的忍冬如意纹。”

“我自然以夫君的名义给你戴上。今生是我对不住你,只得在别的方面补偿于你。只要你想要的,我都为找来。”

“你可会后悔嫁于我这废人?”

凤药在他肩头一动不动,消化许久他这句话的内容。

突然,她又痛哭起来,这句话她等了太久太久。

她用力在玉郎肩膀上咬下去,玉郎不喊疼也不动,由着她咬。

咬罢,她拉开他的衣领,看到自己的齿痕带了血,又嗔怪,“你也不动。”

“要打要骂,都由你。你的人,由你处置。”玉郎用力抱紧凤药,语气软得像棉花。

凤药又哭起来,玉郎笑她,“原来咱们多智辣手的凤姑姑私底下是个哭包儿。”

“你刚才问我什么来着?后悔?再问这样的话,我咬死你。”

她战战兢兢捧着这份幸福,步步小心,生怕出了错。

皇上交代的事她比从前更小心。

皇上说的话她也过了脑子思量再三去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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