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爱欲痴缠

牧之折子上详细讲述了对方种种不敬。

虽然没提他自己如何受辱,青连也能想象得到。

又说对方十分傲慢,其实实力不强。

倭人自称来了十万军。

牧之跟随倭将去迎主帅,瞧了瞧泊在港中船只,又看看对方扎营情况,心中有数。

判断对方只有一万人左右。

他们就敢说自己来了十万军。

别的他没多说,换个人大约都会起了灭了对方的心思。

这么点人,不够我方铁骑踩上一踩的。

皇上看了密信什么也没说,青连不解。

往后再接边防官员密折他才知道皇上的苦衷。

原来大周西边莫卧儿国与大月氏小月氏也都蠢蠢欲动。

想趁着倭人不断挑衅,大周无瑕分神,也欲刮分点利益。

特别是大月氏,曾是大周朝贡国。

皇上继位后,大月氏称自己国小民弱,拿不出贡品。

皇上为显仁德免了他们年年上贡。

此时这些跳梁小丑也敢出来作乱。

若要动兵,先对谁出战,钱粮从何来,谁来出争能保打得赢。

只需打赢一仗,其他小丑便不敢轻易动作。

但若输了,或只是传出输了的谣言。

那些瞧上大周这块肥肉的国家一起出动,大周就苦了。

而且又是皇上身体虚亏之时。

两位皇子对皇位虎视眈眈,若因为闹家务而不得善终。

写入史书,皇上就成了历史上的大笑话。

战死也好,病死也好,都好过死在亲儿子手上。

帝王家向来情薄也皆因此缘故。

他不能,也不敢放在此时发动战争。

李琮去了紫兰殿,却在殿中见到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嘉妃坐在母亲下首,两人有说有笑。

这日皇后免了请安,她过来单给皇贵妃请安。

见王爷来了,嘉妃娇怯怯向两人行礼告退。

王爷一直目送她离开,见自己娘亲意味深长在瞧自己。

“那可是你父皇的爱宠。”她提醒儿子。

李琮笑笑,“娘亲把儿看得太不堪,儿子现在光是妻妾也一后院,哪里见个女人就会动心?”

“那你盯着她瞧什么,眼睛跟伸个钩子似的。”

“我只是觉得这女人哪里别扭……”

胭脂搬来软垫椅,李琮坐下,叫她去寻一寻凤药,若得空过来一趟。

胭脂却回道,“爷若有话我捎过去罢了,您一进宫,就找凤药,皇上知道了会怎么想,若皇上皇后都提防起她来,再做事就不容易了。”

李琮想想也对便罢了,只交待胭脂带句话,所有皇上说过的话但凡涉及立储,务必马上告诉紫兰殿。

皇贵妃肚子已经很大了,她坐不久,腿也肿胀。

殿中没有旁人,她穿着软底绣鞋,将双腿放在罗汉床上。

靠着金丝软枕,腹部搭条软罗小盖褥和六爷闲话。

“我想到了!”李琮一拍腿,被皇贵妃狠狠瞪了一眼,“你稳重点吧。”

“这里只有儿与娘亲,有什么稳不稳,这面具我当着皇上的面戴戴就完了,难道当着娘亲也要做戏?”

“我知道为什么嘉娘娘看着那样别扭了。”

“嗯?”皇贵妃懒洋洋应了一声,“哪里?”

“那女人明明不年轻了,怎么那样做作?装着少女的表情姿态,好生别扭。”

皇贵妃本来半闭着眼,听闻此言猛地睁眼,“莫要乱讲话。”

她左右打量一圈,殿中无人,放松下来,“她一直那个样子。”

“你不知道她现居的未央宫,连贝纸也不用,用的暗色窗纸。”

贝纸是用贝壳磨成粉,掺了竹浆制的糊窗材料,透光性好却不透风。

还比窗纸窗纱耐用,私密性也好。

自从有了贝纸,别的材料各宫都不乐意用了。

偏嘉妃还用窗纱窗纸,还用色暗的。

好好未央宫内,大白天不点蜡烛便看不清东西。

“住得跟个黑窟窿似的,怪得很,皇上偏偏喜欢这副模样。”

“听说嘉妃在外从不照镜子。”皇贵妃叹息着。

“她生不了孩子,怎么不恐惧年华老去,女人老了恩宠不再,在宫中怎么生活呢。”

“你们男人理解不了,她也是可怜人。所以趁着皇上还喜欢她,我不得不拉拢她。”

“你可知道此次你父皇为何又病倒了?”

李琮听到这话,知道父亲这次的病果然有蹊跷。

马上坐直身体侧过耳朵,听他娘细说。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皇后与嘉妃不对付已久。

现在嘉妃对皇后而言就是落在脚面上的癞蛤蟆,纯恶心。

加上皇上在未央宫修缮好之前,将嘉妃安置于含元殿。

在那段时间里,皇上连书房都少去。

一应宫人全部调到含元殿。

不就为了陪着这个刚放出来的贱胚子吗。

皇贵妃一向精于算计,她买通含元殿小太监,问了皇上宠幸嘉妃的次数。

皇上不许敬事房记档,小太监道第一夜皇上宠幸她三次。

皇上都多大年纪了,竟这样不知保养。

后面也是不分白天夜里,来了兴致便到含元殿后殿寝宫宠幸从兰兰。

小太监道,只要皇上不处理朝政,几乎都呆在后殿。

那里自嘉妃入住就换了暗色窗纸,大白天一进去,便如黄昏时分。

她自己也不出殿,穿着单透的寝衣,燃着炭盆。

皇上去了也只得更衣,两人衣着单薄,嘉妃在殿中常备美酒果子。

皇上一到,就亲手上前帮他宽衣,奉上果子酒水。

说是少喝点解解乏,一喝就收不住,总喝到半醉。

有时下午就不再办公。

只苦了等着的大学士们。

待皇上醒来,一大摞折子等着批复。

皇上说一句,他们在折上回一句,有时搞到半夜。

皇上中间是歇过的,大学士却陪着苦熬。

待未央宫修好,那里离含元殿不远。

中午皇上若不去,晚间是要去看一眼的。

一去,很难出来,这是常有的事。

嘉妃缠人,所有妃嫔都知道。

大家不乐意,找到皇后一同告状。

嘉妃只要伺候皇上就寝,早上便不来向皇后请安。

说是皇上起得晚,她只能陪着。

好容易挨到一次她没侍寝,躲不过,才姗姗来迟。

新入宫一年的一个王美人儿,面色不善,想是忍了许久。

毕竟嘉妃没出来前,她最得皇上喜爱。

说话不免带着气,众人行礼落座,她便看向嘉妃,上下好一通打量,看得嘉妃不自在别开脸。

“嘉妃姐姐不要太小气,总一人霸着皇上,你我都是皇上妾室,总该分些雨露给旁的妹妹。毕竟妹妹还年轻,怀上龙子的可能性也比姐姐大些。。”

“姐姐既不结果,就让一让妹妹,我们可都望眼欲穿盼着皇上恩泽呢。”

话说得非常之刻薄、露骨,嘉妃一言不发,眼圈先红了。

她泫然欲泣,却换来那小美人儿一声冷笑,“你就省省吧姐姐,皇上没在这里,你装这副样子给谁看?”

“换个妹妹也算是梨花带雨,姐姐你做这副模样怎么形容呢?雨打老芭蕉?”

众妃嫔暗自憎恶嘉妃不是一天两天,大伙爆发出一阵哄笑。

嘉妃直接哭出声来。

她垂着泪不说话只望着皇后。

皇后不得不发话,“本宫还在这里坐着,你们就闹,成何体统。王美人,你不尊皇后,出言无状,罚俸一个月,都散了吧。”

能进宫的女子,哪怕是小小美人,哪个没点家世。

罚俸一个月,等于隔靴搔痒。

“嘉妃妹妹,你留下本宫有话说。”

皇后怎么会不知道嘉妃魅惑皇上的事,嘉妃低着头看不到表情。

“你也不想历史重演吧。”

皇后拨弄着茶碗中的茶叶,敲打从兰兰。

“朝中大臣若再次参你,你觉得皇上会像从前那样保你吗?”

她抬眼看从兰兰一眼,看到一滴眼泪从她脸上滴到裙子上,洇湿一大片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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