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卷 第五十九章 真法
孙立最大的疑问来源于“道术”这个名称，原本在修真界道术和法术乃是两个混淆在一起的概念，孙立还是第一次听人将他们分开，而罗桓显然话中有深意。
“罗祖，道术究竟是个什么概念？”
罗桓略微满意：“还行，你小子第一个问题就点中了要害。我所说的道，乃是大道。在你理解之中，大道究竟是什么？”
孙立张口想说，却又有种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意思，可是又不那么简单，他和武耀罗桓两位老祖心思相通，按说也可以“意会”了，但是他就是描述不出那种感觉。
“分明感觉自己是知道的，可是为什么表达不出来？”孙立苦笑。
“那是因为你们对于大道的畏惧，让你们不敢轻易去定义和描述。”罗桓一语中的，言辞犀利。
孙立沉默了。
“其实我们可以把这个问题极度简单化，道术，就是大道之术，再说的肤浅一些，道，就是最根本的法则。大道之术的本质，乃是利用各种规则的力量，来施展的法术。”
孙立已经体会到了规则的力量，恍然道：“难怪道术如此强大！”
可是新的疑问随之而来：“罗祖，道术如此强大，大家为什么还要用法器？全部修炼道术不就行了？”
罗桓苦笑：“谁都想啊，可是道术毕竟没有跳脱规则之外，那就还要受到规则的约束。而道术威力巨大。约束之力也就更大。”
“什么约束？”
“道律。”罗桓淡淡吐出两个字。
“道律的规则等级非常高，已经超越了一般的世界基础规则，上升到了空间基本规则的范畴。在道律的约束之下，修士们无论多么强大，能够发出的固定等级的道术是有限的。”
孙立明白了：“就是说能够施展的道术数量是固定的。”
“不错。其实抛开这些复杂的因素，用最直白的观点来说：道术乃是利用规则之力，瞬间抽取你所能够调用的最大限度范围内的天地灵气。凝聚为一个法术。这个最大限度范围，称之为‘灵囿’，一般刚刚迈入真人境的修士。灵囿也有十里。也就是说，一个道术发出去，就会把势力范围内的全部灵气消耗殆尽。就算是你想发出第二个道术。也得等周围的天地灵气补充过来，这个过程是非常缓慢的。”
“当然，道律真正作用在于修士自身，这样强大的威力，反震之力也是相当强大的，修士的身体无论多么强悍，短时间内也只能发出有限数量的道术。”
孙立心思一动，想到了一个可能：“罗祖，那岂不是说，如果有人修成了身外化身之类的法术。就可以突破道律的限制，发出更多的道术？”
罗桓道：“身外化身其实那么容易就能修成的？而且一个道术之后周围的天地灵气全被抽空，除非转换场地，不然也无法发出更多的道术。到了这个级别的战斗，一个瞬间就能决定生死。哪里有那么容易让你换一个地方继续打过？”
武耀插了一嘴：“不过你说得倒真是一个作弊方法，虽然用处可能不大，但的确行得通。”
罗桓继续给他讲述：“不同的道术根据威力大小也分为各个等级。真人境施展的道术一般被归为凡字位道术，至人境归为玄字位，圣人境归为妙字位。”
孙立随口问道：“仙人境呢？”
“仙人境不在此类，等到时候咱们再说。”罗桓微微一顿：“道律之下每一个境界能够发出的道术数量是有限的。真人境只有一个道术额，至人境有两个，圣人境有三个。”
孙立咋舌：好严酷的道律，到了圣人境，也只能发出三个道术。
他又有些不解：“那么真人境七重，高境界对低境界难道没有一点优势？”
“有，同境界之间的优势在于灵囿。境界越高，灵囿范围越大，也就是说能够调用的天地灵气越多。”
“不过道术方面，我和武碎嘴最多也就是给你提供一些参考，能够创造出什么样的道术，还得看你自己。”
孙立一愣：“道术都要自己创造？”
他之前也是吃现成的习惯了，忽然两位老祖说不能帮忙，他顿时有点小茫然。
罗桓肯定回答：“道术的根本在对于规则的理解和运用，规则千千万万，而在修行过程中，每个人所体悟到的规则都是不同的，所以每个人的道术基础也不同，我们的道术你没办法复制。”
孙立恍然，那一段短暂的茫然很快过去，跃跃欲试：“好，到时候看看我能创造出什么样的道术！”
……
两天之后，赵淑雅主动联系他。
九面玉符核心之中腾起一团光雾，渐渐展开来，露出赵淑雅无奈的面容：“我帮你联系了轩辕世家，他们要两件四级灵纹阵装！”
《元妖天书》固然珍贵，可是毕竟只是一块碎片，而且还是一个象征意义远大于实际价值的鸡肋圣物，轩辕世家却开口就是两枚四级灵纹阵装，的确有些贪婪了。
赵淑雅接着说道：“不仅如此，我已经接到消息，轩辕世家的人向我报价之后，立刻暗中联系了虎千秋，商讨订购两套新的四级灵纹阵装的计划。”
孙立一愣，忍不住摇头：“他们倒真是两边不得罪啊，我要是拒绝了，他们恐怕立刻就会停止和虎千秋的谈判吧？”
赵淑雅点头：“想必会的。你打算怎么办？”
孙立斟酌一下，他最近接连提升，应该有实力冲击四重天灵构师了。
“答应他们，不过两枚灵纹阵装的材料，得由他们出。”
赵淑雅一愣，杏目圆瞪：“你……你已经是四重天灵构师了？”
孙立自己也并不肯定：“我觉得可以试一下。只要我做出了这两枚四级灵纹阵装，就意味着我已经是一位四重天灵构师。天域中的那些人，就必须做出选择，我，还是虎千秋！”
他看了赵淑雅一眼：“我说了，彭景山的事情不会困扰你太久。”
赵淑雅心头一甜，难得乖巧的点点头：“好，我这就去和轩辕世家交涉。”
虚影之中，她隔空给力孙立一个香吻，略红着脸结束了通话。
……
九帝艨艟的速度极快，没多久就到了大隋和鬼戎的交接，这里已经久无战事，商路发达。天狐口的凶兽被孙立剿灭之后，重新恢复了通行，来来往往的商队络绎不绝。
大隋的粮食、盐、茶、药品、丝绸等等物资乃是鬼戎紧缺，而鬼戎的骏马、异兽、宝石等货物在大隋也极受欢迎。两边无战事，沟通便利，鬼戎百姓生活更好，大隋物资也更充裕，这条商路就养活了不知多少人。
孙立从九帝艨艟往下看去，天狐口内外排队等着通过的商队已经长大十余里。
联想到大隋都城外，神荒道天子观拼死一战的场面，他心中更是不知该作何感想，唯有轻轻一叹。
或许因为大家本就都是人族，战争是暂时的，融合是必定的。
经过天狐口，再往西没多远就进入鬼戎草原。
草原上也有戈壁也有山峦也有大河。
这一天傍晚的时候，九帝艨艟飞跃一条大河，草原上的河流更加平缓，河面宽阔。猎食的猛兽隐藏在长长的青草之中，等待着美餐的时刻。
九帝艨艟飞过，惊动了一群长角羚羊，小心翼翼已经快到河边的羊群一哄而散，饥肠辘辘的草原鬼豹徒劳的追赶了一阵，又懒洋洋地趴在了草地里。
九帝艨艟的飞行骤然受到了某种灵能波动的干扰，速度飞快减慢。
孙立一愣，朝外面望去，夕阳终于落下，但是他却没有找到那种影响九帝艨艟飞行的灵能波动来源。
他心里有点犯嘀咕，正犹豫着要怎么处理，武耀已经在他脑海之中说道：“隐蔽起来，看看情况。”
孙立依言将九帝艨艟降落在了河水之中。
巨大的船身沉入水面下，河水重新漫过，看不到一点踪迹。
渐渐黑暗，孙立已经感觉到那股灵能波动正在缓慢却稳步的增强着。月亮升起，今夜是个月圆之夜，孙立的眉头皱起来：难道说今天会再一次出现血月？
月上中天的时候，那股灵能波动陡然之间变得极强，嗡的一声震得孙立一个恍惚。原本清冷一片的圆月，忽然变得模糊起来。
孙立暗暗一叹：果然来了。
然而月影越来越模糊，但是却并没有变成血色，模糊地影子渐渐地清晰，一片仙境虚影，亭台楼阁，仙山长河。整个虚影之中，最引人瞩目的乃是中央位置上，七座九层高塔排布成了北斗七星状。
一片海市蜃楼，遮挡明月之上。
那股灵能波动也达到了最强，而后迅速的衰落下去。随着灵能波动的减弱，那一片海市蜃楼一般的虚影也越来越模糊，最终彻底消失不见，月光重新恢复了清冷。
外面妖妖六也很差异，满船寻找孙立。
孙立不理会她，在脑海之中询问道：“两位老祖，这是怎么回事？”
武耀和罗桓起的反应有些奇怪，没有马上回答他，似乎在思索着什么，好一会儿，武耀才对罗桓问道：“有可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