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儿不敢相信陆麓居然为了保护小姐,被打得快死了。
她想起一件事,她让小厮退下。等小厮走后,她见四周没人,才向云翳坦白。
「小姐,那日,就是少爷将小姐掐晕那日,我不小心说漏了嘴,说小姐从小寄养在云家,是个苦命人,吃不饱穿不暖,求他放过你……」
「真的?」
「真的。本以为少爷会顺藤摸瓜,很快就会知道真相,小姐是冒牌的云家小姐,结果少爷什么都没做。星儿这才什么都没说。」 星儿跪下,求云翳处罚。
原来他早就知道了,远比在云府密室里还要早。
他之前也说过,他对她的身份不感兴趣。
原来他真的不感兴趣。
不感兴趣还能因为什么,不在乎罢了。
云翳本该高兴的,她见不得人的秘密,在他眼里,根本什么都不是。
云翳有点失落,她让星儿起来,然后交代星儿去寻把剪刀来,便转身又进了祠堂。
云翳第一次这样静距离打量陆麓,他的睫毛很长,鼻子很挺,最后她的视线落在陆麓的嘴上。
这张嘴不骂人,不与她顶嘴,她竟有点不习惯了。
云翳发现,她虽然与陆麓朝夕相处快半年,但她压根就不了解他,除了每天三句离不开朕,龅牙妹,她实在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如今他要休了她,那么她也不需要了解他了。
他跟她,本就没有任何关系。
想到这里,云翳的心空落落的。就在这时,星儿递过来剪刀,云翳让她出去守着。
星儿走后,云翳拿着剪刀,哗啦啦的剪开陆麓的衣袍。
「你干什么!」
突然,昏迷不醒的陆麓张开眼睛,看见云翳拿着剪刀,他掐住云翳的手腕,一双阴冷的眸光警告云翳,你别乱来。
还是昏迷的时候,比较招人喜欢。
「是剪还是脱,你自己选?」 云翳弩了弩头,陆麓顺着看过去,一碗黑乎乎的草药放在地上。
陆麓想起了他和云翳被国公爷关入牢房那一次,也是这样的一碗草药。
那一次要不是云翳,他可能早就因脓包感染死了。
陆麓松了手,他放开云翳,眸光变得不再那么冷。那些小厮也真够狠的,他呼吸一下,就疼的要命。
「谁让你替我挨板子,几板子而已,我自己能受得住。 」 云翳嘀嘀咕咕,「脱还是剪?」
陆麓一般都是他让别人选择,如今,他倒成了做出选择之人。
陆麓本以为自己会不爽,结果他没有。他朝剪刀点点头,云翳开始继续剪,没一会陆麓的上衣被云翳全剪掉了,一整张背,全是血痕。
「怎么了,心疼了?」陆麓竟还有心思同云翳打趣。
「说实话,你真的不是捡来的吗?」 云翳一边上药,一边问,这个问题当初在牢里的时候,也问过陆麓。只是没问出结果而已。
陆麓白了云翳一眼,他要怎么回答呢?说他的身子是元家公子的,意识是当今皇上?
说出去,估计又会被当做疯言,而且陆麓也没想好如何解释,于是,他索性便把眼睛闭上。
膏药很见效,很快,陆麓就觉得没那么疼了。
一碗膏药还剩一点,云翳索性将陆麓的脚也上好药,包好纱布。这双脚也是因为她,才伤得如此。
「你昨日寻我,有何事?」
陆麓不说话,难道他要告诉云翳,他是去查岗吗。
云翳也不强求陆麓回答,她待伺候陆麓穿好衣服之后,她的肚子咕咕叫。
好饿…..
云翳看见洒在地上的祭品,她捡起来,往衣服上蹭了蹭,也不嫌脏,吧唧吧唧的吃起来。
越吃越饿,云翳索性将面前的祭品 一一捡起来吃。
长时间,陆麓只听到吧唧吧唧的声音。
等陆麓睁开眼睛的时候,他竟看到云翳像只兔子,蹦蹦哒哒的在地上捡吃的。
更要命的是,曾经在他心里的母老虎,竟成了只兔子。
!!
她就不嫌脏…..
陆麓没好气的提醒,「那是死人吃的,你是死人吗?」
「死人不用干活,也不担心有人要杀她,更不用担心被休,做死人多好。你就当我已经死了好了。」 云翳说完,毫不犹豫将一块糕点扔进嘴里,吧唧吧唧的吞进肚子。
「你要是求我,我就不休你。」陆麓满心欢喜的等着云翳求他,结果云翳十分不高兴的道,「凭什么,你不能说话不算数。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谁说朕是君子了。」陆麓又白了云翳一眼,任凭云翳如何骂他,他始终不松口。
云翳骂也骂累了,她刚坐在地上,星儿大喊,「夫人,里边请。」
云翳赶紧躺在地上,四朝八仰的装死,她可不想继续挨打。
国公夫人走进来,身后跟着大夫,大夫替陆麓把脉之后,又看了看祠堂内残留的草药碎末,最后将目光放在云翳身上。
此女子医术竟如此高明,竟懂得将这几味普通得再普通的药 ,发挥的如此奇妙。即便他开的药,也未必比得上。
「我儿如何?为何会晕倒?」
大夫回禀国公夫人,「 少爷之前晕倒,是太累了 ,睡着才导致。至于身上的伤,已经被妥善处理好了。」
国公夫人顺着大夫的指引,她看见云翳手上还沾着黑乎乎的膏药,便更加喜爱这个儿媳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