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咬着牙使劲儿的抽着她的手,哪怕手腕剧痛让她冷汗连连,但是她仍然咬着牙奋力的将手一寸一寸的挪出来。
水泥和钢筋磨破了她的指头,手腕几乎痛到失去感觉,但是简桑榆仍然什么都不顾的挣扎着。
“如果还想要你的手就别再乱动。”察觉到忽然安静下来的简桑榆在做什么顾沉朝着她低吼了一声,“你疯了?”
“顾沉,我想摸摸你,我想确认你真的没事。”简桑榆哭着应着,“我脸上都是你吐出来的血,我睁不开眼睛,睁开了也看不清你。”
随着简桑榆的话,顾沉忽然感觉到耳边有人在轻轻的碰着他,他侧首,那么近的一只手就在他眼前,隐隐约约的轮廓,五指尽折,手腕更是以常人不可能的角度弯着。
她不顾她的手,忍着痛疼的抽出手就是想摸一摸他?想确认他是不是真的没事?
这一刻,顾沉的心里猛地一顿,仿佛被什么东西猛地敲打了一下,心口处的痛,胜过身上任何地方。
她的指尖没有力气的在他的脸上一寸一寸的挪动着,他听得见她越来越沉重的呼吸,越来越急促的心跳。
一直到,世界就此安静,生命就此终止。
——
夏夜,窗外知了声声不停歇,楼下,车水马龙好不喧嚣。
但是,仅仅一扇窗户,就足够阻隔所有的繁华,好像外面世界所有的一切都和她无关。
从三十三楼往下望,小区的路灯就像是一盏盏烛火,简桑榆撑着脑袋靠在飘窗上,黑发如瀑布一般披在她的肩膀上,随意中还透露着几分慵懒。
如星月一般亮的黑眸没什么波动的睁着,小小的嘴微微撅着,脸上的表情却分明写满了郁闷。她动了动手腕,目光落在自己那双柔弱无骨的手掌上,断骨之痛,到现在还让她有几分后怕,可这种痛,似梦非梦,那么真实,又那么不真实。
简桑榆从边上将手机拿了起来看了眼,视线紧紧的锁在上面的时间,一次又一次的确认,她死于地震之后,确确实实的回到了一年前。
当然最让简桑榆郁闷的事情是,原本都打算好好的,等回家以后就和顾沉把离婚手续给办了,没想到最后,她连死都和顾沉这个无趣的家伙死在一块。
简桑榆的手指在手机的拨号键盘上左右移动了一下,犹豫着要不要给顾沉打个电话。
现在已经是晚上七点多了,这个时候顾沉在部队应该是已经结束训练和工作了。
简桑榆不太确定她重生回来了,那么顾沉呢?顾沉是不是也和她一样重生了?
按耐不住心里的好奇的简桑榆最终还是将顾沉的电话号码从电话簿里拉了出来拨了出去,听着耳边嘟嘟嘟的声音的时候,简桑榆的心情只能用紧张来形容。
然而……
一分多钟以后简桑榆将手机放回了远处,因为她打了两个电话顾沉都没有接,两个电话之后简桑榆就没有再继续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