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位是江楠同志,纪老说把药箱拿进去。”抢救室有一个医生出来。
“我是!”江楠连忙站了起来,把药箱递了过去。
医生提起药箱又走进了抢救室。
张召平在外面坐立不安,一直走来走去。
杨振钢也一直盯着抢救室门上的灯箱,眼睛一眨不眨。
“振钢,首长一定会没事的,一定会!”江楠安慰杨振钢。
看得出来杨振钢还是很担心的,虽然他之前是不肯认顾羡成,可是那是因为母亲的事有心结,但他也并没有因此而想顾羡成死,他毕竟是自己的亲生父亲。
抢救仍在继续,一直过了三个小时,天都快亮了,顾羡成才被推了出来。
“师父,怎么样了?”江楠连忙迎了上去。
纪先林拿下口罩,身体有点晃,江楠忙扶住他,他毕竟年纪大了,几个小时下来也有点吃不消。
“暂时没事。”纪先林叹口气,“一个坏死的肾脏切除了,只留下一个好一点的,还好我带了药过来,是前几天刚制的古方药,不然他恐怕撑不下去了。”
张召平和杨振钢先推着顾羡成回病房。
“这次还真是多亏了你,因为你借来的医书,我按方制了一种救命的药,不然顾将军真的难说……”纪先林摇头,没想到会出现这样的事。
“那说明顾将军是有福之人,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江楠说道,“师父,您快歇歇,让师兄先送您回去吧?”
“不用。”纪先林摆摆手,“还是让他们给我开个房,我就睡在医院,万一有什么事也不用再跑来跑去。”
“是!”江楠点头,一旁的齐临不用她说已经去找院长了,就在顾羡成旁边开了间高干病房给纪先林休息,这里条件比外面的旅馆还要好一些。
弄完这些江楠转回到顾羡成病房,张召平和杨振钢都坐在顾羡成的身边,一脸担忧地看着他。
顾羡成鼻子上插着氧气管,面色苍白,似乎老了十几岁。
“首长,要不您先回去休息吧?这里有我和振钢。”江楠对张召平说道。
张召平看了他们俩一眼,点点头,“也好,我就先回去,有什么事你们打电话给我。”
“是!”江楠应道。
张召平一走,江楠在杨振钢的身边坐了下来。
他一直盯着顾羡成,神色复杂。
“振钢,别担心,有师父在,顾将军一定会没事的!”江楠握住杨振钢的手。
他的眼睛眨了眨,不知是不是盯着顾羡成盯太久眼睛都酸了,眼里似乎有湿意,他转头看向江楠,“我是不是太不近人情了?”
“不,你的想法很正常,如果我是你也许也会这样。”江楠摇头,毕竟母亲死因不明,当年他又被抛弃,这个父亲却一无所知,还和杀人凶手做了一辈子夫妻,放在谁的头上也不肯原谅吧?
不过顾羡成是无辜的,他一直不知情,只怪叶子眉那个女人太恶毒,太有心机。
“现在还来得及,只要顾将军没事,一切都来得及!”江楠拍拍杨振钢的手。
杨振钢转回头看向顾羡成,说实话,在还不知道顾羡成是自己的父亲之前他还是很崇拜他的,他经历过解放战争,还有后来的各种战役,经历过多少腥风血雨,为了国家出生入死,成为上将他是实至名归。
可是作为丈夫,作为父亲,他是不称职的。
至少对于杨振钢母子来说是这样的。
杨振钢也知道他是身不由己,可是想到惨死的母亲,还是不能那么轻易原谅他。
可是现在,看着他风烛残年的样子,又很心酸,人生在世,谁能无过,更何况那都不是他的错。
“给他个机会,他在这个世界上的日子也许不多了,你们好好相处,别让自己的人生留下遗憾!”江楠说道。
杨振钢握住她的手,犹豫了一下,还是重重点了点头。
“你早点醒过来,醒来我就原谅你!”杨振钢在顾羡成耳旁说道。
江楠的眼圈一红,“首长,您听到了吗?您快点好起来,您的孩子正等着您呢!”
他们没注意到顾羡成的眼睑抖了抖,他一定是听到了,有点激动,可是醒不过来,不过似乎放下心来,渐渐陷入睡眠。
江楠和杨振钢守在顾羡成的身边,江楠渐渐困了,杨振钢把她靠在自己怀里睡。
第二天顾羡成醒过来的时候就看见一个女孩趴在自己的床头,只看见她乌黑的发顶,看样子不像是长语。
杨振钢推门进来,一眼就看见了醒来的顾羡成,他也看向自己。
一时之间两人似乎都不知说什么才好。
“振钢!”顾羡成轻声叫了一句。
江楠一下惊醒过来,抬起头,惊喜道:“首长,您醒啦?”
顾羡成这才看到原来是江楠,心里很是高兴,“江楠来啦?”
“是,首长,您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江楠站了起来。
“还好!”顾羡成摇头。
“振钢你过来看着首长,我去叫师父!”江楠对杨振钢说道。
“嗯!”杨振钢应了一声,把手里的早餐放了下来。
“振钢,你们守了我一晚上?”顾羡成挣扎着要起身。
杨振钢按住他,把枕头在他身后垫好,才把他慢慢扶了起来,不过没有说话。
顾羡成看着他的一举一动,眼里满是慈爱,这是我的儿子,是子珍留给我的孩子。
一想到蓝子珍,顾羡成的眼眶一下又红了,“振钢,是我对不起你的母亲,是我害了她!”
杨振钢看他一眼,淡淡说道:“你现在的病情不能太激动,别想那么多。”
顾羡成见他的态度,心里有点失落,不过也知道他不可能那么快原谅自己,毕竟他的母亲是那样惨死,自己还娶了那个恶毒的女人,他自己都不能原谅自己。
这时纪先林走了进来,“首长!”
“纪老!”顾羡成点点头。
纪先林拿出听诊器给顾羡成检查,让江楠给他测血压,一番检查下来,虽然不是很好,但勉强过得去。
“首长,我跟您说说您的病情,您的一侧肾脏被切除了,现在只剩下单肾,而且您的身体这几年每况愈下,接下来一定要静养,不能动气,不能劳累,不要思虑太多。”纪先林说道。
顾羡成点头,可是现在出了这么多事,想不思虑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