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还没说几句就被夸了,宫厉行有点摸不清他的套路。
宫厉行不自在的结巴了一下说:“你,你少拍我马屁,我不吃这套,别说我没提醒你,你最好别打小六的主意!”
云戎点头,却没有多少认真,像是对他的话不为在意。
宫厉行不满道:“七皇子,做人不能太自私,善儿跟你无冤无仇,你不能这样拖累她,况且她也不是你可以拘得住的。”
这句“拖累”说出了多少人的心声,却从没有人实实在在的说出来过,这位小将军当真是直来直往,一点都不怕撕破脸皮。
“宫小将军放心,我会好好护着她的。”
宫厉行拧眉,“护?你怎么护?用你鬼王的名声把坏人都吓跑?”
吓跑,主意不错,不过好像没人真的怕他!
见他不说话,宫厉行又说:“你和太子,我谁都不看好,云淮是个草包,善儿打小儿看不上他,可你也好不到哪去,云帝死活想要善儿给他做儿媳,主意打的倒是不错,但他也不瞧瞧自己的儿子一个个都是什么德行,蠢的蠢,衰的衰,善儿好好的一个姑娘干嘛就要跟你们遭这个罪!”
宫厉行的话要是换做别人可能还真的接受不了,不过云戎可以,相比巧用心思,他很喜欢听这样的大实话。
云戎说:“我和善儿的婚事是父皇的旨意,你应该知晓我没有回绝的权利,不过你说的对,善儿跟了我的确不是她最好的归宿。”
见他这么有自知之明,宫厉行哼了一声,“你知道就好。”
“但也不会是最差的。”
宫厉行嘴角一抽,“你……”
云戎无视他的气恼,拿出昨晚的那枚暗器递了过去,“宫小将军今天来找我应该不光是为了让我放弃善儿,这个是昨晚的杀手留下的,你若想查,拿去便是。”
宫厉行看了一眼暗器,果然像苏善儿说的,是黄独的八星镇。
宫厉行只是淡淡一撇,病没有伸手去拿,“有什么好查的,黄独的名声谁不知道,就算是当场把他逮,他也不会说出是谁指使。”
“小将军慧眼,一眼便识得此物。”
宫厉行不屑于接受这般称赞,他不走心的说:“我只是听说过这东西,倒是没见过,是善儿跟我说这是八星镇。”
闻言,云戎不动声色的含眸。
她除了认识穹遥子的香酿之外,居然连暗器也能一眼认出,真是亏的她昨夜见过这枚暗器还能忍着不吭声。
宫厉行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喂,想什么呢,我的话你最好听进去,别说我没提醒过你,小六可不是个省油的灯,到时候闹的你鸡犬不宁你可别后悔。”
该说的都说了,宫厉起身就走,走到门前,宫厉行再次看了他一眼。
云戎淡淡颔首,“多谢宫小将军提醒。”
“……”提醒?他什么时候提醒他了?他明明是在警告!
宫厉行狠狠的唾了一口说:“你就等着被小六折腾吧!”
宫厉行从云戎那里出来就去琼院看苏善儿,下人说她还没醒,宫厉行溜达了一圈,再回来的时候屋里已经空了。
他抓了一个下人问:“小六人呢?”
“回小将军话,小姐刚才带着流穗出去了。”
“去哪了?”
“不知道,小姐没说。”
宫厉行打发了下人,看了一眼云戎住的院子,他的两个手下还在,应该没有出去,反正只要苏善儿不跟云戎在一起,爱去哪都行。
——
苏善儿一出门就是一整天,晚上了才回来。
她刚回到琼院云戎就得到了消息,同样是刚回京城,他无处可去,她却能玩上一天,果然是很大的差距。
“王爷,今儿我回了趟王府,修葺王府的人并没有按照原样修葺,他们说是六小姐交代的,改了格局,还扩了院子,怕是一时半会修不好了。”
听完这话,云戎竟是笑了,“随她。”
修葺王府的确不是什么大事,但是连说也不说一声就擅自做主,似乎有些太随意了,看着自家王爷随她胡闹,白湫不敢说什么,正准备离开,房门砰的一声被人踹开。
白色的貂绒斗篷伴着寒意闯进,白湫看到苏善儿门也不敲就这么闯了进来,忍不住道:“六小姐,下次您进来之前麻烦先敲门。”
苏善儿大摇大摆的走进,“这是我家,我为何要敲门?”
苏善儿走到云戎面前,命令道:“脱衣服。”
闻言,白湫一愣,猛然看向自家王爷。
云戎听话的解开了自己的衣衫,白湫忙道:“六小姐,您这是要做什么?”
苏善儿回过头看着白湫,不怀好意的笑道:“你觉得我要干什么?要不,你先出去?接下来的场面可能不太适合外人观赏。”
白湫耳根一红。
云戎解衣衫的动作未停,含眸含香苏善儿,温柔的说:“别闹,我会当真。”
苏善儿瞥了他一眼,从怀里拿出两个精致的药瓶,“你这人还真是一点定力都没有,我随便说一句你都会当真,难怪你手底下的人这么没眼力劲儿。”
昨夜云戎衣衫破了,苏善儿是隔着里衣给他上的药,可今日的衣衫都是好的,总不能再让她撕破,云戎褪去外袍正准备脱里衣,苏善儿拦了一下他的手,她转头看向依旧杵在那的白湫,“虽说你们是主仆,但也男女有别,你就打算站在这看?”
闻言,白湫颔首,默默背过身去。
云戎无声勾起嘴角,笑意明朗却不张扬,她这次的霸道似乎别俱意味,叫他莫名的心生欢喜。
云戎褪了里衣,苏善儿在他身上打量了一番,嘲笑道:“看你这瘦骨嶙峋的,浑身上下没有半两肉,还真是寒碜。”
“善儿今日是来取笑我的?”
他是瘦了些,但也不至于寒碜,云戎淡淡笑着,并未在意她的话。
苏善儿走到他身后,“我若说是,你是不是就不让我管你了?”
“不会。”
苏善儿就看不上他这既来之则安之的劲,“那你还问什么问。”
云戎不再言语,免得惹她嫌弃,可是他一不说话在白湫看来像是受了委屈似的,过去这么多年自家主子可从来不是受气的人,如今却让一个小姑娘给扼住了命脉。
苏善儿检查了一下云戎肩膀上的伤口,已然没了中毒的迹象,“你今儿没找大夫来瞧瞧?”
“没。”
“为何,你昨日不还说我给你用的是碳灰吗,你就不怕我胡来?”
苏善儿站在他身后,隐约看见他嘴角上扬的弧度。
云戎说:“我信得过你。”
他倒是惯会说话,苏善儿提起他的衣领向上一甩,转身坐在他面前,“我看你最好还是找大夫瞧瞧,毒虽然解了,但我没说过我会治伤,我又不是大夫。”
“一点外伤,叠久勉强可以。”
穿戴整齐,云戎抬头,看见苏善儿伸过来的手里放着一颗药丸。
“吃了。”
云戎把药丸拿在手里,“善儿的药的确非平常之物。”
“你知道就好,心怀感激的吃下去,我可不想看到你死在我们家。”
云戎说自己的伤不打紧不用请大夫,苏善儿没有说什么,他来国公府是人人都知道的事,叫了大夫难免会把他受伤的事传出去,这鬼王刚回京,不老实呆着却惹了一身伤回来,传出去的确很难解释。
白湫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见云戎已经穿戴整齐,白湫走过来问:“敢问六小姐,昨日您给我们王爷用的是什么药?”
苏善儿悠哉的喝着茶水,提起眼角看了白湫一眼,“干嘛,你怕我害他呀?”
“不是,属下只是有些好奇,从药的颜色和功效上来看,好像跟我知道的一种奇药很相似,只是那药难得一见,我不确定是不是。”
闻言,苏善儿再次看向白湫,“你识毒?”
白湫不敢自夸,颔首道:“略懂一二,算不上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