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说去放水吗?你还挑装修风格的啊。”
夏进宝听丛樾说要上厕所,也跟着来了,走着走着就过了马路,进入对面的一家精品店。
客人挺多的,丛樾凭借身高优势一眼看到日常生活用品区域,他穿过人群,径直走过去。
夏进宝随便拿起一双:“不用重新给我买,大老爷们的不挑款式。”
丛樾瞥他:“你真是不要脸的自信。”
“那给谁?”夏进宝疑惑,“咱妹妹?”
“夏进宝。”
“啊?”
丛樾面无表情:“那是我妹,你他妈的乱攀亲戚一晚上了。”
不也没跟你姓?
夏进宝没敢说,“害”了一声,指着左边的那排说:“小迩妹妹肯定不喜欢这种。”
根据他刚才的观察,小学霸虽然整体和蔼可亲,但长相偏锋利及清冷,而且眼里都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一看就不是个会喜欢粉红色的小孩。
丛樾捏着拖鞋,鞋底摁着夏进宝的脸强行让他转头:“走你的。”
“走哪?”
夏进宝视线往上,看到一块公共厕所的指示牌,他听见丛樾平静说:“放水。”
耳根子清净了。
前几天就记得收拾屋子,忘买鞋了。
丛樾站在货架前扫了一圈,想着这个年纪的小姑娘一般都喜欢什么颜色的拖鞋?
黑色肯定是不行的,绿色又太显眼,红色咋一看像过年,黄色像块烤面包。
丛樾回忆了下谢知栀脚的大小,突然想到今天中午在家门口,小姑娘回头看他的那双眼睛,很干净,但很空洞,明晃晃写着三个字“无所谓”或者“不在乎”。
最后丛樾选了一双三十七码,白色的。
回去的时候刚好谢知栀跟庄达也吃完出来了,他把东西放后座,大G车灯快速闪两下。
夏进宝跟庄达同路走,谢知栀坐到副驾驶,松了松安全带,盯着窗外,想熟悉一下附近的路线。
丛樾:“咱们先去趟宠物店再回家。”
谢知栀看他:“你养了猫么?”
“不是,狗。”
宠物店离得很近,开车不到十分钟,丛樾停在临时停车位上。
谢知栀没下车,看他大步走进店里,跟店员说了几句话,很快拎出来一个笼子和两袋骨头零食。
笼子也被放在后座,丛樾绕过车头上车。
光线昏暗,谢知栀看不太清,只知道是毛绒绒的一团:“什么品种?”
“萨摩耶。”丛樾打方向盘,嗤了声,“才三岁,家都快被它拆没了。”
萨摩耶似乎不满意自己待的地方,爪子使劲扒着笼子,不停“汪”了好几声。
谢知栀听着怪可怜的:“怎么不把它放出来。”
丛樾慢悠悠道,“它闯祸了,惩罚。”
“……”
回到家,谢知栀先下了车,丛樾拎着笼子在后面,她今晚吃得太饱,想上楼洗澡躺平了。
“谢小迩。”
她停住脚步,转过身。
丛樾放下车钥匙,眉眼在灯光晕染中显得更立体,他抬起眼,表情微妙,有了点变化:
“是在生气么?”
谢知栀小声:“嗯?”
今天下午把小姑娘关在门外的乌龙,当时真是睡懵了,再加上长时间没见过面,没能及时认出来。
所以才不许他叫小名。
丛樾笑了下,拖着音说:“这样,哥哥给你道个歉,你叫我一声。”
哪有人道歉还要提要求的?
萨摩耶自己扒拉出笼子,甩两下雪白的脑袋,摇着尾巴冲家里新来的客人转悠来转悠去。
他出声:“行不?”
谢知栀感受着狗子的尾巴扫在她的脚踝处,莫名发痒,她下意识挠了下脖子,半晌后才说话:“丛樾……哥。”
丛樾不紧不慢地把精品店的袋子递给她:“哥哥听见了,奖励一双拖鞋。”
“……”
谢知栀收下,忽然感觉到有一股力量在往下拽,她低头,萨摩耶牙齿咬着袋子在玩。
“你先松开。”她蹲下,揉狗耳朵。
萨摩耶被摸,兴奋到成了飞机耳,一只爪子“啪”地拍在谢知栀的胸口,力度还不小。
天气热,她出门前换了一件吊带搭小外衫,此刻狗爪子的红印在白皮肤上尤为清晰。
丛樾眼皮一跳,上前揪住狗脖颈,单手拎到客厅外面的阳台,关上落地窗,手指着它:
“老实点,小小年纪这么好色?”
萨摩耶不敢动了,乖乖坐着,仰头看丛樾。
谢知栀摸了摸自己的胸,没什么大事,上楼回到房间里,她坐在小沙发上,拿出袋子里的拖鞋换到脚上,左右看了看,尺码刚好合适。
楼下的丛樾还在训斥狗子,谢知栀盯着鞋面上的两颗小樱桃,弯起眼睛笑了笑。
翌日早,谢知栀听见叽叽喳喳的鸟叫声,她爬起来,眯眼对着窗户发了五分钟的呆,才想起今天要去学校。
一楼只有狗子在撒泼。
谢知栀站在客厅,目光从厨房到阳台,从狗子嘴里到满地的纸巾,眨眼道:“牛逼。”
狗子叼着纸筒,坐在她脚边摇尾巴求夸。
不知悔改。
谢知栀想起昨晚丛樾的样子,也学着严肃起来,手指着它:“老实点,小小年纪做这么狗的事?”
“汪!!”
没用,看来只怕主人。
谢知栀不理它,捡起地上的纸,门铃响了,她看了眼视屏才开门,是某团外卖员,订单客人写着丛樾。
四盒热腾腾的早餐,卷饼米粥和豆浆。
房间里,丛樾整张脸埋在枕头里,半睡半醒间听见欠揍的狗叫声,忍着起床气没出去宰了狗子。
现在跟以前不一样了,家里有未成年的小姑娘在,杀狗也得注意场合。
丛樾随便扒拉两下头发,翻身下床,光着脚找鞋,蔫了吧唧地拉开房门,撩眼往前看。
未成年小姑娘站在餐桌前,披着长发,穿一身白衬衫黑裙子,胳膊上还挂着两条长长的纸,正在把米粥倒进碗里。
他视线绕了一圈家里的惨状,声音带着刚睡醒的鼻音:“你俩,过家家?”
“……”
谢知栀低头左右看了看,才发觉自己身上挂着什么,她甩开,抬脚轻轻推开黏着的狗子:“它闯的祸,不是我。”
“汪……”狗子惶恐。
谢知栀:“我才不帮你背锅。”
小姑娘的心情看着比昨天好了很多,丛樾也跟着高兴了点,但对狗子的起床气还没完全消,他拉椅子坐下,拿筷子指了指:“起开。”
“它叫什么名字。”
“七千九。”
谢知栀:“这么……”
俗的吗?
丛樾挑眉:“你不记得了?”
谢知栀喝了口豆浆:“什么?”
“时嘉也捡到的那只狗。”
谢知栀一愣,和窝在丛樾脚边的狗子大眼瞪小眼,几秒后想起来是有这么一回事。
丛樾来家里过暑假那次,嘉也哥不知道从哪弄来几张新开放的白莲洞门票,几人去玩了一天,晚上回来,一只脏兮兮的小狗紧跟在后面。
谢知繁很欠地说:“时嘉也,你连路边的狗都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