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理我都明白,只是眼下已经失去了最好的机会,我怕不管怎么努力,云舒也不会回心转意。”
裴老爷子脸色凝重:“你可真是带兵带傻了,试着找回当初的自己,勾起云舒的回忆,指不定会让她心软,这丫头心肠一向很软,我就不信,若是被你打动了,还能继续铁石心肠,况且她爱了你五年,这一点摄政王就算再优秀也比不了,你可明白爹的意思?”
裴老夫人原本一直找机会插话,却见两人一唱一和的说着,自己硬是说不上一句,便只能作罢,来回瞧着二人。
这番话下来,裴悦眼神稍变,暗下决心再赌一次,“爹,我知道了,那就再试最后一次。”
裴老爷子负手叹息;“以后要是云舒真回来了,我这老头子绝对第一个跟她好好道歉!”
前段时间,他被迫在云舒面前低头,心里是不服气的,但这段时间,他却是前前后后想了个遍,也是真的认为当初自己做的不对。
那一巴掌,是计划矛盾的开端。
若非如此,或许与云舒之间还有商议的余地,也不会变成如今这幅局面了。
裴老夫人不满的咂了咂嘴:“你们爷俩说的是好听,那倘若云舒压根就不领情,根本不回来,到时候咱们家岂不是在京城内又多了一个笑柄?”duqi.org 南瓜小说网
“妇人之见!”裴老爷子冷扫她一眼,“倘若这次还不成功,今后悦儿就不要再打扰云舒了,凡是讲究事不过三。”
“是是是,还事不过三呢。”裴老夫人仍旧是不服气,“咱家前前后后都不知道找事云舒多少次了,还不过三,再找云舒一次,她怕是对悦儿更烦,要我说,与其低三下四的求她,还不如按照之前我给悦儿的办法,霸王硬上弓更好,云舒的身子一旦是悦儿的没救损失要反抗,也得掂量一二不是?还说我妇人之见,我这办法比你的好多了不是。”
“娘!”裴悦不耐烦的皱起剑眉,冷喝一声。
“这般语气唤我作甚?悦儿,之前娘这计划,你自己说,是不是赞同过的?”
“够了!”裴悦不愿承认这个事实,“思前想后,我觉得还是父亲说的更靠谱些,现在事情已经发展到这种地步,不能继续算计云舒了。”
对云舒做出那种事情,成功则以,倘若失败,便是给了摄政王将他彻底碾死的机会。
“哼!说的好像对她好就能真挽回似得。”老夫人哀怨的看了两人一眼,拄着拐杖蹒跚而去,不愿继续在此停留。
裴老爷子摸着下巴的胡子,等老夫人彻底走远之后,从袖中取出一块血玉递给裴悦,低声道:“悦儿,把这个收好。”
“这是?”
裴老爷子叹了声:“这是目前咱们裴家唯一值钱的东西了,传了三代的宝玉,若是当买,应该能值个一万两银子左右,你若是想让云舒回信转移,可以用这传家宝玉一试,她若是能被你感动,就简单了,若是不能,要么再想想办法,要么便是算了!其余的,爹也帮不了你。”
“这足够了,爹。”裴悦将血玉小心收好,心中已经在盘算着与云舒下次见面应该说些什么了。
……
燕北城。
云舒吃饱之后,心满意足,却是也很快有了困意,连着打了好几个哈欠。
墨景澜抬手轻捏了一下她的小脸:“困了?回客栈吧。”
听到他的声音,云舒忽然就清醒了些,回想起正事,忙道:“这怎么行,还没找到有用的线索呢。”
墨景澜无奈一笑:“这才来燕北城两个时辰不到的时间,你就指望着能找出线索?燕北城这么大,若想有得,起码要待上好几日,我知道你着急,只是眼下,再着急也没用,只能慢慢来。”
“那好吧,听阿澜的。”一边说着,她又打了个哈欠。
墨景澜没再多言,迅速起身,在云舒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长臂一揽,将她打横抱起,紧紧入怀。
云舒下意识勾住了他的脖子,声音很小着说道:“我就是困,不累,自己走回去还是可以的,阿澜不用抱着我。”
“不愿给我这个机会?”他嗓音低沉蛊惑,撩人心弦。
云舒忙摇头:“当然没有,我就是怕殿下累着。”
“开玩笑!”他非但没有将云舒放下,反而还抱着掂了几下,瞧着很是轻松。
云舒脸颊又不自觉变得红润起来,将头埋在他的胸口,没再说话了。
头顶很快传来墨景澜低笑声,她小脸变得更是滚烫,忍不住咬唇道:“阿澜,你若是再这般暗暗调侃我,我可就生气了!”
“生气?我还未见过你生气是什么样子,不如赏个脸,让我瞧瞧。”
“我……现在还不生气!”
她不论如何也想不到墨景澜会这么说,顿然便成了霜打的茄子,积攒不起来一点气势。
“无碍,来日方长,今后我若是有什么地方惹了小蝴蝶不开心,随便生气,哄不好都算我的!”
云舒低哼一声,在他怀中假意挣扎了一下,却是没说话。
墨景澜勾唇,便这般抱着她穿行在人潮之内,半分不觉得累。
两人走过之后,街道巷口出现两名江湖人士打扮的中年男人,一人额头上有明显刀疤,另一人则是矮坡子还是个独眼龙。
刀疤男目光锐利的紧盯着夜锦黎的背影,摸了摸下巴上的络腮胡,眼神微眯:“兄弟,你我今日是真走运,碰上了个行走的大赏!”
“大哥,这话怎么说?”
“瞧见那个抱着女人的男子了么?他可是当今摄政王!”
独眼龙嘴巴长大,那只独眼更是瞪的格外有神:“这燕北城虽然没有明确的规矩,但有一点却是大家都知道的啊,这京城皇亲国戚还有各种官员都是禁入燕北城的,一经发现,格杀勿论,这摄政王胆子实在大,自己来也就罢了,身边竟还带着个女人。大哥……你说咱们上报燕北城暗军,让他们围剿摄政王,如果成功的话,那个女人是不是就可以变成咱俩的了,嘿嘿嘿……”
“没出息的东西!把你那色眯眯的眼神收起来。”刀疤男厌恶的瞥了他一眼,“一个女人算什么?只要咱们可以上报给暗军,并协助暗军将摄政王抹杀,别说这一个女人了,咱们得到的赏钱能买下十几个绝色美女了。到时候还不是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大哥这话说的是!”独眼龙笑的口水都要留下来了,不过很快就擦拭干净,忽然想到了什么似得,脸色认真起来,“但是大哥,你怎么知道那男子就是当今摄政王?咱们要是认错的话,可是会被暗军给乱棍打死的!”
“哼!我曾在京内与摄政王有过一面之缘,就因为抢了个妇人的钱袋,险些被他手下的剑斩下头颅,老子头上这道疤,就是拜他所赐!他的身影,老子绝不可能认错,怎么,你信不过?若是不信,就别跟过来,等老子拿了赏钱,全部独享!”
“别啊大哥,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就算是假的,小弟也愿意与大哥同单后果。”
“行,够义气,走!跟上去看看这两人住在哪,确认好位置后,咱们赶紧去找暗军。”
“一切都听大哥安排!”
两人一路随着人潮东躲一下西藏一下的跟在墨景澜身后。
便在距离客栈还有数百米远的时候,墨景澜忽然停下了脚步。
快在他怀中睡着的云舒感觉他停下脚步,有些迷糊的睁开眼,呢喃着问了句:“是到了吗?”
“还没有。稍微遇到点事情。”
闻声,云舒很快清醒了过来,杏眸中满是关切:“怎么了?”
“身后有人跟踪。”
“……”云舒倒吸了口凉气,小手抓紧了他的衣襟:“殿下不是说在燕北城没人能把你认出来吗?”
“总会有例外。接下来有点危险,你先下来。”
“嗯。”云舒点头。
紧接着墨景澜将她从怀中放了下来。
独眼龙一惊一乍道;“大哥,他们怎么停下来了,是不是发现咱们了。”
“放什么屁,这里人来人往的,就算这摄政王再怎么厉害,也未必能察觉被咱们跟踪,估计是有什么事情,跟紧他们,不要丢了。”
话音刚落,墨景澜便拉着云舒进了一个卖脂粉的铺子里。
独眼龙这才唏嘘道:“我还以为是怎么一回事呢,原来是要给那姑娘买些胭脂水粉。”
“走。”
两人毫不犹豫的跟了上去。
站在门口的女娘瞧着凶神恶煞的二人走过来,摇晃着手中的团扇,满脸嫌弃道:“两位,咱们这是脂粉铺子,卖的都是姑娘们用的东西,两位这架势,一看就不像是要买脂粉的,我这店里都是姑娘,可不敢放你们进去吓到她们。”
刀疤男探头使劲朝里边看了看,沉声道:“我们来找人的。”
“找谁啊?叫什么名字,我帮你叫出来。”
女娘打量着二人,仍旧是不信。
刀疤男见糊弄不过去,干脆取了一两银子递给她,“通融一下,就找个人,不会打搅你生意,很快就会出来。”
见到钱,这女娘双眼发光,跟变了个人似得面带笑容:“不就是找个人嘛!两位里边请!”
刀疤男时间一点都不敢再浪费,直接迈步走了进去,独眼龙紧跟其后。
然而两人将脂粉铺子找了个遍,也没瞧见夜锦黎与云舒,一时间都有些怀疑是不是自己出现了幻觉。
故而看向旁边的独眼龙。
这一支眼的矮矬子很是认真的说道:“大哥,我亲眼见到的,那两人就是走进这个铺子里了没错。”
“算了,就你这一只眼,老子是没办法相信。”
独眼龙:“……”
有被冒犯到。
他是只有一只眼睛,又不是完全瞎了。
随后,独眼龙学着他先前的样子,给旁边一名年轻华衣女子递过去一两银子。
在没看清之前,女子尚且有些诧异,回头看到矮矬子那张猥琐的脸,吓到惊叫一声连着后退两步:“你……你干什么?”
“妹妹你别害怕……”
“你别过来,再靠近我叫人了!”
独眼龙:“……”
“把你钱收起来,这是富家小姐,看得上你这点东西?丢人现眼。”
独眼龙连忙听话的把钱收了起来,刀疤男严肃着问道:“姑娘,我们两个没恶意,就是想问问,你有没有瞧见一男一女走进来?”
比起独眼龙,刀疤男这张面相翘起来又过于凶煞了些,让这女子根本没有思考的余地,下意识指向后门:“他们进来后,直接朝那边去了,瞧着不是来买脂粉的。”
“走。”
刀疤男拽着独眼龙就朝着后门急匆匆走去。
两人没一会儿便穿过了门,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巷子,却没瞧见夜锦黎和云舒。
独眼龙左看看右看看,上也看看下也看看,得出结论:“大哥,咱们好像跟丢了,那俩人不在这儿。”
“特娘的!”刀疤男怒骂一声,“跑的可真快。”
刚说完,忽然便双眼一直,直愣愣的倒了下去。
“大哥,你怎么了大哥?”独眼龙还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弯下身去探他鼻息,紧接着脸色骤然一变,说话都变得结巴了起来:“大哥你别吓我……”
“哒。”身后传来轻微的脚步声。
独眼龙本就胆子很小,被吓得浑身汗毛都竖起来了,还没做好心理准备回头看,一把冰冷的利刃已经架在了脖子上,男人清冷的声音接憧而至:“是谁派你们来的?”
“摄……摄政王?”独眼龙根本不敢转头,磕磕巴巴的说道:“没谁派我们,是我大哥,他……他说把你抓了能有赏金,所以我就与他一起跟了过来,这不是我的本意,摄政王饶命……”
话刚说完便被一剑抹杀,很快失去生机。
“主子,死了。”
带刀侍卫说道。
墨景澜抱着云舒从房顶上缓缓落下,一手遮着云舒的眼睛,一手揽着她,冷扫地上两具尸体:“处理干净,不要留下任何痕迹!”
“主子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