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灵的父母脸色非常难看，但为了面子隐忍得什么都不能说，还得挤笑。
牧灵面色苍白，精致的妆容都难掩她的狼狈。
许嫣握住牧灵的手安抚她，又看向颜初：“谁让你说这些没脑子的话？没教养！”
颜初往宋宴回怀里缩了一下，一副被吓到的样子，声音也低了不少：“难道是我记错了吗？上次见面的时候，牧小姐明明和我说过，她才是宴回的未婚妻，是我抢走了她的一切……所以我才觉得，宴回应该补偿牧家。”
四周的人：“……”
宋宴回目光盯在颜初身上，镜片后的眼底闪着不易察觉的笑。
其余的几个人都分不清颜初说这话是故意给人添堵，还是说她真的没脑子。
说她是故意添堵，看她平时的作风又觉得她这种智商可能想不到这一层，可即便再没有智商的人，也很难说出刚刚那番话。
颜初见对面牧家夫妇很久都不说话，无辜地回头去看宋宴回，表情有些懊恼：“那个……我是不是说错话了？”
“没有。”宋宴回揉了揉颜初的头发，用这个动作安抚她的情绪。
随后，他再度看向牧家夫妇，“初初年纪小，心思单纯，刚刚的话并没有别的意思，希望伯父伯母不要放在心上。”
“不会，不会。”宋宴回都已经亲自开口解释，牧家夫妇怎么可能继续刁难颜初。
这段对话过后，颜初忽然说肚子饿了，宋宴回便先带着她去吃东西了。
许嫣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对颜初的不满愈发浓烈。
她对牧灵说：“是我小瞧她了。”
原以为颜初是个没脑子的，没想到她竟然还会当面一套背后一套，故意在宋宴回面前耍心思。
牧灵：“颜初应该没想那么多，宴回也说了她性格就是那样……”
许嫣嗤笑了一声，“他说？他刚才就是纵容颜初胡作非为，颜初踩他头上撒尿，他都得惯着！”
没出息的货色。
——
颜初坐在桌前吃面包。
刚发泄了一通，她心情大好，胃口都变得好了。
一口牛奶一口吐司吃得十分快乐。
原来茶言茶语这么过瘾。
想到刚才牧灵父母和许嫣的表情，颜初爽得不行。
难怪宋宴回喜欢欺负人，欺负人确实让人心情愉悦。
颜初又往嘴里塞了一大口。
宋宴回看到这一幕后笑了起来，手指替她擦去了嘴角的面包屑，“很高兴？”
颜初喝了一口牛奶装无辜：“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宋宴回：“只有我和你了，不用演了。”
颜初不意外宋宴回能看出来她演，她刚才那么浮夸，看不出来的人才瞎。
颜初捏住牛奶杯：“你要和我算账啊？”
宋宴回：“不。”
“是想夸你。”宋宴回盯着她的脸，“我的宋太太，好像学聪明了很多。”
颜初手指收紧了几分，摆出不耐烦的语气：“那不然呢，让他们一直欺负我啊？我也不是那么好惹的！”.
“我惹不起你，还惹不起他们么。”颜初小声嘟囔出了这句话。
宋宴回再次被逗笑：“嗯，说得对，所以你以后可以仗势欺人。”
颜初：“我也没那么无聊，谁让他们先招惹我的。”
宋宴回：“牧灵私下找过你？”
颜初：“没有，就是那次聚会洗手间里跟我说的。”
宋宴回：“记得这么清楚？”
颜初：“她说你们之前是未婚夫妻，还说什么你跟我结婚是因为她要出国工作，你跟她赌气才会这样……我当然记得很清楚了。”
不仅记得清楚，她甚至能把牧灵当时说的话一字不漏地背下来。
宋宴回：“那你怎么不来问我？”
颜初：“我根本不信她的话，干嘛要问你。”
她用湿巾擦手，哼了一声，“说你们是未婚夫妻我勉强信了，什么因为她出国工作你就赌气结婚，这种话三岁孩子都不会信吧！”
“她不就是想让我跟你闹矛盾么，这样显得我无理取闹，她就可以善解人意地趁虚而入了。”颜初念念有词，“小说里的女二号都是这么做的，我不会上当的。”
宋宴回赞许地点点头，“不错，确实变聪明了。”
颜初没再接话。
今晚几轮下来，她好像摸索到了一些和宋宴回斡旋的门道。
完全撒谎不行，完全说实话也不行。
得真假半掺着来。
就比如他和牧灵这件事情，颜初不去问他其实是因为根本没兴趣。
但她刚才随便编了个看似合理的理由，宋宴回真的就信了。
颜初沉思一段时间后，直视宋宴回的眼睛：“然后呢，你不跟我解释一下么？”
宋宴回：“嗯？”
颜初：“你跟牧灵到底什么关系？谁给她的资本一直在我面前跳脚？”
宋宴回轻笑：“开始关心我的过去了？”
颜初：“你说不说？不说滚蛋。”
她抬起手就要捶他的肩膀。
宋宴回按住她的手，“宋太太吃醋的样子真可爱。”
颜初：“……”
宋宴回：“我跟她的确有过一段婚约，但并没有谈过恋爱，婚约是十六岁的时候我妈和他父母定下来的。”
颜初：“所以……如果没有我的话，你就会按部就班跟她结婚？”
宋宴回：“没有如果。”
颜初：“你别狡辩，必须有如果！”
宋宴回：“可能会。”
颜初：“那看来你们青梅竹马这个事情是真的咯？”
宋宴回：“从小认识是真，青梅竹马夸张了，不算熟悉。”
颜初一脸探究地看着他，“我觉得你在骗我，我上次明明听到她和你认错了，还说要放弃事业一心一意陪你——”
颜初话音还没落，就看到宋宴回骤然阴沉下来的目光。
他周身散出的凛气让她不自由自主地缩了下脖子。
宋宴回按住颜初的肩膀：“你偷听？”
颜初：“……我不是故意的，那天接完电话不小心听见的。”
宋宴回：“还听见什么了？”
颜初老实交代：“还听见你说‘我从没说过要和你结婚’，就这两句，没了。”
宋宴回的手松开了一些：“嗯。”
他说，“我和牧灵没有在一起过，也没有要她为我放弃工作。”
颜初：“……哦。好吧。”
两人刚聊到这里，良江过来了。
他先是朝颜初微笑了一下，随后才跟宋宴回说，“明晚出来聚一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