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桑咋舌，“江白月不会真的是宋宴回他小妈吧？真刺激……”
颜初目光闪烁不明，没有接秦桑这句话。
周悦倒没有秦桑的思维那么发散，她斟酌了一下，给出了一种最合理的推测：“江白月可能是知道宋总或者是他家人的什么秘密，说不定就跟你之前在宋家听见的那段话有关。”
颜初蓦地抬起头来。
她之前怎么没有联想到这一层？
“悦悦，你之前说的那个私家侦探还有联系么？”颜初问。
周悦：“你想找人跟踪江白月？”
颜初点点头。
如果江白月手上真的有什么关于宋宴回和宋家的秘密，对于颜初来说帮助会很大。
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
聊完这件事情，颜初和秦桑还有周悦开始聊起了接手的几个案子。
其中一个案子是个离婚案，来申请法律援助的是一名常年遭受家暴的农村女人，颜初翻看着资料了解了一下她的情况。
今年三十三岁，初中文凭，二十岁就生下了孩子，现在孩子已经十三岁了。
她的丈夫比她大两岁，没有正当职业，家里情况很拮据，只有她自己做点小东西出去卖卖，赚点钱。
丈夫不出息就算了，公公婆婆还压榨她，就连小姑子都要张嘴问她拿钱，给不出来，就对她动手。
颜初看着这些资料，血压都已经拉高了，“这都一家什么奇葩。”
“当事人现在在哪里？安全么？”在这种环境里长期被压榨的人，突然提出了离婚，她丈夫和婆家人岂不是要恼羞成怒？
这家人的素质，说不好还会闹出人命来。
“我昨天把人安排到医院了。”秦桑说，“本来是去做伤情和精神鉴定的，但医生说她胳膊骨裂有段时间了，估计也是被打的，真是一家畜生。”
颜初听得蹙起眉来，“这个案子我来接吧。”
周悦：“你确定么？这家人不讲理，你后期跟他们沟通起来——”
颜初：“没事，交给我就是了，以后这种情况不会少。”
——
开完会，颜初打算去医院见一趟当事人张曦月。
她刚回办公室拿了车钥匙，宋宴回恰好从财务部回来。
宋宴回扫过颜初手里的钥匙，“要出去？”
颜初：“我去医院见当事人，谈一谈具体情况。”
颜初现在脑子里都是案子的事儿，个人情绪暂且抛到一边，何况她本身也没有真的跟宋宴回生气，借题发挥罢了。
宋宴回：“我陪你去吧。”
颜初下意识地想拒绝，考虑到某些事情之后，她松口答应下来：“哦，那一起吧。”
张曦月这个案子，很可能需要宋宴回的帮忙——
颜初和宋宴回一起走出办公楼上了车，去医院的路上，她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宋宴回的脸。
经过一两个小时之后，巴掌印消退了一些，但靠近了还是能看出来被打过。
颜初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自己的手。
现在还有点肿。
她还真不知道，自己竟然有这么大的力气。
宋宴回打着方向盘，余光瞟见了颜初盯着他观察的画面，嘴角微微扬起来：“不生气了？”
颜初：“我工作的时候不带私人情绪。”
宋宴回：“嗯，颜律师很专业。”
颜初：“……”
虽然是夸奖的话，但从宋宴回嘴巴里说出来就变了味道。
老东西不管说什么都像戏谑狎昵。
颜初嗤了一声，也学着阴阳回去：“反正我生气也没用，你还是舍不得辞退你的江秘书。”
宋宴回：“江白月在宋氏很多年了，手上很多案子，离职手续一时半会儿办不下来。”
颜初转过头去，一脸探究地看着宋宴回，“你跟我说这些干嘛？”
“最迟年底，她会从宋氏离职的。”宋宴回给出了颜初承诺，“所以，这段时间里，不要因为这件事情跟我吵架了，嗯？”
颜初咋舌，宋宴回还真的让江白月离职了？
因为惊讶，她半晌没能回上话来。
宋宴回：“怎么不说话了，不满意么？”
颜初回过神来摇摇头，“没有，那她离职之后怎么办？”
她试探性地问了一句，“江白月给你做了这么多年助理，肯定知道不少公司和你的秘密吧，你让她离职，安全么？”
宋宴回：“她离职之后不会再做这一行，安全。”
颜初：“那她还能做什么？”
宋宴回笑而不语。
颜初：“你不怕她把你的那些小秘密抖出去？”
宋宴回：“我有什么小秘密？”
颜初瘪嘴，“谁知道。”
宋宴回：“我的宋太太都不知道，外人怎么会知道呢？”
颜初对于宋宴回这种肉麻恶心的话习以为常，直接不理他了。
——
张曦月住在普通病房，病房里住了六床，人多眼杂，不适合谈事情。
到医院之后，颜初去病房跟张曦月见了一面，便带着她出来了。
张曦月常年被压迫虐待，整个人应激反应有些大，看到跟在颜初身边的宋宴回以后，她马上吓得打了个哆嗦。
颜初拍着张曦月的肩膀安慰她，“你别怕，他是我老公，不会随便欺负人。”
虽然颜初解释过了，但张曦月依旧在应激。
没等颜初要求，宋宴回已经主动开口：“我去车里等你。”
颜初觉得，宋宴回今天格外善解人意，而且很有同理心——他平时可没这么好说话。
宋宴回虽然反常，但颜初没有太多精力去思考原因，她带着张曦月到了医院楼下，找了个人少的地方坐了下来。
颜初从托特包里拿了一瓶水交给张曦月，“我大概了解过的情况了，从现在开始，我就是你的辩护律师，你放心，我一定会帮助你离婚的。”
颜初怕吓到张曦月，和她说话的时候声音放得很轻，特别温柔。
显然这样的态度起到了作用，张曦月的身体没有之前紧绷得那么厉害了，她看着颜初，小心翼翼地问：“真的，能离婚么？”
颜初：“可以的，除了离婚之外，你还有别的诉求吗？”
张曦月：“我，我想要女儿，她才十三岁，谁都对她不好，留在那里，这辈子都毁了。”
颜初点点头，“好，我可以帮你争取孩子的抚养权，但你也需要尽快调整好自己的状态，像你这种情况离婚的话，想要争取抚养权，最好有一份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