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初愣住了,手里的筷子差点没拿稳掉下来。
她反复确认了好几次才敢肯定自己没听错:“你说真的?”
宋宴回:“宋太太这么不信任我。”
颜初:“你有什么条件?”
她不相信宋宴回会这么好心,平白无故就给她这么大的好处。
颜初之前一直想做的就是援助方向的律师,但这行门槛比普通律所要高,她进不去。
她也有梦想过自己做一家援助中心,但这种赔钱的买卖,连颜成均都不肯支持。
宋宴回笑着摇摇头,“没有条件。”
颜初一脸不信任,老狐狸会这么好心?
宋宴回:“只要宋太太投我所好,把我哄开心了,我可以把命都给你。”
他有理有据地反问她,“之前你跟我闹的时候,我也没少给岳父帮衬,不是么?”
颜初:“……”
好像还真是这样。
经宋宴回这么一反问,她忽然有种自己很不识好歹、很没良心的错觉。
宋宴回:“援助需要挂靠基金会,我会先以你的名义成立基金会之后再去做申请,你有什么想法可以和我提。”
忽然砸下来这么大一个馅儿饼,颜初大脑一片空白,暂时什么都想不到。
她懵懂的表情惹得宋宴回笑了:“没关系,慢慢想。”
颜初:“我能找人和我一起么?”
宋宴回:“可以。”
颜初最先想到人就是周悦,她马上打开微信给周悦发了一条消息。
而就在这个时候,宋宴回的手机进了电话。
看到来电显示,宋宴回脸上的笑顷刻间消失,取而代之的凛冽厉色。
他拿着手机起身走到客厅,方才按下接听。
“你有空么,来一趟安瑞大楼,周年和江御碰上了。”
宋宴回:“马上。”
他丢下这两个字,挂断电话便往外走。
餐厅里,颜初正和周悦兴致勃勃聊着微信,忽然听见了客厅传来了一阵关门声。..
颜初跑出去看了一眼,宋宴回竟然就走了?
他平时不会一声不吭就出门,是出什么事情了么?
颜初朝窗外看过去,宋宴回的车子已经疾驰而去。
她望着他离开的方向,右眼皮剧烈跳动了两下。
思来想去纠结了两三分钟,颜初还是决定给宋宴回打电话问问。
颜初原本抱了他会不接电话的想法,没想到宋宴回竟然是秒接的。
颜初:“……你刚才出门都没跟我说。”
宋宴回:“公司有点急事,你记得把早餐吃完。”
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哑,很明显是压抑着情绪。
颜初:“很严重吗?”
宋宴回:“宋太太是在关心我么?”
颜初:“……”
还有心情开玩笑,看来没有严重到不可挽回的地步:“那你先去忙吧,我不打扰你了。”
宋宴回:“嗯,乖,等我回家。”
——
宋宴回不到五分钟就赶到了瑞安大楼,和沈易碰了面。
宋宴回走到沈易面前停下来,沈易马上给他指向对面正在争执的两个男人。
挡在商诏面前不肯让他走的人,正是江御。
商诏虽然没有表现得很排斥,可看他的眼神中明显带着疑惑,还有些莫名其妙。
就像是在看陌生人一样。
沈易在旁边跟宋宴回解释:“两个人应该是不小心碰上的,江御喊他,他没理,看起来像不认识似的。”
宋宴回盯着那个方向看了一会儿,“有人跟着录音么?”
沈易:“跟了,我叫你过来是想让你亲自看一下他这个状态。”
他摸着下巴,说出了自己的推测,“周年是不是失忆了?”
宋宴回没回答。
沈易说话分析的间隙,商诏已经绕过江御离开了。
不知道他对江御说了什么话,江御停在原地,脸上的表情很惊讶。
宋宴回:“让他们把录音和视频都送过来。”
短短二十分钟,录音和视频就被送到了宋宴回的手上。
彼时,宋宴回和沈易一起坐在茶馆的雅间里,这里隔音尤其好,房间里安静得针落可闻。
沈易拿起平板打开视频。
视频是高清长焦镜头拍的,画面十分清晰,商诏和江御的表情和眼神都看得一清二楚。
最初两个人碰面,江御一把抓住商诏,很惊喜地叫了一声“周年”。
而商诏却是一脸茫然,甚至微微蹙眉,像是根本不知道这个名字。
江御:“周年?你怎么不说话?”
商诏挣开江御的手,平静地说:“先生,你应该认错人了。”
江御:“怎么可能——周年,我是江御,你不记得我了?”
商诏:“……可能我和您的朋友比较像。”
江御:“……”
到这里,江御应该也是陷入了自我怀疑。
但他后来看到了商诏手腕上的疤痕,便彻底确认了他的身份,在他离开之前再次堵在了他面前。
江御把声音压低了一些:“你手上的疤,是之前为了给颜初摘果子擦伤的,当时我就在场。”
商诏的表情看不出什么端倪,甚至有些不耐烦:“这位先生,我说过你认错人了,你这样很耽误我的时间。”
江御:“可是你——”
商诏直接冷冷地打断他:“如果你还不让开,我会考虑报警。”
他说话的同时真的拿起了手机。
后来江御为他让了路,视频到这里结束了。
宋宴回的手指摩挲着茶杯,目光依旧停在视频的最后一幕,晦暗不明。
沈易放下平板看他:“你觉得几分真?”
宋宴回没答。
沈易:“如果说小初初知道他失忆了,态度变成这样,似乎也解释得通?”
宋宴回依旧是沉默。
过了好几分钟,宋宴回才对沈易说:“去调一下六号那天国金三楼的监控。”
沈易:“……我靠,这真是个大工程,起码三天。”
宋宴回喝了一口茶,“我出去一趟。”
——
“三哥?”宋吟看到门口的宋宴回,满脸惊讶:“你怎么突然来啦?”
宋宴回走进来,“开门不看监控,没有安全意识。”
宋吟开:“我以为是商诏呢,他出去给我买面包了。”
只要提起商诏,宋吟开的口吻就变了,字里行间都沁着蜜。
宋宴回:“他现在对你还不错?”
宋吟开:“不枉我追他那么久。”
宋宴回:“我记得你以前没少在他身上受挫,他怎么忽然就接受你了?”
宋吟开:“可能是我在他出事的时候陪着他,他被我感动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