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悦的这个提议，颜初何尝不曾想过。
她跟宋宴回结婚一个多月的时候，正好是周年的生日。
那天晚上她心情不好，独自坐在客厅发呆，然后半个多月没着家的宋宴回，忽然回来了。
他一进门，就直奔主题，把她压在客厅的地毯上要跟她做。
那样特别的日子，颜初当然是拒绝的。
她那天骂得很过分，说他是只知道强迫人的地痞流氓，咒他这辈子都没人爱。
然后，宋宴回就把她绑在了椅子上。
像绑架犯人一样。
不仅如此，宋宴回还给她嘴巴里塞东西，她连骂他的话都说不出了。
那天晚上的事情，对于颜初来说，是莫大的羞辱。
第二天她醒来的时候，宋宴回不在了，颜初联系了秦桑，陪她一起去医院取证。
颜初是学法律的，她当然知道婚内强奸可以起诉。
然而，那些证据，最后都被送到了宋宴回的手上。
当天晚上，宋宴回拿着证据交给她，笑着问：“宋太太，需要我帮你找个律师么？”
那次的事情，还闹到了颜成均耳朵里。
颜初被叫回去狠狠教训了一顿，颜成均又搬出周年的事情威胁她。
闹到最后，是颜初和宋宴回道了歉。
她去道歉的时候，宋宴回温柔地将她搂到了怀里，修长的手指亲昵地摸着她的额前碎发，“我疼你还来不及，哪舍得和你生气。”
颜初瞬间一身鸡皮疙瘩，说不上来是恶心，还是害怕。
从回忆中抽身出来，颜初自嘲地扯了扯嘴角，“我斗不过他，算了。”
她喝了口柠檬水，喉咙都发酸，“周悦，谢谢你跟我说这些。”
周悦：“你不喜欢宋总吗？”
颜初：“他有哪里值得我喜欢吗？”
周悦哽住。
颜初这个语气何止是不喜欢宋宴回，都可以用厌恶来形容了。
周悦有些好奇他们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可涉及到个人隐私，颜初没主动说，她也不好问。
周悦转移话题去跟颜初聊工作：“对了，颜初，这次医院那个案子，明天你跟我一起去见家属吧。”
颜初：“好。”
周悦这回接的是个医闹案，被告人是南城著名公立医院的麻醉医生。
原告认为他在手术麻醉中出现了问题，导致病人术后出现了并发症，并且态度强硬地一定要打官司、要求医院和医生进行赔偿。
周悦了解过这个案子，麻醉医生经验丰富，不可能出现剂量过大的问题。
病人术后的一些并发症，都是手术知情书里写的。
这官司打起来不难，周悦打算让颜初接过去。
——
接到第一个案子，原本是值得开心的事，但颜初满脑子都是周悦告诉她的那些真相。
她讽刺地笑了。
宋宴回真的很擅长，摧毁人的信仰。
他想要的是什么？一只甘心被他关在笼子里，享受被他玩弄取乐，跪舔他的金丝雀。
然而她一辈子都做不到。
下班的时候，宋宴回照旧在律所楼下等她。
他的那辆宾利，停在写字楼门口，格外惹眼。
颜初没什么情绪地上了车，心情不好，关门的动静有些大。
宋宴回捏住她的下巴，细细端详她的脸，“心情不好，工作遇到问题了？”
颜初：“我工作怎么样，你不是最清楚了么。”
她声音淡淡的，没有平时那么大的情绪起伏，甚至称得上冷漠。
宋宴回镜片后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宋太太这是什么意思？”
颜初垂下眼睛：“程序。”
“他现在知道我们的关系了，我还以为他会狗腿地天天跟你通风报信。”
宋宴回发出了一声轻笑，原本犀利的目光渐渐缓和下来。
颜初紧绷的神经稍稍松懈了一些。
宋宴回：“我以前就说过，不会干涉你的工作。”
他像个体贴且尊重妻子的丈夫，“不过，如果你工作里遇到问题需要我帮忙，只要你说，我就会帮。”
颜初：“是吗，我还以为你希望我早点出问题好被开除，这样就能在家伺候你了。”
宋宴回揉了揉她的脸，“你伺候我？宋太太连米饭都不会煮，我恐怕要被饿死。”
——
颜初这回学聪明了一些，没有跟宋宴回戳穿这件事情撕破脸。
因为她知道吵也没用，反倒会让宋宴回使出更多手段对付她。
至少她不能放弃这份工作，否则真的就彻底变成宋宴回的附庸了。
颜初回岗以后就忙周悦交给她的那个案子，还没有时间联系江御。
没想到的是，周悦所说的被告人的家属，竟然就是江御！
颜初和周悦来到约好的餐厅，看到等候在座位上的江御时，很是惊讶。
江御也没想到会在这种状况下碰见颜初：“你现在在律所？”
颜初：“……嗯。”
周悦听见两人的对话，好奇：“江先生，颜初，你们认识？”
江御：“嗯，我们算是半个高中同学。”
周悦：“原来这么巧，那正好不需要我介绍了。”
她从善如流，对江御说，“这次的案子，辩护律师就是颜初，她很优秀，有什么问题，你可以直接和她沟通，我们一定会胜诉的。”
江御看了一眼颜初，“我相信颜初的实力。”
后面的一段时间，三人几乎都在聊案子。
原来，这次的被告人，是江御的舅舅。
江家是医学世家，案子不算棘手，否则也不会放心交给颜初这个新人办。
晚饭吃完，江御对周悦说：“周律师，我跟颜初叙叙旧，就不送你了。”
周悦不疑有他，“那你们聊，我不打扰了。”
——
周悦走后，桌上只剩颜初和江御面对面。
颜初捏着水杯，低着头，有很多问题想要问他，却不知从何开口。
江御：“我记得你以前就想进律所，恭喜你。”
颜初：“谢谢。”
她抿了一下嘴唇，“江御，你有见过他吗？”
江御：“你说周年。”
颜初：“……嗯。”
江御：“其实，我找你也是想聊这个。”
他的表情严肃了几分，“我最后一次见他，他给过我几样东西，后来我就联系不上他了。”
颜初：“什么东西？”
她的声音几乎是迫不及待。
江御：“一个小行李箱，带密码的，我没打开过。”
他说，“现在在我公寓，原本想下次见面的时候带……”
颜初：“现在可以过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