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天歌垂眸,看向下面正紧紧盯着顾沉的顾亭深,淡淡道:“谁知道呢,或许是他儿子也说不定。”
瞧顾亭深这般重视的模样,十有八九就是了。
当时她捡到顾沉和顾鳞的时候,他们俩都和半夭的豆芽菜似的,病得不轻,那时顾沉说他们是被人赶出来的。
宫天歌看着台下的一幕,心下暗暗有了一些计较。
紧接着,顾涟漪最先一拍丹炉,炉鼎中飞升出一枚浑圆的光点飞速升空,一股浓浓的丹药响起瞬间弥漫开来。
“能将化瘀丹炼制到如此程度,确实十分难得。”宫天歌眼中划过一丝惊异,这枚丹药虽说低阶,但越高等级的炼药师炼制出来,效果便会以几何倍数增长,而顾涟漪的这一枚,哪怕没有近距离观摩,却也能看出它的药效有多惊人了。
而紧跟在顾涟漪之后,宫域也低喝一声,化瘀丹破空而出,一股不亚于顾涟漪的药香弥漫开,引起了阵阵惊叹。
“这小子居然也是六品?!刚刚老夫居然也没看出来!”一旁正静静观赛的胡老惊叹一声,眼中异彩闪烁。
“没有想到,这一场大赛竟是群英齐至,有如此多天才都来了。少主若是想要夺得头筹,怕是还得费一番工夫呢!”胡老在一旁看着摇了摇头。
果然是没有比较就没有伤害,原先只盯着幽州看,顾涟漪的天赋便是超出常人,他们甚至一直都把她看做是同辈中实力最强的之一。
可如今来看……
竟有如此多年纪比她便与她的实力不相上下的孩子,顾涟漪的天赋在这群人中,便又变得平平无奇了。
方才这个少年,就是十六岁,名叫唐域。
胡老匆匆看了眼资料,也没发觉出什么名堂来,师从之人也是他未曾听说过的老头子,可他却不敢看轻了,能教出如此弟子的人,怕是自己也是一位炼药宗师。
紧紧跟在唐域后面的,还有数十个年轻的炼药师,炼制出的丹药品质皆不凡,看样子这实力绝对也是翘楚。
而顾亭深却没有仔细朝那边看过去,就连顾涟漪炼制成功后,他也没有多看一眼。一双眼睛从始至终都死死地盯住了眼前的那个小小的身子。
顾沉一张小脸十分严肃,眼睛紧紧地盯着丹炉里滴溜溜地旋转着的青绿色丹药。
唐姐姐说过……温丹要温够时间,才能炼制出最好的丹药……
顾沉静静地在心里默数着数,在最后一个数字落下,他立即低喝一声,小手猛地一拍丹炉,丹药飞旋而出,乖乖地落入他的手中。
“好!”胡老大喝叫好道,喊完了才发现旁边的人都被他吓了一跳,便连忙讪讪地笑了笑,赔了个不是。
可他再次看向顾沉时,眼睛里却多了许多赞赏和慈爱。
一个八岁的孩子,就能有如此耐心,还有如此精准的掌控力,这绝对是天赋近妖!是个百年……不!千年难得一遇的天才!
而与此同时,顾亭深的眼睛里也闪烁着无与伦比的激动!
他一定是顾家的孩子!一定是!
顾亭深连忙对一旁的胡老道:“快去宣布结果,等结束后,我要亲自见见这个孩子和他的老师!”
胡老连忙点头,摇晃着身子朝台上走去。
第一轮的比赛在三炷香的时间后结束,到时间未能炼制成功者和失败者,以及丹药品质不过关者皆淘汰。
原本挤得不行的赛场,瞬间就只剩下了三十人左右。
而这里头,宫天歌带来的人就占了近一半。
最引人注目的,无疑就是顾沉了。
他明显比别人矮一大截的身材,吸引了无数好奇的目光,而众人在看见他手中捧着的丹药时,更是忍不住要发出一句惊叹!
这个小家伙……究竟是何方神圣?!
就连顾涟漪,都忍不住频频将目光投到顾沉身上。
无疑,哪怕顾涟漪炼制出来的丹药是最好的,但旁边的顾沉就已经将众人的注意力都吸引走大半了。
顾涟漪倒也是大方,完全没有和一个孩子计较的模样。
宫天歌静静地看着站在离那位老者最近的顾涟漪。
身上的肌肤白得几乎有些透明了,而一头乌发却黑亮得惊人,懒懒地在身后散漫束着,颇有一股仙风道骨的韵味。
而她的五官也生得秀气,弯弯的柳叶眉,细长的丹凤眼,是个十分标致的人儿。
宫天歌用手肘捅了捅旁边的萧重月,低声道:“你觉得顾涟漪这人怎么样?”
萧重月仔细地端详着台下的顾涟漪,良久才斟酌着道:“面上是仙风道骨,漫不经心,眼睛却已经完全飘到了顾沉身上,想必是个好面子又好嫉妒的人。”
宫天歌轻笑一声:“你就不能说点好的?人家好歹是个少主,我们必须要知道她的强悍之处。”
萧重月剑眉微微皱起,好半晌才道:“或许……是炼药术还过得去吧……”
宫天歌无奈,不再见他,转头道:“我倒是觉得,这位顾少主,心计过人。”
“她太知道自己在所有人面前的形象该如何了,一举一动皆是顾少主的样子,可心底里又有不安,尤其是面对顾沉的威胁时,露出的那一丝过分在意。”
“你的意思是……”
“当时顾沉和顾鳞的流浪,八成与这位顾少主脱不了干系。”宫天歌眼神微冷,“我想,可以从这方面入手,查探一番。”
萧重月点了点头,“我会安排人手去查。”
“赵邯也会去查,”宫天歌道,“想必这件事,顾亭深还不知道呢。等到时候查清楚了,可得给这位顾老爷好好准备一份大礼。”
宫天歌轻轻一笑,不再看台下的人,和萧重月起身就要离开。
可一转身,就看见迎面而来的一位身穿顾家服饰的男子走来。
“请问阁下是否就是唐海,唐姑娘?”来人文质彬彬地问道,“在下顾天,乃胡老先生人门生,奉家主和胡老先生之命,请唐姑娘在顾府天水阁一叙。”
“你们家主要见我?”宫天歌眼神微微眯了眯。
“准确的说,是要见您,和您的徒弟,顾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