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茉惊疑不定地看着那抹暖色的灯光,许多之前一直被自己忽略的事情,突然都涌入了脑海。
不会的!
宫茉脑海里突然响起了一个声音,在告诉她,这两个人之间,有些暧昧不清的关系。
可是另一个声音又在告诉她,他们二人都不是那种人!
云公子这样的人,不可能会沾染男女之情,就算是沾染,也不可能沾染少主啊!而少主也绝对不可能背叛少将军!
宫茉一遍遍地重复着这句话,像是给自己心理暗示似的,最后说服了自己这个想法。
这一夜,每个人都各怀心思。
第二日,宫天歌醒来时,青栀正在外面备餐。
“小主子,青泽的父亲我们已经连夜找到了,送到韩公子那去,他也说了,您什么时候审完青泽,什么时候把人送过去就好。”青栀在宫天歌吃饭的时候,禀报着昨天的一系列工作。
宫天歌点了点头,“先让韩玉审着吧,青泽真是个嘴严的,这么久了也没见他吐出什么东西来。”
“那今日,小主子打算……”
宫天歌睡了一晚,精神状态看上去好了很多,道:“先去医馆。把梁祈带回来。”
“好,奴婢先去备马。”青栀点了点头,正要离开,却又被宫天歌拦了下来。
“先别去了,坐下吃些东西吧。你也累了一晚上了。”宫天歌淡淡道,手指点了点旁边的那盆粥,“反正我也喝不下这些。”
青栀愣了愣,心里涌入了一股暖流。
“好。”青栀也坐了下来,笑着盛了一碗粥捧过来。
二人吃到一半,又被一个人打断了。
云逸尘不请自来,整个人看上去也是神采奕奕,神清气爽的,都还没人招呼他,他便自顾自地坐了下来,拿起旁边的碗筷吃了起来。
宫天歌抬眼看了看他,见他倒是面色如常,一手端着碗,一手执筷,吃东西一点声音都没有,优雅得都不像是在做进食这样一项运动,哪怕是大清早,他的状态也好得吓人,白玉般的脸容光焕发,一身白衣更是光洁如新。
这男人……
想到昨晚的近距离接触,宫天歌的心又不自觉地动了动。于是,为了避免多说多错,她便十分明智地选择了闭口不言,自顾自地吃自己的东西。
突然,又来了一个人。
宫茉一走进来,房内的气氛突然又变了变。
宫天歌见她进来,放下碗道:“茉茉,今天我会带梁祈回来,你记得和梁媚说一声。还有内服的药,你先别着急,我会和师父尽快研制的。”
宫茉愣住了,在宫天歌旁边坐下来,眼睛又瞟了瞟那边端坐着吃饭的云逸尘。
他明明坐在那吃饭,却也让人无法把他和他在吃这件事给联系起来,在他面前,似乎眼前的食物都变得索然无味了起来。
宫茉脸微微红了红,理所当然地就觉得,估计是云逸尘替自己把昨晚的问题都给少主说了。
要不然少主怎么一看见自己就说了这些呢?
宫茉心里莫名地就有些开心,笑着道:“诶!我来也就是想听听少主怎么说的呢!梁姑娘应该会很高兴的。”
宫天歌没有接着她的话往下说,只是点了点一桌子菜道:“你吃了吗?没吃就在这儿吃点儿。”
宫茉羞涩地瞥了一眼那边的云逸尘,然后点了点头,道:“我正好有些饿了……”
其实她刚刚就已经吃过了,只是看见云逸尘在这里,她实在是不想错过和他相处的每一个机会。
云逸尘察觉到了她的眼神,但却没有去看,淡淡地继续吃自己的,顺便悄悄地看了看唐海的表情。
却看见唐海是整张餐桌上除了他之外第二淡定的,端着碗专心致志地吃着饭,还真是心无旁骛!
云逸尘无来由地觉得有些憋闷。
而青栀却是在一旁把所有人的表情都收进了眼睛里。
这个云逸尘,又在偷偷看我们小主子!
青栀气得筷子都快咬断了。
好不容易,这一桌人各怀心思地吃完了饭,艰难地咽下了这一桌饭菜,宫天歌放下碗筷站起来,道:“我这就去医馆,茉茉,你抓紧回去照顾梁媚吧,千万别让她一个人呆太久。”
“嗯!我这就回去。”宫茉点了点头,便朝外走去。路过云逸尘身边时,却突然停了停,道:“谢谢你。”
说完,宫茉便红着脸跑走了。
这一句话,可谓是把一桌子人都给说的莫名其妙。
除了云逸尘。
宫天歌莫名地看了眼一路小跑离开的宫茉,问道:“她怎么了?为何说要谢你?”
云逸尘轻轻瞟了一眼那边的宫茉,道:“或许是因为昨晚她说想让我教她练剑,还没来得及谢我,今天才想起来吧。”
宫天歌惊讶地挑了挑眉,“茉茉要练剑?以前怎么没见她这么勤快?”
小时候还嚷嚷着说练剑累来着,怎么现在大了要学了?那时候有自己教,她还不惜的学呢!
于是,宫天歌的眼神慢慢移到了云逸尘身上……
原来如此……
云逸尘很不舒服地看她用这种了然的眼神看着自己。
这样的眼神,可不就是在说,她对自己没有一点感觉吗?
就是因为不在意,不喜欢,所以才会用一种事不关己的态度对待此事吧!
云逸尘有些窒闷,但还是叹了口气,笑道:“唐茉姑娘的身子弱了些,想要练剑怕是要吃好多苦头的,我还想劝她不要习剑。”
宫天歌点了点头:“茉茉可不是干体力活的料子,不过她若是执意想学,你教两招也无妨,知道苦头了她就不会再缠着要学了。”
云逸尘轻笑出声:“唐姑娘如此说,可是从前自己也吃过苦头?”
宫天歌披上狐裘,拎住了手里的小暖炉,往外走去,正好走到云逸尘身边。听他这么问,便笑着扬了扬眉毛:“我是吃了苦,可我也没放弃。”
“哦?”云逸尘跟上她,负手在身后,“那想必唐姑娘的剑术也是颇有造诣了。”
宫天歌眼底突然滑过了一丝阴霾,脸上的明媚笑意也消散了几分。
“从前是有的,只不过现在没了。”
好半晌,宫天歌才近乎叹息着说了这句话,随即又潇洒地摇了摇头。
“提剑跨骑挥鬼雨,白骨如山鸟惊飞。尘事如潮人如水,只叹江湖几人回!”宫天歌朗声一笑,狐裘在身后甩得甚是灵动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