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慕辽没有被人告白的经验,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于是他屁滚尿流的逃跑了。
冲回卧室锁上门,不管凌念雪怎么敲都不开。
凌念雪没有见过此等怂货,敲一会儿就不敲了,回到客厅坐下,反省自己是不是太鲁莽了。
俗话说冤家路窄。
森纱挠躁得快到临界点的时候,局子里来了个火上浇油的家伙——
春寒夜。
秋家表面上跟冬家利益相关,但遇见春家还是得让步,所以,霍真冬都见不到的森纱,春寒夜很容易就见到了。
打扮英俊的春寒夜来到森纱的审讯室坐下,对桌子后面的森纱微微一笑:“又见面了。”
森纱不耐烦的别开脸,嘴里哼了一声:“小人得志。”
“你说的没错,我不是什么大人物。不过你的大人物,怎么没有过来把你带走呢?”
森纱又不是傻子:“还不是你在暗中捣鬼?秋家对你们唯命是从,好大的威风呀。”
春寒夜说:“这威风也可以是你的,只要你点头。”
“别做梦了。”
森纱知道春寒夜不远千里跑来这儿是干什么的。
他和霍真冬没什么不同,都是为了利用她云月夏女儿的这个身份。
她就不明白了,这些男人怎么这么无聊。
争取夏家,争取名望,争取更大利益……
就这么大一块儿蛋糕,天天争来争去。
她现在就后悔,非常后悔,没有听老爸的话,离联盟基地之流远一点。
春寒夜对她的冷淡视若无睹,继续对她倾吐“衷肠”:“眼下你犯了这么大的事儿,新仇旧怨加起来,春家是不会放过你的,但只要你点头,我可以保证你安然无恙。”
森纱说:“你不用再白费口舌了,我已经有男人了,不是你也不是霍真冬。你们换个人追行不行?求求你们了,放过我吧。”
她被困在这儿才不是因为那一帐篷尸体,而是被春寒夜扣下的!
要是连这点小九九都看不出来,她这一年等于白混了。
该死的春寒夜,一边叫人把她扣下,一边又说来捞她,好人坏人都让他做了,戏开这么多台也不怕精分!
春寒夜见森纱跟粪坑里的石头一样,梗着脖子就是不配合,心知再在这儿浪费时间也没有意义,起身告辞。
他一走,森纱就伏在桌上,脸枕着一侧胳膊。
她又饿又累,还想睡。
但是她不能睡。
一旦睡着,她就没有时间概念了。
审讯室并不约束她的行动,她可以在房间里行走睡觉,就是不能喝水吃东西。
挨饿也就算了,渴是最难挨的,森纱进来以后水米未沾,这时心里就像有一团火在慢慢烘烤,不热也不痛,就是烘得她口干舌燥,五脏六腑慢慢变熟。
大概过了五个小时,春寒夜又来了。
这次,他带了食物和饮水,那吃食一进门就香的冲鼻子。
森纱就跟见了胡萝卜的驴一样,立马抬起头看过去。
春寒夜在她眼前坐下,把东西摆上台,不怀好意的看着森纱。
森纱目不转睛的盯着那一罐用玻璃罐子装的水。
“不要倔了,你迟早都是要点头的,何必多受这几天的罪呢?”春寒夜的声音好像来自很遥远的地方。
森纱饿得眼花,手也抖,一件武器都没有,根本打不过吃饱喝足的春寒夜。
她咬紧嘴唇,看着玻璃罐上倒映着的自己的脸,突然之间特别委屈,特别想哭。
可是没有眼泪。
据她估算,她已经至少50个小时不吃不喝不睡觉了。
饥火,渴火,怒火在胸口熊熊燃烧,烧的她想一蹄子踩碎春寒夜的脑袋。
春寒夜还拿着胡萝卜在她眼前晃来晃去:“森纱,不难的,只要你点个头,这点东西算什么?成了我的女人,六个基地,你还不是想去哪里就去哪里?就连夏家,我也能替你拿下来……”
森纱两手按在桌子上,整个人都在发抖。
就在春寒夜还想更进一步的时候,森纱突然发力,抬手掀了桌子。
桌子上的食物饮水稀里哗啦砸了一地。
森纱一直后退到墙角,眼睛都是血红的,一个字带着咬牙切齿的力道:“滚。”
“……”
春寒夜没想到她这么倔。
这家伙非但不领情还掀了桌子,他气的够呛,甩手就走。
房门“嘭”的一声关上。
森纱倚着墙,慢慢的蹲在地上,把头埋进膝盖。
要是放在以前,虚与委蛇这事儿她无师自通,绝不会这么为难自己。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她跟的是姚枢。
她不想被这点小诱惑打败,让姚枢脸上蒙羞。
爱情,真让人痛苦。
其实春寒夜带来的龙虾啊大闸蟹啊鲍鱼啊,就算掉在地上还是可以吃的嘛。
还有那罐子水,摔的很有水平,底太厚实了没摔碎,里面还有一捧水能喝呢……
她用尽全力别开脸,不再看一眼。
不能看,不能吃。
吃一口她就输了。
不多会儿,两个勤务兵进来,把房间收拾了一下,又关上门走了。
其实这里的防守远没有联盟军那么严密。
但方慕辽在这里谋生,她就不能由着性子破坏。
她跑得快,有地方去,方慕辽呢?
他在这儿好不容易安了家,有了稳定工作,她破坏一通、留下一堆烂摊子跑了,后果不都得方慕辽背么?
她还没有坑到那个地步。
森纱打定主意顽抗到底,不过主意刚刚形成,她就一头栽倒在地,晕了过去。
几个戴着口罩的白大褂推门而入,把她抬上担架,送到一辆救护车上。
等森纱再睁开眼,她发现自己在一个没见过的大房间里。
这里空间不小,但摆设就只有她躺着的这张大床,周围悬着红色灯串,春寒夜正在把她的手往床头铐。
森纱本能的挣扎起来,但是力气太小,直接被春寒夜牢牢按住。
春寒夜合上手铐后,直起身看着她,脸上带着愉悦的微笑:“还真要感谢你自己耗成这个样子,让我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就把你带到这里。”
森纱动不了,扭头发现自己手脚都被固定住了,她愤恨的瞪着春寒夜:“这是什么地方?你想干嘛!”
“这是我们的新房,亲爱的森纱。”春寒夜慢条斯理的解开自己的纽扣,脸上的微笑映着房间里幽暗的红光,看起来像个鬼一样,“今晚就是我们的洞房花烛夜,你说我想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