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清略一思索,抬手挥下,元气周流间自空气中析出无穷水雾,化成透明之箭,向着那人急射而去。
正如那句话,遇物不识,输入元气试试,若是遇到不明身份的人,自然也可以直接出手试试。
一来可以根据对方应对之法确认对方跟脚来历,二来万一对方不怀好意,也好先下手为强。
姚清之所以暂时放下帝都之事,巴巴赶来,除了阵图因果外,还有一重原因就是在他推演的未来中,似乎神阙宗对自己很重要,虽然暂时不明就里,但眼下却要抓住任何机会,把双方的关系尽量拉近一点,以待将来。
“年轻人就是沉不住气,喜欢动手!”老者叹了一声,稍稍移了下身位。
姚清便觉天地间的一切气息,不是“天地元气”,是万物存在之由,均随着老者的这一动而生出莫名变化,也不见有何奇异之处,只是这所有变化有一个中心点,便是那些飞驰而来的水箭。
刹那间,那些水箭就像射在了虚无之地,似慢极快地消失,好像一下子就失去了存在之基。
“这是什么神通?”姚清心下骇然,这根本就不是破掉别人之神通,而是从根本上抹掉了对方存在的痕迹,那还有什么神通可言?简直是闻所未闻之术。
神阙宗果然颇多奇诡之术。
“老夫神阙宗子风,小友不妨先放下他念,过来吃完美味再说!”老者毫不在意道,挥了挥手让姚清过去,眼睛却一直没离开过火堆上的烧鸡。
姚清暂时压下心中之念,倒也无所畏惧,走过去在老者身旁坐下。
别说,名为子风的老者所烤的鸡还真是美味之极,香甜不腻,麻而不辣,一口咬下去,满嘴芳香,这种用松油枝烤出来得美味,姚清也是第一次尝到,不免多吃了几口。
“前辈...”姚清刚一说话,子风已挥手打断道:“食不语!”
姚清看着两人中间空空如野的火堆,心中纳闷难道还有什么东西没吃完?
果然,子风掐着时间,扒开火堆刨出一个泥土疙瘩,敲了敲,从里面取出一只包着荷叶的鸡,正是叫花鸡的做法,比之刚才烤鸡,又是别有一番风味。
姚清尝了几口,剩下的便全部进了子风之腹。
子风打了个饱嗝,靠在树上,抚须道:“一天两鸡,可谓神仙般的日子!”
“神阙宗远避世外,自是旁人羡慕不来!”姚清若有所思道。
这中原纷纷扰扰,无数宗门起起伏伏,但似乎神阙宗永远都在局外,基本不参与其中,有限的几桩恩怨,也都是旁人找上门来。
“哪有什么远避世外,只是一般人不知道而已。”子风闻言,摇头道。
姚清点点头,直截了当问道:“所以,前辈引晚辈过来是所为何事?难不成是为了讨回阵图?”
如果是为了讨回阵图,姚清自也不会强留,不过肯定要征求江竹的意思。
毕竟他们已经参详过阵图,也算是承了神阙宗一个大人情,至于江竹身上的因果,自然得另算。
子风却摆摆手道:“既然被小友得到,就是小友之物,神阙宗还没那么小气。不过小友能毫不犹豫赶来,胆量却是非凡,果然名不虚传!”
“名不虚传?”姚清失笑,“什么时候晚辈的名声已经传到神阙宗了?”
“哈哈!”子风大笑,“其实老夫还不知小友的大名。”
“晚辈姚清!”
“姚清?”子风砸吧了两下嘴,“单从名字上来看,命格就很不凡,不过似乎又有点意犹未尽的感觉。”
“前辈还会算命?”不知为何,姚清却是想起当初带着江竹在南州时遇到的那位算命先生。
当时没有什么感觉,现在回头想去,对方不免有些奇奇怪怪,不像普通算面先生。
“略懂略懂。”子风道了一声,看着姚清的面相,越看越是奇怪,下意识道,“不愧为师兄看重的人,连我也看不透。”
“师兄?”姚清心中一动,“前辈的师兄可曾见过晚辈?”
“那就不知道了,那个子夫整日里神出鬼没,谁也猜不透他的心思,更不要说他的动向了。”子风随意说道,并不讳言提到自己得师兄。
子夫?子风?神阙宗好奇怪的名号,还是说另有深意,姚清心里想着,又问道:“那前辈为何说前辈的师兄看重?”
“能把神阙宗九大阵图之一的‘后天归元大阵’交给你,还不够重视吗?”子风没好气道。
“那为何是晚辈?”姚清又道,他不相信单凭一个什么看不透就能让那等人另眼相待。
自己身上唯二异于常人的地方,其一就是穿越的身份,这一点姚清不清楚元神境界能不能看出,他没问过姚瑶,也没有问过林轻语,但似乎姚瑶能够看到一些自己关于前世的印象,穿越这个关键未必能洞悉。
毕竟自己在这个世界同样是从婴儿长大成人,不是肉体穿越,更不是直接占据某个人的身体。
其二就是大衍神宗的传承,最大可能也是这一单,有可能被子风那位师兄洞悉,然后借此布局谋算一些东西。
这是最合理的一种推测。
“谁又知道呢?那个人整天神神叨叨,有时候看着也挺烦人。”子风摆摆手,似有些懒得去思索师兄心思。
姚清点点头,这位子风前辈眸光清亮,面色和善,看上去倒非是那般狡诈之人,也用不着费心敷衍自己,便道:“那前辈今日唤晚辈前来是?”
“不忙,不忙,且让老夫先试试小友的身手!”子风笑了笑,他此次前来,身上担子极重,哪怕师兄早有谋算,为他找来帮手,但心中还是有点打鼓。
毕竟这位帮手的年级实在是太过年轻了一些。
“那倒巧了,晚辈也想看看前辈方才所用之法。”姚清没有在意,反倒是心中愈发好奇,在他眼里的子风,一举一动,均是和天地气息完美交融,无有半点不谐之处,很是神异。
相比此行的目的,姚清更想见识一番神阙宗阵道之外的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