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清舒展了下身体,起身离去。
自然不需再钻山洞,那样多猥琐,多没格调,沿着台阶步步而上即可。
他一边走一边在想尧山的安全问题,自己把山河鼎带走,护山大阵短时间内已无法修复,若是虞朝再攻打进来,又该怎么办?
虽然这个可能性很低,毕竟上次都出动了“显圣”高手,依然无功而返,而皇宫中必须保障随时要有一“显圣”坐镇,自然不可能直接加码出动两大“显圣”,若有个意外,可就得不偿失了。
只要义军不出幺蛾子,想来皇帝也乐得暂时视而不见。
但姚清自己却不得不考虑任何可能发生的事,所以他决定布置一个姚瑶在帝都留下的那种阵法,主要是起到预警作用,好让他可以借助姚瑶远距离支援。
这样也好,算是两全其美!
“什么人?”姚清正想着,刚推开一道石门,就听到前面传来一声低喝。
哗啦啦,已经有数人围了过来,很警惕看向他,大有一言不合就要出手的感觉。
“都退下!”宋应奇已经快步而来,显然就在附近。
“是!”那些人也不多看,低头退了出去。
“见过宗主!”宋应奇拱手道,此时他已不是之前那般骷髅模样,稍稍恢复了一些,看起来不过有点清瘦,至少像个正常人了。
“宋前辈不必这么客气!”姚清摆摆手笑道,“一切顺利吧?”
“顺利!尧山上诸多力量已经被我重新捏合在一切。”宋应奇忙道,看姚清修为竟然有种雾里看花、再也看不分明的感觉,心中并无奇怪,反觉得理所当然。
不过他说得虽简单,但想要重新捏合本就要分崩离析的力量,自然不是那么简单,血流不成河也差不了多少。
不说其他,单说宋家,已经快被他杀绝户了,也是被气得狠了,否则不会这般,更不要说王、史两家了,薛定松这次自然不会心软。
义军这次可谓是大换血,虽然内部空虚了不少,但某种程度上反而更有力量了。
“那就好!”姚清点点头,也没有细问,边走边道,“我会把‘山河鼎’带走,然后重新布下另一种阵法,一旦尧山有变便能感应到。”
宋应奇自无不可。
姚清想了想,把“浮光自在身”一拆为二,传给宋应奇“浮光法”,弥补他身法上的弱点,并让他可以视情况传给薛云生,又把顾湘与柳嫣修行的简化版“神照天宝录”提了提。
这主要是考虑到他们的接受能力,不是人人都是江竹,也不是人人都能以“紫微天衍数”为基础,《天枢至法》他尚未挤出时间进行重新优化梳理,只能暂时这般行事。
最后又如先前承诺的那样,把《道法》交给宋应奇,让他择优秀苗子传授下去。
“多谢宗主!”宋应奇大喜过望,他已经能想到这些道法神通出自哪里,有点难以置信。
宗主既然这般信任自己,他必然肝脑涂地。
姚清却没在意,道法本身就是让人修行的,烂到自己肚子里也太小家子气了。
如此,姚滢掌三十二把剑法神通,廖玉杰掌“紫微天衍数”,陈小柒掌“十方斗战法”,江竹掌“一切法界”和“山河社稷图”,“浮光自在身”和“神照天宝录”慢慢作为尧山一脉的传承,至于“极道生死功”将来再看情况。
《道法》则为一切之根!
自身所学,终于如种子一般撒了出去,也算各有所落,静待将来开花结果。
这便是自己的班底,也是未来实现心中想法的最大助力,等海外事了,应该寻找一处宝地,存下心来好好发展。
尧山不行,太过显眼。或许,夏州不错!
姚清心里想着,两人已经走出山腹,来到尧山之巅。
此时,头顶碧空如洗,一眼看不到边,脚下却是层云万里,像是身在仙境。
“尧山的风景真不错。”姚清忍不住赞叹道,常年在此,心胸估计都要宽广几分。
“是不错!”宋应奇心情极好,“地势好,环境好,东望大海,西临九州,上可以独立四极,下可以坐观众生万象,可惜没有灵脉,不然倒可以在此重建宗门。”
自三十年前那一战后,他这一生已经没了其他的想法,唯一的执念就是重建宗门,重新让大衍神宗屹立在天地之间。
“重建大衍神宗还差得远!必须要同时考虑五大宗门的反应,否则也只是白白浪费积攒下来的底蕴。”姚清叹气道。
宋应奇闻言,神色有些低沉,他自然知道宗主所说的是实情,可心中终究有股意气难以平复。
“不必着急,有些事得看机缘,天下局势变化万千,五大宗门亦不过是当中棋子,岂能事事如意?我们还需慢慢积蓄力量,以待将来!”姚清似是知道他心中所想,又出声道。
宋应奇点点头,吸口气重新振作起精神。
“不过有些事宋前辈得做到前边!”
“宗主请吩咐!”
“既然山河鼎已被我带走,那也没必要再借助义军的壳来隐藏。”
“宗主的意思是?”
“淡化义军的名义,甚至机会合适时彻底摒弃,以宗门标准重建班底,特别要注重发现天资高的修行苗子。”姚清略一思忖,便道。
“老朽怕会引起五大宗门的注意!”宋应奇不无担心道。
“这些年为了隐藏山河鼎或许可以浑浑噩噩下去,纠缠于世俗,不知所起,不知所终。眼下既然轻装上阵,若还是瞻前顾后,犹豫不前,那大衍神宗也别想着重建了。”姚清淡淡道。
话音虽轻,话语却很重,甚至不无批评之意。
在姚清看来,尧山三十年来的发展可以说一无是处,甚至比不上王府,还差点被人直接吞掉。
这一切,宋应奇当负主要责任,没有为大衍神宗积攒下一丁点底蕴,没有一丁点抗风险能力。
除了他,其他人只能说是义军,而不是未来重建宗门的后备力量。
究其原因,一方面是他性格上的平庸,另一方面是受山河鼎这件重宝的束缚,大衍神宗覆灭给他留下了无与伦比的阴影,对五大宗门更是又恨又惧,三十年都没有走出来。
如此自然毫无进取之心,一味求稳求固。
宋应奇闻言,脸色先是一红,随即又是一白,额头上的冷汗瞬间就冒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