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员的调整,带来的就是权力的再次分配,原来技术部的木村拓也,品质部的小嶋正史都因为属于少壮派。
来到滨城工厂后,一直被水野和铃木压着,没能很好的发挥。
事实上,这两人的作风也是很犀利的,在自己部门内部做了很多的调整,也使部门工作效率提高了很多。
总部还是比较认可的,所以这次调整,就将这边工厂全部换成年轻人。
黑须上任没有一个月,路小草就辞职了,这让黑须觉得很遗憾。
路小草作为全球采购小组的成员,在山蒲其他生产据点的采购部中,都有一些知名度。
因为他们特殊的工作内容,和各据点的采购担当和领导联系也比较频繁。
但是没办法,预产期是八月下旬,自己不愿意挺着大肚子到处出差,也不愿意接受工作调整。
主要是,不愿意夫妻俩都在一个公司。怀孕三个月后,路小草就变得很敏感,疤脸只要是和公司的女同事多开两句玩笑,她就感到不舒服。
她也知道,这是自己的问题,但就是忍不住。女的怀孕以后有各种忧郁症的表现,所以男同志们一定要理解。
虽然现在完全不能和疤脸做那种羞羞的事了,但是她每天都要逼着疤脸出去锻炼。每天都要检查疤脸的羞羞,有没有偷吃,事实上就是借口。
她喜欢让疤脸抚摸她的蜜桃,抚摸着日益隆起的肚子,这样她心里才踏实。但是疤脸可就受罪了,不过没办法,这是一个必须的过程。
疤脸这两年只要一有闲钱,就会置换成房产。现在包括这个别墅,总共有十五套房。
开发区和车站后广场的都没出租,剩下有两套还没交钥匙。其余的十套都在出租,一年房租收入也有十五万。
现在参股公司的很多业务都在开发区,他时间长了总要和主要客户联络一下感情。有时候吃完饭太晚了,就想住在开发区。
但是路小草坚决不同意,不管多晚都得回来陪她。而且一回来就检查他,看有没有异常。
让疤脸很是无奈,但他知道,小草不是不放心他。主要就是给他一个警示,我在时刻监督着你,别想给我耍花招。
黑须上任后的一个月,也就是五月份,采购部的组织结构再次调整。
取消开发购买课,将人员并入购买课,疤脸负责购买课和购买管理课。仓库改为仓储管理课,朱家骅任课长。
王部长基本属于闲散人员,说是副部长管全体,但是没人可管,也没事可管。
寺田作为部长助理,协助黑须管理全体。秦剑接替路小草的工作,成为全球采购小组的成员。
疤脸再次掌握了采购的所有权力,但是黑须和水野的做法完全不同。
水野是那种甩手掌柜型的,只要今年的任务完成了,所有课题进展顺利,就不会太多干涉具体的执行。
但是黑须属于事必躬亲的那种人,任何事都需要向他汇报,过程要详细,结果也要符合他的预期,这多少让疤脸感觉有些不适应。
但是采购的很多工作,还是需要疤脸来做,所以黑须对疤脸还是很重视的。
还有就是,他总找疤脸商量工作,这让疤脸做自己事的时间减少了很多。
原来水野当部长时,疤脸在上班时间都可以出工厂,去和开发区的客户谈事情。
只要来回不超过两个小时,都可以找个理由说去仓库、现场、或者是周边供货商那里了。
现在被黑须这么一搞,疤脸自由的时间基本没有了。而且疤脸也习惯将工作布置下去,担当直接做就行。
没必要每一步都汇报,在每个课题的时间节点不能满足,或者是与预想不一样时,再汇报,商量如何进行修正。
现在不行了,每天每个担当的工作情况,都需要知道。每个课题做到哪一步,出现了什么问题,都要详细了解。
说实话,这也是无可厚非的事。你作为基层领导,这样做也没什么错,只是疤脸还没习惯这种转变而已。
由于产量的减少,以后的电视将退出生产线,今年开始的整体政策,就变成了供货商的整合。
当然了,开发新供货商的工作依然有,只不过没有原来那么重要了。毕竟企业扩张期和收缩期,经营策略是要适时进行调整的。
山蒲现在这么大的体量,供货商整合的工作,对于采购担当来说,意味着巨大的机会。
所以疤脸的应酬,从五月份降价谈判开始,就又增多了很多。
路小草是五月下旬交接完工作,正式办理的离职手续。刚过完年,路小草父母刚到滨城时,家里找了个钟点工,负责一日三餐和家里的卫生。
但是路小草的母亲总是嫌这嫌那,其实就是不习惯让人伺候,也觉得就是在乱花钱。非要自己干,最后就将人家辞退了。
但是自己出去买东西,说话别人又听不懂,别人说话她也听不大明白,总是闹出一些笑话来。
好在疤脸和路小草的超市购物卡比较多,最后就让她在超市买。也别看价钱,看上什么东西拿上就行。到银台结账时,也不用说话,把卡给收银员就可以了。
就这简单的操作,路小草也教了一个多星期才学会。但刚开始的几天还好,过了一段时间就又开始出问题。
这种节约惯了的人,都喜欢买打折的便宜东西。但是那些打折的东西,有好多都是将要过期的。
老太太一买买好多,到了最后都是浪费,又舍不得扔,最后就老两口偷偷地消化掉了。
路小草的爸爸,每天在家无所事事,也很不舒服,总想找点儿事做。
自己发现,小区垃圾桶里的纸箱和塑料瓶,原来也可以换钱。于是就每天背着一个蛇皮袋,收集这些废品,拿到周边的废品收购站去卖。
但是这种高档别墅区的物业管理很严格,是不让这种拾荒老人进入的。保安说话,他也听不懂,他说话,保安也听不懂。
最后老人就给路小草打电话,物业这才知道,这是小区里的住户。但这也让保安觉得,这两口子太抠唆了。
自己住着上千万的别墅,每个月的物业费都两千多,让老人去干这种活,背地里都对疤脸和路小草有些看不起的表情。
路小草知道后,也说过他爸几次,但是管不住。他觉得自己不偷不抢,凭双手挣钱,有什么可笑话的。
女儿女婿再有钱,那都是他们的,自己能挣点儿就挣点儿,有什么不好。
说的次数多了,老头也生气,和路小草耍脾气,不过他也知道是女儿疼他,不会真的生气。
为了不让路小草知道,他就不在小区里捡了,开始去外面的街道上捡,而且是屡教不改,真是让人哭笑不得。
其实疤脸对这件事倒是感觉无所谓,主要是路小草觉得很没面子,她怕疤脸因此嫌弃她的父母。
“我爸今天又偷偷地出去捡破烂了,气死我了,咋说都不听。”
“那能怎么样,别管了,你气坏了身子,对我女儿也不好。来,我看看我女儿还踢不踢我。”
“你倒是挺想得开,你看小区物业都怎么看咱俩,好像咱虐待老人一样。”
“他们爱咋看咋看,我又管不了别人。真正的内心强大,就是活在自己的世界里,而不是活在别人的眼中和嘴上。为人处事靠自己,背后评说由他人。”
“那也总不能这样啊,多给你丢脸,我怕你嘴上不说,心里嫌弃他们。”
“那能怎么办,我明天把他们都赶回贵州老家去?”
“你敢?我和你玩儿命。”
“那不得了。”
“要不你说说他,我说他,他总不当回事。你是女婿,他不会不给你面子的。”
“关键是,我说他也听不懂啊。还是通过你翻译,这和你说不是一样了吗?”
“哎呀。头疼死我了,怎么办呢。”
“这样吧。反正你现在也歇班,身体还利索着,你每天带着他们俩出去遛弯儿,没有时间,不就不捡了嘛。”
“试过了,我挺着大肚子,溜多就累的不行了。等我回来后,还照样偷偷出去,不到吃饭不回来。身上也弄得脏兮兮的,烦死我了。”
“那我把他赶回去得了,看把我老婆气的。”
“人家烦着呢,你还拿话气我,看我不折磨死你。”
“别那么使劲捏我,捏坏了。”
“这像钢铁一样,哪能捏坏啊,让你气我,让你欺负我……。”
“行了、行了,皮都给我秃噜掉了。”
“这么长时间没做,你想不想。”
“你说呢,每天你都欺负他,自己不知道啊。”
“那咋办?看他怪可怜的。”
“要不咱来一次。”
“你要不怕你儿子出来戳你脑袋、吐你唾沫,你就来。”
“逗你玩儿呢,这马上就看见曙光了,再过两个月就行了吧。”
“三个月,书上说了,产后一个月之内也不行。”
“哎呀,还得三个多月呢。来,让我摸摸你的大蜜桃。”
“现在蜜桃也变成大西瓜了,都是你害的。”
“嗯。来,我摸摸我女儿乖不乖,让她再踢我两脚。”
“嗯。讨厌,正事还没说完呢,你说我爸的事咋办啊。”
“这样吧,明天我和物业说一声,让给安排个修草坪的工作。”
“是啊。我怎么没想到呢。但是要是物业不愿意咋办。”
“哪有不愿意的,大不了不要工资。”
“不要工资,我爸肯定不干。”
“不用物业出钱,我把工资给物业,让物业再给你爸不就行了。”
“那我明天就去找他们物业经理。”
“算了,既然这样了,还是我找吧。这家物业老板是我们会计师事务所的客户,只是这点小事,我也不值当找他们老板。
物业经理也会给点儿面子的,为了我老婆,为了老丈人,我也豁出去了。”
“老公,你真好。”
“哎哎,别乱动,给弄断了。”
“让你别乱动,你就是不听,现在我也难受了,你个老毛驴,总是不听话。”
……
第二天,疤脸一个电话就把老丈人的工作给解决了,物业经理和老板都知道疤脸老丈人的事。
原来确实心里有些看不起疤脸,最后听说是这么一回事。不就是寂寞闲不住嘛,随便让干个活,还是很好安排的。
过了一段时间,老两口都适应了这里的生活。丈母娘给做饭、做家务,老丈人在小区里做绿化。一家人也其乐融融,就等待着这个小生命的诞生。
八月中旬,疤脸的大学同学组织毕业十周年聚会。在2004年的八月份,组织过一次毕业五周年的聚会。
那时大家都是职业上升的关键期,所以回来的人也不多,疤脸作为滨城本地工作的,也负责一些后勤工作。
这次聚会离路小草的预产期还有不到半个月,这段时间路小草的胎动比较频繁,但是医生说,还得一段时间才让入院观察呢。
疤脸本来是不想参加的,但是全国各地很多人都回来参加,自己作为本地的,不参加实在有些过意不去。
这次是,第一天先班级聚会,第二天就是全系的聚会,总之能赶回来的,都是有一定地位的成功人士,一切安排也是按照高标准来做的。
大多数人,都是毕业以后第一次见,所以每天都会聊到很晚。疤脸这两天特意和路小草请假,他也住聚会的酒店,如果路小草有情况及时打电话。
事实上,聚会住宿的酒店,离家也就不到三公里,主要是时间太晚,凌晨一两点钟回家,会让大家都休息不好。
第一天聚会倒是相安无事,全班二十八个同学,回来了二十个,大家聊聊往昔峥嵘岁月,再说说现在,又畅想一下未来。
有几个工作实在忙的,在第二天中午就回去了,等到系里晚上大聚会时,他们班有十六个人参加,其他班的情况也差不多。
疤脸下午也抽时间回了一趟家,看看路小草的情况,和路小草聊聊天,晚上又去参加的系里聚会。
系里的人就比较杂了,虽然都认识,但是大多数不是很熟,十年过去了,基本上就是客气客气,其实很没意思。
但是在疤脸身上,却是发生了一件重大的事件。聚餐完后,大家一起去K歌,疤脸不想参加,就陪几个喝醉了的同班同学在酒店聊天打牌。
为了方便互相联系,通讯录是聚会之前就做好的。晚上十点多,疤脸接到一个电话,是盖丽丽的。这次盖丽丽是从加拿大回来的,听说她已经离婚有几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