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离开村田

大表姐像是在打开一件精美古董一样,小心翼翼地帮着疤脸,恢复成初生婴儿的状态。然后自己也快速地解除武装,以相同状态来准备着下一步。

“嗯。我倒要看看他能气成嘛样,我感觉你今天一直挺正常的,什么时候开始起的坏心思。”

“你做饭时,看见你这后面就有感觉了。最主要还是你上厕所时,唰啦啦的水声,把和尚给叫醒了,我就想既然醒了,那就给洗一澡吧。”

“想看看吗?”

“嗯。”

“好看吗?”

“嗯。想起了伟人的一首诗。暮色苍茫看劲松,乱云飞渡仍从容。天生一个仙人洞,无限风光在险峰。”

“还是个文化流氓,伟人的诗都被你玩儿坏了。接下来,是不是该下一首,金猴奋起千钧棒,玉宇澄清万里埃。今日欢呼孙大圣,只缘妖雾又重来。”

“听大表姐的。”

“嚯。够生气的啊,像是铁打的一样,别生气啊。姐姐马上带你洗澡,你腿咋样,能承受得住吗。”

“不知道,要不我先来。”

“想得美,还是让姐来伺候你吧,再受个二次伤害,那不崴泥了。真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受这么重的伤,这咋一点儿都不受影响。”

大表姐的动作非常的轻柔,就像是怕把这件艺术品碰坏了一般,小心翼翼地一步步进行着。

疤脸眼睁睁地看着,慢慢地消失在崇山峻岭中,直至两片植被互相交融在了一起。随着大表姐轻轻地活动,若隐若现。

“过来亲一个。”

“嗯。两个还都占着,满嘴的烟味,臭死了。嗯、嗯……,这种摇摇车开着太不过瘾了,还是你来控制节奏吧。”

……

“红红,嫁给我吧。”

“嗯?说什么胡话呢。”

“我说的是真的,我现在特别想有个家,感觉每天有人陪着好幸福。”

“行了,啊。我比你大十一岁呢,你想有个家,也不能拿我找乐啊。”

“我是说真的,我感觉咱俩挺合适的,你看每次崩锅都那么舒服。”

“你是不是和潘金莲崩锅不舒服,才分手的,给人家小锅崩坏了?”

“别胡说。我是说真的,我感觉咱俩挺合适的,聊天也能聊到一块儿,哪方面都挺匹配的。你不觉得吗?”

“哎。像我这个年龄的,结婚就不是给自己结了,老人孩子都得考虑。

首先,咱俩年龄差距太大。这两年还行,再过五年,你是最有魅力的时候,十八九到四五十的都喜欢。

我呢,早变成老太婆了。到时候也没有激情了,崩锅也没意思了,你还能看得上我?”

“我只要是娶了你,就会对你好的,也会负责到底。”

“别说傻话了,即使退一万步讲,你人不离开我,我也不愿意看到,你跑到别人那里洗澡去。”

“这。反正我觉得咱俩挺合适的,过两年也不爱洗澡了,我们不也就和谐了吗?”

“行了,啊。你现在是感情的空窗期,做什么决定都很不理智。我即使违心答应了,我儿子也不同意。”

“我们慢慢的说服他,等他大一点儿,他会理解你的。”

“算了,别说了。你看又生气了,再享受一次,姐就走了,晚上还有事呢。”

……

大表姐走后,疤脸又陷入了沉思,他觉得自己最近是有些渴望家庭,但什么样的人适合自己呢,他还真不清楚。

之后的几周,刁姐和孟姐看疤脸能下楼了,就再也没来过,偶尔会打个电话问候一下。

大表姐每周六或者是周日都会过来,给疤脸做做饭,聊聊天,然后和疤脸做他们都喜欢的运动。

疤脸其实早就能够上班了,但是他有些不想上班,主要是,现在的工作对他来说没有了任何乐趣。

每天面对的都是问题,每个问题又都是使绊子的,没有一个能帮上忙的。

他左思右想,最后决定辞职不干了,注册会计师证二三月份就下来了,看看换个行业会不会好一点。

元旦过后,疤脸感觉在家里待着无聊,就去公司开始上班。

但他发现,事情比他想象的还要麻烦。原来想要做的几件主要事情,木板和PVC的国产化问题一直没有任何进展。

供货商经过这将近一年的折腾,对村田也失去了兴趣。原来都是公司总经理或者是副总来和疤脸谈,现在连业务经理都懒得搭理村田的人

你们不是提出好多的改善意见吗?我们就让一个业务员来对应着就完了,大家实在是耗不起了。

刚开始请客送礼的力度都比较大,现在再去对方工厂,都是去食堂吃工作餐,连车接车送,这些最基本的接待都被对方省了。

疤脸也清楚这不怨对方,大家都是为了做生意,如果能看到希望,人家肯定积极配合。

你现在提出的很多问题,明显就是在挑刺。如果都打点好了,你就能顺利的让我过关,那对于做生意的人来说,他也愿意先付出。

可是刚打点完这个,那个又来了,野中还时不时的要刷一下存在感。

改善通过了,我得去看看,以前什么样现在什么样,没看出明显的变化嘛,不行再继续考察。

本来就是一些无关紧要的小问题,搞的搞的就变成了大问题,所以对方逐渐失去了耐心。

你愿意买就买,不愿意买那我也没办法,我们的水平就是这样的。

所以疤脸再和人家联系时,对方的总经理说,如果你们公司都像你这样,我还有信心将事情做好。如果就像现在这种做法,这个业务做不做也就那么回事。

其他材料的供货商整合上,也差不多一样的境遇,供货商现在对村田完全失去了兴趣。

除了PE袋类的是疤脸一开始就做完的,其他的也是一点儿进展也没有。

价格报了一轮又一轮,最后到了供货商说再低我就不做了,你也不用给我增量,谁愿意做谁去做。

但还是不行,野中要求供货商提交书面说明,为什么再低就不做了。

要有详细的成本分析,要考虑报价的合理性,做到公平公正。

报价最低的低在哪里,报价高的高在哪里,要分析清楚了,才能进行供货量的调整。

最终的结果就是,这些没有一个厂家能给出野中想要的答案,半年期间提供了二十多次报价。

一类材料的价格分析表,改了上十次,他还是觉得不够清晰明了。

然后就是,供货商拒绝提交,以前的那些你看哪个合适用哪个,我们是没那个水平去分析。

野中又要求购买担当来帮助厂家改善分析方法,这当然也是费力不讨好的事。

购买担当提要求,厂家根本就不对应,但是也不好意思直接撕破脸。

毕竟这生意还是很大的,利润也比较可观,有个专职的业务员和这边的购买担当联络着就行。

总之一句话就是,所有的工作都是寸步未进。现在厂家再不热情,对于购买这边的业务推进来说,已经是寸步难行。

疤脸一看这种情形,觉得要想改变现状,自己需要做的工作太多。

虽然下一年度的预算数据还没出来,从现在得到的消息来看,减产力度也不小。

供货商基本上已经不再维护这边的人了,就连疤脸这种很有权力的核心人物,在这段时间,都没几个人主动请客或者送礼了,也就是打个电话问候一下。

啊,吕课长上班了,身体如何……,以后还请多关照啊,……之类的客气话。

春节前的半个月,也就是2004年的2月初,疤脸提出了辞职,高桥和野中都表示出了极大的遗憾。

高桥是真遗憾,他其实都有想让疤脸全权负责采购部的意图。

但是和日本那边商量了一下,日本本部直接就拒绝了。

所有的部门领导人必须是日本人,即使能力再差,那也不是他的问题,作为领导要帮助他尽快成长。

日本本部的意思很明显,高桥对野中不满意,那是你没有去培养他,这是你的错。

野中对于疤脸的离职表示遗憾,那完全是假的。最近半年多,虽然工作没有突出的业绩,但是他也逐渐的尝到了作为部门一把手的快乐。

刚开始每天晚上都有供货商和他谈工作,原来在日本可没有这么受重视,上边都是领导,下面还没有一个兵。

现在只用对付一个高桥,下面二十个人任由自己调遣。

关键是,吃喝玩乐都有人陪着,不用自己花一分钱,这是他以前从没享受过的待遇。

疤脸在的时候,国内的供货商谈工作都没找过他。最近几个月,国内的供货商也开始和他谈起了工作。

一开始是在接待室,慢慢的也就变到饭桌上和高尔夫球场了,大家上班都挺忙的,工作只能是放在休息时间了。

但是疤脸一上班,这些基本上就没有了,那一定是被疤脸享受了。

事实上,这完全就是野中对疤脸的偏见。这种待遇并不是被疤脸享受了,而是供货商发现自己光是付出没有任何回报,关键是看不着希望,自然就不再愿意浪费了。

在疤脸上班前的一个多月,就很少有供货商找他们了,只是他们没有注意到而已。

野中工作能力不怎么样,但是学习汉语的能力可是全公司日本人里最快的。

来了不到半年,吃喝玩乐就不用带翻译了。现在更是厉害,连与供货商正式谈工作也不需要翻译,这一点还是值得表扬的。

他知道高桥对他不满,但他不觉得这是自己的问题。

他认为高桥给他配备的副手不合格,以前没做过采购,还恃才傲物不听指挥。要是原来的朴课长给他做副手,肯定没问题。

现在疤脸要辞职,对他来说是好事,他可以自己培养一个符合自己要求的副手。

采购部现在的人,对自己不都是唯命是从吗?谁说自己的管理能力不强了。

所以疤脸的辞职申请只在高桥总经理那里耽误了一天,高桥和疤脸面谈了一个多小时,最终也只能无奈的同意了。

疤脸辞职后,感觉好几年也没回过家了,虽然那边没有人,但是父母以及祖辈的遗骨还都埋在那里。

去年杨连奎就打电话说,农村现在搞新的土地改革,需要将原来下葬的人都统一安置在一个固定区域。

城市大拆大建,农村的坟墓也要拆迁,这真是没办法。

正好自己今年没什么事,回家看一看,是不是给奶奶和父母也找个好的地方。

去年没回去,一是工作忙,不好安排,主要是他想带着媳妇一起回去,衣锦还乡的风光一下。

可是杨幂没和他领证,他就想等领了证,再带着杨幂去给祖先搬新居,谁知道,等到现在又变成了一个人。

火车站那种拥挤嘈杂的环境,让疤脸感觉头疼,在候车室等了一个多小时,终于坐上了回家的火车。

他这回买的是软卧,像个小包间一样,包间是两个上下铺,他住上铺,下铺是一个和自己年龄相仿的少妇,带着一个两三岁的男孩子。

对面铺位上,上铺是一个看上去四十多岁的中年妇女,下铺是一个五十多岁,挺着很大的啤酒肚的男子。

车是从京城过来的,疤脸进车厢时,少妇正在逗孩子玩,疤脸看着聪明可爱的孩子很是羡慕。

按照正常情况,自己也应该是有老婆孩子的人了,但悲哀的是,现在还是孤苦伶仃。

少妇看疤脸看她们母子,扫了一眼疤脸,迟疑了一下,礼貌性地微笑了一下,算是打招呼了。

对面铺位上的大肚子男人,躺在铺上睡觉,睡没睡着不知道,反正是闭着眼睛躺着。

现在是下午四点钟,估计也睡不着。火车启动了,疤脸看在下面也没有他坐的地方,也就爬上上铺,拿出一本书躺着看书。

对面上铺的中年妇女看上去比较瘦,本来是平躺着的,疤脸刚躺下时看见对方胸前在紧身毛衣的衬托下也还有点儿风景。

可能是觉得对面来人了,转了个身将后背留给了疤脸。

紧身塑形裤下包裹着的后座,看上去也挺不错的,与她较瘦的身材不太搭配。

再加上腰比较细,看上去下身比上身大两号,让疤脸想起了原来的谭姐。

过了一个多小时,车上开始卖晚餐,疤脸下来自己去餐车吃饭,又在车厢连接处抽了两支烟。

无聊的看看外面的风景,黑黢黢的也没啥好看的,只有远处忽明忽暗地,偶尔有灯光闪烁。

回到车厢时,已经八点多了,这时对面上铺的中年妇女和他下铺的少妇都吃完饭了。两人一边聊天,一边逗着小男孩玩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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