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树华的声音因愤怒而颤抖着,回荡在整个房间内。
而温暖,听了卓景然的话,早已泪流满面,
她难以想象,温柔无比的妈妈是怎么承受那些非人的折磨?
面对恶人的折磨,妈妈该有多痛 ?该多绝望?
“妈妈,咱们不治了,好吗?”温暖哭着哀求吕行晖。
她不想母亲再想起那些痛苦的记忆,那些噩梦般的日子,就该永远尘封起来!
活了二十年,温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后悔过,这些年,一直是她在为母亲寻医问药,只为了能为母亲找回记忆。
她都在做了些什么?温暖悔不当初!
妈,咱们听暖暖的,不治了!可好?”顾汐童转头看向吕行晖,询问道。
顾汐童对自已的医术有信心,婆婆能不能想起来,她都有办法。
但顾汐童想听听婆婆的意思,她尊重婆婆的想法。
当然,顾汐童知道,有些伤痛,一旦被揭开,带来的,是更多难以承受的痛苦。
在顾汐童心里,她也不希望婆婆再想起曾经遭受过的悲惨经历。
但是,顾汐童相信,吕行晖当初产下孩子送人,假死逃出宁县,为的,绝不是苟且偷生,为的应该是复仇 。
卓景然抬头望向母亲,“妈妈,咱们不治了,我会查清当年的真相,为你报仇,那些伤害过你的人,我会加倍的还回去。”
温树华心痛妻子曾经的遭遇,轻声劝慰道:“阿宁,都孩子们的意思,咱们不治了,行吗?”
吕行晖摇摇头,在本子 上写道:“治!”
她要知道真相,她要知道,她为什么要抛下儿子离开宁县?又是谁帮助她假死脱身?
她不能因为那段记忆残酷而逃避,否则,怎么对得起因她而早逝的母亲?怎么对得起眼前 儿子?怎么对得起曾经受过罪的自已?
她要治好自已,为自已报仇雪恨,让害自已的人付出代价,告慰在天之灵的母亲。
否则,她死不瞑!
温树华与吕行晖相濡以沫二十载,他知道妻子的性子有倔强、多执着,
“好!”他尊重吕行晖的决定, 抬头看向顾汐童, “阿宁说,治!”
卓景然看向母亲,还想再劝,张开嘴,话还没有说出口,
母亲笑着朝他摇头,母亲的目光温柔如水,似要告诉他,不用为她担心,这点伤痛,她能承受。
卓景然嘴里的话,生生地卡在喉咙里。
顾汐童见婆婆拿定主意 ,从包里拿出脉枕放到桌上,“妈,我为你把脉。”
吕行晖朝顾汐童笑笑,双手合十,以示感谢,然后将手放在脉枕上,
见了婆婆的动作,顾汐童心头一热,又想掉眼泪。
顾汐童忙将手搭在吕行晖的手腕处,闭上眼听脉,以掩饰自已的尴尬。
片刻之后,顾汐童抬头看着吕行晖,开口问道:“妈,你是不是经常感到头痛?”
吕行晖沉重地点了点头,从她醒过来至今,头痛的毛病一直没有断过。
温树华接过话来,“ 阿宁她时常会头痛。这些年,为了头痛,吃了很多药。”
顾汐童点点头,认真地说道:“从脉象来看,脉象细数,气血两虚。妈妈头部存有淤血,正是这些淤血,导致妈妈失忆。让妈妈时常感到头痛难忍。”
温暖着急地问道:“嫂子,妈妈这病, 有治吗?”
卓景然接过话来,“童童的医术很好,一定能治。”
顾汐童笑了笑,只说道:“我现在先给妈妈进行针灸治疗。”
温树华眼里闪过一抹希望的光芒,忙不迭地点头回应道:“好!那就麻烦你了,童童。”
“嗯,针灸的时候需要妈妈平躺着才行。妈妈,咱们去隔壁房间。”温暖忙去扶母亲。
走到门口,温暖想起顾汐童的医箱还在客厅,于是说道:“嫂子,麻烦你稍等一下,我去把医箱提过来。”
温暖一边说着,一边快步往客厅走去。
卓景然看向顾汐童,轻声说道:“汐童,你给妈妈治疗。我去给浩然打个电话,让他带姥爷和欣怡过来这边。”
顾汐童微微点头,表示同意。“好的,你去忙吧。”
温树华领着卓景然去客厅打电话,边走边向卓景然说道:“我从小跟着父母在外地,对京北的情况不大了解,
我大哥一直在京北,他对京北的事情比较清楚,改天,我问问我大哥,看他对谢家的事知道多少?”
对于温树华的善意,卓景然没有拒绝,笑着道谢,“谢谢温叔!”
卓景然往学府二路打电话,电话接通后,卓景然听出是钱婶的声音,“钱婶,我是景然,我找浩然。”
不久,吕浩然过来接起电话。“哥,怎么了?”
卓景然没有在电话里细说,直接说道:“浩然,你和欣怡现在带姥爷来锦山2号温家老宅。 ”
吕浩然一愣,问道:“只是我们三人吗?”
“对,就你们三人。”卓景然说道。
吕浩然没有多问,“好,我们马上过来。”
吕浩然和施欣怡扶着吕老爷子来到温家老宅时,卓景然和温树华迎到门口,
施欣怡诧异地看一眼笑得如沐春风的温树华,然后将目光落到卓景然身上,问道:“哥,什么事?这位是暖暖的爸爸?”
温树华抢在卓景然之前回道:“对,我是暖暖的爸爸,我叫温树华。”
卓景然走上前,伸手扶住吕老爷子,说道:“姥爷,我找到我妈了。”
吕老爷子身子一僵,看看卓景然,难以置信地问道 :“你说什么 ?你找到晖丫头了?”
施欣怡惊得与吕浩然对视一眼,脱口问道:“暖暖的妈妈是姑姑?”
卓景然点点头,朝三人介绍道:“这位是温叔,暖暖的父亲。”
温树叔上前朝吕老爷子见礼,“岳父好 !”
吕老爷子看看温树华,点点头,抬步往院子里走。
一行来到客厅,落座后,温树华将他结识吕行晖的过程又说一遍。
末了说道:“那会儿,阿宁没了记忆,连她 自已是谁都不知道,又不能说话,我怕她在外面受人欺负 ,就将她养了起来。
后来,我托我父亲给她弄了个假身份,叫祈宁,祈福安宁之意。
后来,我们结婚了。有了暖暖后,我调回京北, 这些年 ,阿宁她一直深居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