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宫殿内。
苏莫平淡地看着宫殿内一处巨大的龙椅上的男人，龙椅以一块巨大的赤金石雕刻而成，其上刻着九道真龙，张牙舞爪，栩栩如生。
而男子则是坐在龙椅之上，如掌控众生的帝王一般，威严双目俯视着苏莫。
苏莫微微皱眉，神情复而平静。
他并不喜欢这种被人俯视的感觉，这让他有种当年面对公司领导的感觉。
以苏莫的性子来说，让他有些难受。
好在，苏莫并没有提出抗议。
“苏莫。”
男人念出了苏莫的名字，似在回忆，片刻后，他缓缓出声道：“朕回想了一生中遇见过的人，从未遇见过你这般的人，看得出，你很特殊。”
“朕喜欢特殊的人，但其中大多数人，都被朕杀了。”缓缓地，仙帝露出一丝笑意。
笑容颇有些冷。
苏莫立于宫殿之下，宫殿中，除了苏莫的身影外，唯有一团团跳动的仙火透出丝丝飘渺气息。
抬头看向仙帝，“可惜，你杀不了我，现在的你只是一道留影，有着属于仙帝的思维，却没有仙帝的力量。”
“杀不了你？”
仙帝旋即呆愣了片刻，不过很快，他便轻笑了起来。
“有意思，苏莫，你真的很有意思，朕活了不知多少岁月，经历过诸天万族的威胁，还是第一次听到区区人劫境说朕杀不了你。”
仙帝玩味着看着苏莫，苏莫周身气息早已自天劫境回落，如今不过人劫境而已。
但让人意外的是，面对苏莫的嘲弄，仙帝并没有生气，而是轻轻一叹道：“但现在的你，确实有资格。”
“打破四道基础极境，是天才唯一的标准，这一标准，于绝世天才来说，倒显得平庸，但十道剑慧合一的你，却是这片世界，唯一的存在，所以，朕很期待，化龙仙诀在你手上到底会变得何等强大。”
“没想到，堂堂仙帝，竟也喜欢说这些场面话。”
苏莫依旧平淡道。
仙帝旋即道：“你觉得这是场面话？”
“差不多，不过听着也还不错。”
苏莫认真地道。
“哈哈哈”，仙帝顿时长笑一声，长笑过后，仙帝终于正色起来，“苏莫，你的存在让朕很奇怪，残破时代下，极境不再，但没想到，你居然有胆魄重修，以此打破极境，说真的，朕很佩服你的勇气。”
“也许，这就是你的特殊性。”仙帝补充了一句，“所以，朕真的很想知道，你的来历。”
苏莫低头沉默了片刻，再次抬头看向仙帝，“不过一个像看看仙界到底如何的普通人而已。”
“是吗？”
“不假。”
“不，你的存在，让朕看到了许多刻意的痕迹，不管是你的重修，还是打破极境，就连你获得化龙仙诀前三层，都太刻意了，这些事情出现得很不合乎常理。”
仙帝神情缓缓平静下来，“很显然，你的背后，一定有人在推波助澜，可惜，这世间，无人知道他到底是谁，就连朕都没有资格。”
“没有资格吗...”
苏莫细想着。
仙帝说得没错，苏莫的存在，本就是刻意而为。
系统的存在确实诡异，而且强大，甚至超出了大道本身，这种诡异的能力，不应该出现在一处仙道存在的世界里。
冥冥中，似有有某种力量在牵着苏莫的鼻子走。
让苏莫很不舒服。
也让苏莫变得颇为狂躁而嗜杀。
可自那日与系统的对话后，苏莫终于想开了许多。
苏莫出现，本就是为了什么，这种事情无法改变，但苏莫可以选择如何去做，依旧按自己的想法来。
那一刻，苏莫的心是轻快的。
“所以，本座能否获得传承？”苏莫抬头看向仙帝。
微微昂着头颅，虽然身处下方，但苏莫不经意散发出来的一丝傲气，让苏莫的气势完全不弱于龙椅上的那个男人。
“自然可以。”
“那好，你需要本座做什么？”苏莫问道。
“什么意思？”
苏莫平静地在宫殿里走了起步，好似闲庭信步一般，没有多少生分感，似乎看起来，苏莫才是着宫殿的主人一般。
“仙帝，你既然说本座的存在很特殊，那应该清楚，本座的存在其实是唯一的，也就是说，能够帮你完成夙愿的，唯本座一人。”
苏莫脸上没有任何变化，但不知为何，此刻的苏莫气质多了些许的锋锐。
“这其实是一场交易，本座获得仙帝传承，以及仙庭的一切，而本座，可以帮助你完成夙愿。”
苏莫嘴角扬起一个微小的弧度，极为自信地道：“事实上，你的夙愿，应该不只是重开仙门，屠灭魔族那般简单。”
仙帝的神情缓缓凝重起来。
直到这一刻，他才认认真真地看着眼前的这个二十余岁的青年。
苏莫的眼中目光，似乎不容他反驳。
这种目光，他只从极少数人眼中看见过，而正是那个存在，将他击败在那座巨山之上。
仙帝陨落，生灵寂灭，白骨压山。
仙帝微妙的神情变化，被苏莫敏锐地捕捉，让苏莫更加自信。
“所以，你可以说说你的条件。”
苏莫平淡地道。
仙帝似乎带着深意地看了苏莫一眼，周身好似俾睨天下的霸道气质缓缓消散，此刻的仙帝，在苏莫眼中，更像一个普通人。
仙帝...承认了苏莫与其平等的地位。
或者说，此刻的仙帝，将苏莫视为平等的存在，因为他发现，苏莫其实是完全不受他控制的。
哪怕一丝一毫都不可能。
“若你获得朕之传承，会如何做？”
仙帝表情严肃地问道。
苏莫微微正色，道：“修大道，破极境，开仙门，灭魔族，仅此而已。”
“不。”
仙帝缓缓吐出一个字。
苏莫微微皱眉。
“不仅仅如此！”仙帝缓缓吸了一口气，眼中闪过一丝惊人的精光，他似乎思量了许久，这才说出心中考虑了许久的话。
这句话，自他成仙开始，便是他一直想要做的事情。
“若是可以，还请...灭了大道。”
好似带着，些许不甘。
苏莫陡然抬头，死死盯着龙椅上的仙帝，他可以在仙帝俊俏非凡的脸上，看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神情。
那是...一丝怒气
以及...无奈。
“若大道不仁，自然可以。”
许久后，苏莫重重点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