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气道:“肯定是王二泼妇,进咱家的路上刚才几块石头在路中间,就是她故意堵的,你爸已经叫工人过去挪开了。”
“这泼妇手段不怎么样啊。”
陈斌一边安抚着母亲,一边开着玩笑说:“是我的话就在路上撒三角钉,过往的车辆全都中招,还死无对证多完美啊。”
“你还说风凉话。”
谢玉兰是哭笑不得:“你大姐的公公晚上要过来,要是被他撞见的话就太丢人了。”
“谢伯伯要过来??他不是在省城忙得脱不开身吗?”陈斌一听有点错愕。
“是啊,说带个过命兄弟过来找你爸喝酒。”谢玉兰没好气的说:“按照他们的德性晚上又得喝不少了,我告诉你你也跟过去,在那边看着点。”
父亲陈大山挪走了石头回来了,天一黑奶奶和母亲做好了饭,杨月陪着她们一起吃,顺便忙活着给工人们也准备晚餐。
快七点了,父亲等不及打了个电话,那头谢国成爽朗的笑着:“亲家我们已经进村了,马上就到。”
等了谢国成的车才到了门口,一下车谢国成就纳闷的说:“你们路口那家人什么毛病,居然拦着路说这边修路过不了。”
陈斌问道:“她是怎么拦路的。”
谢国成皱着眉头说:“就搬着桌子一家字在路上吃饭,我们的车都开不进来,最后是按着喇叭他们才不情不愿的挪开的。”
“我见过乡下占路晒收成的,不过家里吃饭搬路上吃也是脑残,就不嫌弃外边灰大烟多吗??”
“别理她了,泼妇一个而已,咱们先上山吧。”
水库边已经大变样了,收拾出一块杂草荒地铺上水泥有了个活动区,有餐厅不说还专门搭了土灶和其他的设施,现在各种东西应有尽有,家里谁来了朋友都可以在这休闲活动。
另一台车上是杨处,带着他大腹便便的女儿和女婿,女婿看来也是公务员,斯斯文文的一看就是知识份子。
谢国成介绍了一番,杨处很客气的说:“真是打扰了。”
“哪呀,我亲家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来了我这千万别客气,我们乡下地方别的不敢说,这吃上肯定亏待不了客人。”
夫妻陈大山性子木讷寡言,不过和谢国成真的处得来,一碰面就换了个人似的特别爽朗。
“你们这地方是真好啊。”杨处赞叹道:“老谢没吹牛啊,山清水秀的一个山庄,退休以后能在这种地方养老那是最好不过的。”
谢国成大大咧咧的说:“亲家,吃的准备的怎么样,不瞒你说我饿得前胸贴后背了,一想起你家这伙食啊口水那是流了一路。”
“你老谢来了和回自己家有啥区别嘛,老实说你是不是掐着时间故意晚到的,怕早一点到的话会被我拖去地里一起干活。”
谢国成冤枉的说:“那我可太无辜了,原本我也不想那么匆忙的,不过临下班的时候老杨找我的时候都红着眼了,不带他来一趟的话我怕他会杀人。”
说着话大家在餐桌坐了下来,杨处才不好意思的说出了情况。
他那怀孕的女儿突然很想吃烤地瓜,还必须得是小时候柴火烤出来的那种,而且现在市场里的地瓜不是她印象中小时候吃的那品种,这要求一提她老公傻眼了。
省城什么山珍海味没有,柴火烤的地瓜还真没有,这孕妇现在是两家人的宝贝,全家总动员的四下打听也一点消息都没有。
据说孕妇谗的都哭了……
红了眼的杨处直接拉上了下班的谢国成,不管不顾的杀到广市就为了那一口烤地瓜。
陈大山听完乐了:“闺女你看看,这是不是你想吃的那个。”
几个带着泥土还没洗干净的地瓜,是本地的老品种颜色呈淡黄,不是超市里常见那种熟鸭蛋黄颜色的深红,在城里确实不多见。
杨处的女儿眼前一亮,笑呵呵的说:“对对,就是这种,小时候我奶奶给我烤的地瓜就是这颜色。”
“柴火就在外边,你们自己烤一下吧。”
小两口是兴高彩烈,拿着地瓜架着柴火,也不知道谗的是味道,还是这种小时候在乡下才能体会到的快乐。
杨处看着这一幕松了口大气,说:“实在麻烦你了。”
“这有啥麻烦的,自家种的,不够吃的话一会带几麻袋回去。”陈大山豪横的说着,站起身道:“小斌你陪叔叔伯伯喝一会茶,我去看看鱼和鸡杀好了没有,老谢今天我抓的河虾很大,一会咱可要好好喝上一杯。”
“贝类的也要准备啊,那东西下酒。”谢国成喊了一声。
陈大山笑骂道:“你口味我还不知道,放心吧有青螺和车白贝,都是你喜欢的。”
陈斌一边摆放着碗筷,一边笑说:“谢伯伯,难怪你们来得那么仓促,原先都是休假了有时间玩个痛快才回来,这是第一次下班了就赶过来。”
“你是不知道,老杨那会表情和要杀人似的,一下班就架住了我,我要不答应的话真怕这孙子给我脑门上来一枪。”谢国成笑着调侃道。
杨处不好意思的挠了一下头,反讽道:“要不是我人头先交一个给你,你这老王八蛋也没那么好说话。”
谢国成若有所思说:“你说这女人大了肚子胃口也变得奇怪,我老婆有我儿子那会特喜欢柴油的味道,我们全家吓坏了一直盯着她,就怕没人的时候她真喝柴油。”
陈斌笑着说:“父爱如山崩地裂啊,还好您闺女只是想吃烤地瓜而已,我同学的媳妇怀孕了突然想吃飞机上的盒饭,那才叫折腾呢。”
“这个比较狠,这样一看我闺女倒是好多了。”杨处哈哈的笑了起来。
谈笑间谢国成一拍脑门,说:“对了老杨,晚上我还得去这边的市局一趟。”
“去那干嘛?”
谢国成得意的笑着说:“这事我也是马虎得很,我小舅爷有个见义勇为的事,当时我不是临时调下来嘛就我自己经手呢,结果申请好了得我签字的时候我又调回去了。”
“广市市局也懵逼了,叫我得赶紧去一趟签字把这事移交给别人,要不拖得太久了。”
他不说陈斌都想不起这事了,杨处听完树起了大拇指道:“小舅爷好样的。”
“呵呵,谈不上吧,当过兵嘛那就是本能而已。”
陈斌开起了玩笑道:“看到杨处来是想起我一战友的爹,人家也是地方单位上的处长,不过工作经验说起来那是一把血泪啊。”
“为啥呢?”
“他姓聂,就为这事他吐着老血,手底下的人也活得不自在。”
一听这话,两人都笑不活了,杨处哭笑不得的说:“我去,天天被人喊孽畜,这心理素质得多好才不辞职啊,换我我肯定受不了。”
谢国成也哈哈大乐起来:“别说是挺损,不过最惨的是手底下的人吧,那真是杂喊都不对劲。”
土灶铁锅很快就烧开了,杀好的土鸡加上山姜子姜和甲鱼先下去炖,鱼肉和贝类涮着吃,还有不少刚从地里摘来的蔬菜和他们都叫不上名字的野菜。
三个大男人把酒言欢,杨处女婿不喝酒和老婆玩得不亦乐乎,吃完了烤地瓜以后闻着香也谗了,凑了过来吃得特别开心。
杨醋激动得满面涨红,举起酒杯说:“老陈啊,你这朋友我交下了,今天实在是太麻烦你们了,我这闺女从小饭量不大,怀孕以后反应大吃也吃不了几口,我还是第一次看她吃的这么开心。”
“哈哈,没啥的,想吃啥就常来嘛,省城到这也特别的近。”
三个大男人喝的天昏地暗,没醉不过特别的尽兴,临走的时候陈大山一个劲的往后备厢塞着东西。
活鸡,活鸭,还有虾和菜什么的,塞得后备厢差点都关不上,让谢国成感觉是特有面子。
保险起见陈斌先下了山,到了路口一看果然又有妖蛾子,路口王二婶家门口又在中间丢了几块大石头。
陈斌顺手挪开了,这会他们的车也下山了,看见这一幕的谢国成皱着眉头怒声说:“是有人找茬是吧,我叫老管过来一趟吧。”
“得了,就是鸡毛蒜皮的小事,别麻烦管叔了,真有事我自己会找他的。”
陈斌凑上去,笑说:“谢伯伯你们慢走,开车要注意安全,像这点小事你就别操心了,这都搞不定的话以后在村里怎么混。”
“那是,我小舅爷挺有能力的,哈哈,那我们先走了,顺手去市局把你的事办一下。”
杨处的女婿滴酒不沾,他负责开的车,临走的时候和陈斌互相留了电话。
没刻意的打听,这家伙不出意外也是公务员一个,具体哪个单位的还不太清楚,回头多结交一下不是坏事。
笑呵呵的送走了谢国成,陈斌一转身就阴下了脸。
回到家母亲谢玉兰也在生着闷气:“这个王二泼妇,仗着她家住在路口就想耍横,不敢再到咱们这来闹事就玩阴的,真当我们不知道石头就是她故意弄的。”
杨月在一旁安抚着,她倒有些奇怪谢玉兰为什么生那么大的气,不太清楚乡下人言可畏的文化。
陈斌直接打起了电话:“小李,你去镇上找家五金店,给我买条铁链和最大的锁头过来。”
陈斌现在的脾气家里人都清楚,谢玉兰本性老实,一听这话反而担心起来:“娃你想干啥,咱没必要和那泼妇一般见识,明天让你爹上村委告一状就行了。”
“村委管天管地,管不了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
陈斌笑呵呵的说:“妈你不用担心,我这人胆小不会干犯法的事,王二泼妇也没胆子只能搞点小动作恶心恶心我们。”
“还能闲上几天,我就好好收拾收拾她,让她知道什么才叫仗势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