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几日,商会门前依旧是车水马龙,热闹非凡,许多提着各色礼物的一看就是富商的人。
这些人当然是一开始没有入股的,后来听说只要入股买了特许经营证,税不仅低的令人发指,还不受各地城门税吏的盘剥,这等好事,八百年也没有一回啊。
“钱掌柜的,侯爷还没来吗?我们都等了三天了。”一个身穿裘皮大氅的富商拎着礼盒,对着钱五有些不满的嘟囔道。
“呵呵,对不住了周掌柜,侯爷这几日忙的很,恐怕一时半会没时间见您。”钱五说罢,又对着众人拱手道:“诸位掌柜的,对不住,侯爷这几日实在太忙,你们若是想求见我们侯爷,请先留下帖子,等侯爷忙完了,自然会见你们的。”
“见不着侯爷,见二爷也行啊。”有人大声道。
“是啊,钱掌柜,二爷应该不忙吧,让我们见见二爷也行啊。”
“对不住,对不住,二爷这几日也没有空,”钱五一边客气的应付着,心中却是大骂:“你们这些人,老子当初苦口婆心请你们来,你们一个个推脱不来,现在看见好处了,全他妈不要脸的求上门来,呸!休想!”
而此时,已经进京十多天的脱脱不花一行,正在户部的大堂内,脱脱不花已经喝了十几杯茶,肚子里全是水,可还不见一个管事的前来。
其他人也好不到哪去,木里图甚至已经跑了七八趟茅厕,看的户部几个小吏直摇头:“哎,这么年轻,肾就不好,可惜了!”
一直到过了正午,脱脱不花再也忍不住了,他对着一旁端茶倒水的小吏大声呵斥道:“我们等了半天,你们户部尚书王佐呢,把他叫出来!”
小吏冷笑一声,语气颇为不耐烦的说道:“我们王大人进宫了,还没回来,要等便等,不等请自便!”
“他们大明根本就没有诚意!父汗,我们走。”木里图再也忍住了,站起身怒道。
“请便。”那小吏轻蔑的一笑,提着铜壶走了。
木里图此时肺都快气炸了,他何时受过这种轻慢,一个明国小吏,连官都算不上,却敢无视他,他顿时觉得自己堂堂草原王子的脸被人踩在了地上揉搓。
“父汗!我要回草原,大明皇帝分明是瞧不起我们,我们难道还要留在这里自取其辱吗?”
“坐下,继续喝茶。”脱脱不花虽然也是怒火万丈,可明显他的养气功夫比木里图要好的多。
又是一杯茶进肚,脱脱不花再也忍受不住膀胱带来的压力,正准起身去释放压力时,却听见屏风后传来笑声。
紧接着,王佐和袁桢从屏风后笑呵呵的走了出来。
“哎呀,实在对不住,本官来迟了。”王佐对着脱脱不花一拱手笑道。
“王大人公事繁忙,我们也不过是多喝了几杯茶水而已。”脱脱不花话中有话的说道。
王佐也不在意,而是转而笑道:“这位是我大明广平侯袁桢,现在是大明皇家商会的会长,日后大明与贵部的边贸一切事宜,都可找袁侯爷。”
脱脱不花看了看袁桢,用不太熟练的大明礼仪抱拳笑道:“原来是广平侯,久仰久仰。”
“哈哈哈,久闻脱脱不花大汗是草原上无人可敌的勇士,今日一见果然英武不凡!”袁桢笑道,说着又叹了口气道:“本侯身为武将,可惜未曾亲眼见过大汗的英姿,实在是一大憾事。”
脱脱不花还未说话,木里图上前皮笑肉不笑的道:“广平侯,你身为武将,怎么如今干起了商贾之事了?”
袁桢本就是火爆脾气,一听这个二货敢这么明目张胆的笑话自己,拳头一攥就想上去揍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狗屁王子。
不过随即他又想起刚才来户部之前皇帝交代他的话,还是强压住怒火,回怼道:“本侯干什么,还用你小子置喙?”
说着他突然一笑又道:“听闻你在草原上号称什么鸟?”
“什么什么鸟,是草原之鹰!”木里图怒道。
“哦…”袁桢长长一声,“既然是天上的鹰,怎么还管起这地上的事儿了?”
袁桢这是骂他是畜生呢,正想发怒,又听袁桢笑道:“哎呀,本侯又想起一句话来,叫落地的凤凰不如鸡!哈哈哈。你说本侯运气好不好,落地的凤凰没见到,没毛的鹰却见了一只,本侯今儿算是开眼了,哈哈哈哈…”。
脱脱不花见儿子偷鸡不成舍把米,还被人嘲笑成了没毛的鹰,于是一把将木里图拉了回来,笑道:“犬子失言,还望广平侯不要计较。”
袁桢笑道:“哪里哪里,本侯从不跟小孩一般见识。”
“你!”木里图被气的七窍生烟,却见父汗对着他瞪了一眼,只好气哼哼的坐回了椅子上。
“哈哈哈,诸位远来是客,不要因为些许小事伤了和气,来来来坐坐坐,我们商讨一下边贸之事。”王佐打着哈哈笑道。
众人坐定,王佐开口道:“陛下隆恩,重启大明与贵部的榷厂,这是千载难逢的好事啊。”
脱脱不花此时被尿憋的难受,刚才站着还能忍受,现在一坐下,只觉的胯下压力骤增,再也忍受不住,于是站起身对着王佐袁桢一拱手,话也没来的及说,在王佐惊讶的表情中就急匆匆跑了出去。
茅厕里,一泻千里后,压力终于解除,脱脱不花顿感一阵头晕目眩。
“不好了,不好了,有人在茅厕晕倒了。”一声惊呼响起。
大厅内,众人一听,赶紧起身去查看。
刚走到茅厕旁,却见被尿憋晕的脱脱不花此时正扶着墙,颤颤巍巍的向外走着,身上满是腥臊之物。
“父汗!”
“大汗!”
随脱脱不花而来的鞑子赶紧上前扶住了脱脱不花。
“我没事!”脱脱不花虚弱的说道。
一旁看热闹的王佐等一众户部官员此时看着脱脱不花狼狈的样子,皆是憋着笑,肩膀一耸一耸的。
好不容易缓过劲来,脱脱不花终于回到了大厅。
袁桢一脸玩味的看着脱脱不花,笑道:“大汗这是怎么了?”
不料脱脱不花竟然视若无睹,正色道:“我们还是先谈正事吧。”
随脱脱不花而来的其他鞑子此时被臊的不行,堂堂鞑靼部大汗居然被尿给憋晕了过去,还是在大明的户部茅厕中,简直是丢人至极,这要是传出去,还不得让明国人笑掉大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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