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皇宫分南北两宫,自北宫建成之后,便取代南宫成为东汉主要的政治活动场所。
南宫面积更大,而北宫更为奢华,两宫之间有架空复道相连。复道三条,是为上下皆可通行的空中走廊,中间为皇帝专用,每十步立一侍卫,以显帝王之尊。
相比空中复道,北宫南面正门朱雀门则更加大气辉煌,门洞宽尽五十米,可三十车并轨而行,入内崇德殿外有校场,可予万军同阅。
刘宏喜犬驴,喜凋塑,北宫之内,遥望可见铜龙、铜凤,高近十米,威严骇人。
北宫之内更多布铜人、铜马、铜钟、铜兽,其数难记,当可谓一宫摆设富可敌国。
这刘宏是个死要钱的,这货光复不光复光武盛世先不说。
初入皇宫,刘沧也为这些铜凋乍舌,就他估计,刘宏丫的整天哭穷,怕是钱都用在这些废物摆设上了。
当然,摆设亦非全是废物,其中也有让刘沧两眼放光的物件。
喷水天禄、吐水蛤蟆,翻车、渴乌,这些玩意将这皇城内宫与洛阳郊外的水路连通,循环不断,层叠不息,可见水道逆流,可观洼泉攀山。
说白了,这根本就是一套城市自来水系统。
这公元纪年之初,这洛阳皇宫妥是又给刘沧好好上了一课。
穿越古代变土鳖?这么搞就有点伤人了啊。
话说前世观古多以弘扬古时负面腌臜为主,这大汉也多被宣扬成野蛮愚昧之地。
问题是,看看这些两千年后都难以复制的巧妙机关,那些信奉科学科技之人,到底哪里来的勇气狂言大汉只言愚昧教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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乃乃的,你相信么?这套两千年前的城市自来水系统居然是十常侍搞出来的。一个以伺候皇帝、勾心斗角为主要生活内容的太监,搞出的这套东西。
洛阳东西两郊亦有用翻车引水洒地之处,刘沧看着这些玩意难免琢磨,若是将北宫的铜器都换成杂铁木制又会能铺出一番怎样的景观?
当然,那些观天观水之人大概就要骂娘了,毕竟地势水道又要重新推演。
果然,这玩意没有一定的实力权势还是难以大范围推广。
北宫阅兵尚未开始,刘沧携大将军何进共入北宫芳林园。宦官引路,虎贲将军随行,便是皇甫嵩都只能行崇德殿暂歇。
至于原因,无外乎因误会种种,刘沧阵前掳了大将军何进,如今却是刘宏召见,欲跟刘沧何进分说荒唐。
一路行来,引路宦官不时偷看刘沧,那崇拜敬佩的小眼神不要太过闪烁。
宦官对何进大将军称位叫的恭敬,但沿途热心为刘沧介绍北宫种种,也让何进不满哼哼不断。
芳林园奇木繁多,但道路却很通达,林间草地不时会有无害小兽嬉戏,鹿羊多为羔崽,禽鹤悠闲已不惧人。
宦官引着刘沧、何进来到芳林园一角。
此处梅树暗绿,多结花包。八角凉亭内置石桌,刘沧远远看见张让与一名宦官立在一名身穿黑红天子服的中年人身旁,想来这虚胖额青之人便是当今皇帝陛下刘宏。
凉亭周边立有不少身穿金甲,手持长柄金瓜锤的虎贲将军。
汉朝虎贲将军基本等同宫中站岗的侍卫,首重良人,跟传说中的虎贲军完全是两码事。
不知是否被交代过,此时这些虎贲将军多离凉亭十米开外,刘沧与何进到来亦都目不斜视。
至此宦官不再靠近凉亭,躬身朝凉亭遥遥一拜,退到一旁,刘沧看向何进,何进却不理刘沧。
何进直接迈步走向凉亭,刘沧随身佩剑已交,这边也大步跟随。
“臣参见陛下!”待入凉亭,何进躬身拜礼,也不减哭嚎诉苦,只是一脸委屈颓废,跟一路行来时的气愤傲然多有不同。
“草民刘沧,参见陛下!”刘沧同样拜礼,早时虎牢关外因皇甫嵩调解,刘沧到底是没将何进按在马背上进洛阳。
说不好到底是为了顾全自己面子,不想在皇甫嵩等人面前失态,还是因为刘沧一直在他身边瞎晃,担心刘沧这疯子再复暴起。
被刘沧放开后的何进没有跳脚跟刘沧玩命,未抵洛阳,便有宫中招唤,也就有了两人此时面圣情况。
没有想象中的哭爹喊娘要求刘宏给他主持公道。
他何进,是大将军!
刘沧是啥,屁都不是!
一时失察被刘沧暗算也就罢了,而刘沧还没让他何进哭嚎的资格。
“陛下,此子暴戾妄为,目无尊上,臣请虎贲近身,以防此贼暴起惊驾!虎贲何在!?”拜礼过后,何进跨步刘沧对面,侧对刘宏,眼中闪烁恨意。
“呵呵,何卿稍安,且坐下慢言。”轻笑传出,刘宏对何进招手,态度亲近。
刘宏背后张让给了刘沧一个安心的眼神,何进这边心中腻歪起来。
‘歹势,这亏怕是要生吃下去。’何进暗思。
他不怕刘宏拉偏架,不怕跟刘沧掰扯,但眼看刘宏对他亲近,一副要唠家常的架势,这摆明了刘宏不想论官面规矩。
不论官面规矩论啥?他还能跟刘沧这么一个小辈论啥?何进心中暗恼。
“此事朕已详知,来何卿,莫要陪这目无尊长的小子站着。且来同坐。你啊,那张丰之事,你做的确实有些不妥。”刘宏朝何进招手,说话之时,上下打量刘沧。
年轻,高大,神色恭敬,但眼中倔强难以遮掩,这是一个缺了调教,不怎么守规矩的家伙。
刘宏首次细看刘沧,对刘沧的印象说不上好。
但或许是因为刘沧早前与何进的‘互动’,刘宏此时心情不错,心宽之时,也并不厌恶刘沧。
大将军军前失了威仪可是大事,可谁让这大将军跟刘宏不够贴心呢。
皇帝与臣子如同交易一般换来的位置,而之后何进的一些作为太不安分,让其失些威仪在刘宏看来并非坏事。
刘宏言辞随意,何进面色更加难看,眼见刘宏直愣愣的捅出张丰的事情,何进最不想看到的就是这种节奏。
既然唠家常嘛,道理就大过了规矩,这道理一讲,很多上不得台面的事情就可搬出絮叨,何进心中暗怒,这刘沧算个什么东西,也配跟他絮叨?!
刘沧低眉顺眼,何进恨恨看向刘宏身后的张让,见张让眼神蔑视,心火曾一下的就窜了起来。
“陛下,臣不知张丰如何?臣约束军伍,军中之事,臣自当用心调度。”
“可这刘沧虎牢关外杀戮军中将士,端时死罪难赦。如果不治,我大汉军威何在!?”何进也不落座,高声斥责。
“大将军也说了,这军威啊,失了是该死罪。咯咯~”张让阴柔笑声传出,言辞不明,何进面色铁青。
随着张让的笑声,刘宏原本皱起的眉头舒展开来,面上无异,心中也是哂笑。
你个大将军在军中被个小子掳了,数千人的精兵强将奈何不了人家百十,居然还能让他活着来到朕的面前,还谈的甚子军威?
这刘沧似也可用?
刘宏首次生出让刘沧去养牲口有些浪费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