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嵩军中,因为皇甫嵩对刘沧亲近,军中众将也不会刻意针对刘沧,不过自从董卓入军,这家伙对刘沧的回避却是明眼人都能看出。
董卓颇善与武人交流,短短数日,军中众将都与董卓多少产生些私交,唯独到了刘沧这里,见面笑容不断,言辞客气却距离感十足。
至于说原因的话,无他,董卓是何进的人。
而此时的董卓,远没几年后乱汉时的霸道,面对站队问题,颇有些谨小慎微之感。
面对这个时段的董卓,刘沧想哈都哈不上。每回对董卓客气,他防范情绪简直不要太重。
那眼珠子转的,好似刘沧每一句话中都有给他挖坑的嫌疑,好似生怕有人误会他与张让侄婿交往过密。
怼他吧?刘沧估计这家伙说不好还真会认怂。
不过这认怂可不是什么好事,刘沧干脆也就不再跟董卓套近乎,那所谓‘以力证道’的想法还真不是玩笑。
让自己再强壮一些,以后董胖子要敢找不自在,怼他个龟孙。
帅帐点卯被皇甫嵩留下,一阵等待,军中众将再度汇聚,几日休整,众将状态比早前连战时都好了很多,随着皇甫嵩轻咳,众人静声等待皇甫嵩吩咐。
“朱儁将军宛城已破,不日北上,将与我军汇合,共讨贼首张角。”皇甫嵩将手中公文递给众人传阅,一句话说完,众人不由都皱起眉头。
营帐当中,郭典、曹操、张邈、刘沧皆为皇甫嵩此战亲信,皇甫恒如今在董卓帐下,此时甚至皇甫恒都不在帐中。
军中不单有其他领军,甚至还有不少暂归皇甫嵩统帅的家族子弟。
这亲信之说并非几人都投靠了皇甫嵩,而是此战当中,几人跟皇甫嵩最为亲密,利益息息相关,在皇甫嵩的安排下,几人的战功也会拿的更多。
如今就连汇军后的董卓都被排除在这个利益团体之外,可想而知,皇甫嵩所言朱儁率兵汇合,对几人来说,并不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
汉朝军功可谓相当硬朗的功勋,别管出身还是派系,军功受封难传闲言。但也正是因为这样,军中贪功也不是玩笑。
那董卓也不知是油滑隐藏还是实力不济,其出身凉州,与羌人交好,如今征讨黄巾,所率却多为地方汉军,士卒兵将大多是些实力平平之人,虽无建功,但也不怎么引人忌讳。
而这朱儁,可就真能说是带了一堆强兵悍将而来。
皇甫嵩无碍,但对刘沧几人来说,这可就是拉来了一票争功之人。
刘沧抢功几人还能说道商量,可朱儁麾下同样有他的利益团体。跟他们凑到一起,那功劳可就唯争唯抢,万一遇到激烈战事,很多时候拼起命来,比如今更要残酷很多。
几人传看军报。果然,朱儁克三州黄巾,携所部北上,麾下原班人马俱在。
营外炬石轰鸣不断,原本这几日众人已经习惯了的动静,此时听上去却异常刺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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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帅,黄巾借地利之便,这投石久攻亦非长久之计。黄巾安逸日久,不若我等冲上一阵,或可让其自乱阵脚?”众人当中,郭典率先出声。
郭典出声,众人皱眉,他这战术十分牵强,不过如今众人蹲在一个坑里,不做反驳之时,全看皇甫嵩的态度。
“炬石打乱士气太过严重,黄巾阵前更有壕沟分布,如何乱其阵脚?你若是能统军不乱,本帅便让你冲上一阵。”皇甫嵩皱眉,言辞带上训斥。
“大帅所言不错,可这投石对攻也的确难以建功,难道真要等朱儁将军率兵前来?我等苦战至今,这般怕是弱了军中将士们的心气。”张邈出声插言。
两人出言,曹操与刘沧对视,见刘沧依旧一副‘老子只管干仗杀人’的态度,曹操思索间站出询问。
“不知大帅可有计谋安排?广宗之内,便是黄巾贼酋,若是这般放弃,将士们终难心甘。”
嗯,别以为算计得失的就帐中几人,全军上下,上到皇甫嵩,下到辎重兵,曹操所言不甘可谓包括了所有的人。
若破贼酋,论功行赏多分不说。这种贼酋所在城池,搜索战利也是油水更足。
有些事情属于潜规则,对待自家卖命的兵卒,很多时候将帅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广宗城外壕沟、投石本是我军为攻城所设,其距城池两百丈有余,抢回此处乃我军布阵关键,此战无法军阵齐出,当以精锐奇袭。”众人静待,皇甫嵩出言。
“将军打算强袭广宗城外大营?不知精锐几何?”曹操问道。
“广宗城外黄巾精兵万余,辅兵掺杂,两万兵力皆为可战,其后便是广宗巨城,其内兵力更胜城外。”皇甫嵩分析,众人皱眉。
“若能拿下城外,连战之事必不可少,此番怕是不能拨调过多精锐,不然就算杀败城外黄巾,无法固守亦是徒劳。”皇甫嵩说完,众人默认点头。
“难道只能等朱儁大军前来?”面有不甘,郭典看向曹操、刘沧三人。
“大帅想让吾等率强兵悍将冲杀一阵?”刘沧出声,郭典三人面色凝重。
“嗯,据传张角兼有妖术,可招大范围黄雾烟尘。陷入迷雾,黄巾无碍,但旁人十丈之外难视人影,未经训练,大军入内难有善终。”皇甫嵩再言,几人面露惊疑。
这玩意他们听说过,军中多当谣言封口,只当黄巾燃烧了些特殊物件装神弄鬼,此时从皇甫嵩口中说出,这张角有术法便可确认。
相比曹操几人,刘沧直接想到了张角那个黄道天临的绝技,刘沧对它也没有什么概念,但看其效果,端是可谓神异。
“此战首在损毁炬石投掷机关,若让尔等聚麾下强将悍卒冲杀一场,尔等可敢陷阵?”
“此战凶险,本帅不做强求,今日之事不可外传。若感力有不逮,待朱儁大军前来再做详论。”皇甫嵩平静出言。
众人低头思索,包括刘沧在内,谁都没兴冲冲的请战。
这可是场硬仗,上万精兵中去拆大型投石器械,还有可能遇上十丈不可视物的环境,众人拿捏不住,目光不由看向刘沧。
“若遇危险,某或许能够冲杀回逃,此战只能偷袭,某麾下胜任者甚少,若精兵简出,还当备些锋利防套之物,以免罗网圈套。”刘沧摇头,众人对视咬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