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佟掌柜被嘎子戳破心中的想法，不免显得局促。
“不用紧张。”张嘎把嘴里最后的酱鸭吃完，擦干净嘴后指点起来。
“你有这种想法是你有商业头脑。”
“正好我也有把家乡的酒推广出去的想法。”
“借你这集贤居出售也不错。”
佟掌柜听张嘎说这么明白，也不再藏着掖着。
“没错，嘎子我就是这个意思。”
“我也不需要配方，只要你提供这种酒的原浆就可以。”
“好说好说。”张嘎马上又从包袱里拿出四瓶嘎子酒。
“还是原来的价，十块大洋一瓶。”
“痛快！”佟掌柜嗅到了商机，马上乐呵呵地把四摞红纸包好的大洋推过去。
这时。
李仙花却皱起眉头。
“掌柜的，万一鬼子也喜欢这酒，又来白吃白喝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让他们喝点得了呗，就当花钱消灾。”佟掌柜脸色颓唐。
“又是花钱消灾，有没有出息……”李仙花抱怨一句，又看向张嘎的方向，心里想法昭然若揭：
都抱上“小八陆”的大腿了，难不成还要事事看鬼子脸色？
佟掌柜看明白了，没说话。
张嘎也猜出这老板娘的想法，便出了个主意。
“佟掌柜，我有一个办法，你过来。”
“好。”佟掌柜走过去弯腰侧耳候着。
张嘎低声道：“你把女厕所的金汁稀释后，加一定量酒精和佐料……”
如此这般地讲完后。
佟掌柜一脸震惊之色。
“嘎子，虽然听起来像回事，但那能行吗？卖假酒啊！”
“鬼子万一尝出来，那就是砸我集贤居的招牌啊！”
张嘎轻拍佟掌柜肩膀，“放心，小日子过得不错的东洋鬼子就好那一口。”
“你有所不知，茉莉花香和屎臭味都来源于同一种物质——吲哚。”
“浓度高了就是臭味，浓度低了就是香味。”
“反正按我的办法来准没错，到时候就说是给鬼子特制的清酒。”
“鬼子喝酒不给钱，那喂他们不要钱的东西。”
“……”
又交代一些事后，张嘎又对佟堂柜说道：
“想让我把酒只提供聚贤居，还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佟掌柜问道。
“卖出的嘎子酒我要两成毛利分成，就当支持抗战了。”
“什么？两成毛利？”佟掌柜一脸肉痛。
李仙花倒是有魄力，赶忙答应，“两成就两成，嘎子，咱就这么定了啊。”
……
鬼子司令部。
斋藤派人送走佟乐后，进了一间办公室。
刚打照面，便给了龟田一个大逼兜。
“八格牙路！
龟田右臂上还缠着绷带，莫名其妙挨一巴掌，顿时气血上涌。
可是他现在右手活动不便，无法拔刀，只能瞪着王八眼斥问：
“斋藤桑，你为什么打我？”
斋藤拿出一个文件，冷声道：
“这是替佐佐木将军打的。”
“去鬼不灵找个八陆。”
“人没找到，你受伤，让大倭帝国军人颜面受损都可以不计较。”
“但为什么会损失两艘炮艇？”
“你知道这是什么概念吗？”
“啊？”
龟田看着文件上同要言辞激烈的文字，顿时哑口无言。
然而斋藤却再次扬起手，“还有四十九巴掌。”
“由我动手，还是由你自己动手？”
“我希望龟田桑能发扬武士道精神。”
“我动手，我动手……”
鬼田听到“武士道”，马上变得唯唯诺诺起来，用仅剩的左手奋力自肩大逼兜。
说起来他这人也“实诚”，打自己都下狠劲。
斋藤都走了一分钟了。
龟田还在自己办公室里自赏逼兜，猪血溅得满地都是。
不过。
当他把自己的脸彻底打成猪脸后，绝从斋藤送来的文件上看到一句让他心痛的话。
“龟田中队长负伤，暂时在城内休养，伤好之前城内外一切事务由斋藤代为负责。”
龟田急得跳脚。
没了权力，他去哪里找好看的花姑娘？
“八格牙路！”
……
集贤局楼下。
产自米利坚的老爷车搭着佟乐回来。
店小二马上迎接：“少爷回来了？”
佟乐从车上下来后，双手叉着裤兜，趾高气扬。
“三儿，把后边的东西拿出来。”
“好！”店小二连忙照做。
佟乐走上楼梯后，李仙花马上招呼道：
“当家的，是咱乐乐回来了。”
“我去看看去。”
“去吧。”佟掌柜摆了摆手。
接着，他笑眯眯地对张嘎说道：
“嘎子，既然你已经吃完了，那就赶紧办要事去吧。”
“抗战是大事，不能耽误是不是？”
张嘎瞥了佟掌柜一眼，斜着头说道：
“我不是说了吗？”
“你啥时候把我徒弟罗金保找来，我啥时候走。”
“怎么，刚谈完卖酒的生意，这就打算过活拆桥了？”
佟掌柜听到张嘎的话，马上愁眉苦脸：
“吃顿饭是小事，以后你在集贤局吃饭不用付钱。”
“要是让东洋人知道集贤局和八陆有来往，我这一家四口就全完了。”
“乐乐他妈刚生，小的还喂奶呢。”
“这也不是过活拆桥，实在是要讨生活啊。”
“谁让我们是县城里的人，鬼子偏偏占的都是县城呢？”
“求你了，赶紧走吧。”
“你想啊，这酒楼是鬼子常进常出的地方。”
“要是万一出点事，你掉了根头发丝儿，我怎么跟八陆交代？”
佟掌柜说得是苦口婆心。
但张嘎却笑道：
“谁跟你说我是八陆了？”
“我徒弟罗金保是八陆，跟我有什么关系？”
这下佟掌柜傻眼吧。
“不是八陆，难不是国军？”
张摇了摇头，“也不是。”
“就是一个打鬼子的热心群众，腿脚利索点。”
佟掌柜汗颜。
您这腿脚可不是一般利索。
这时。
张嘎又安慰道：
“不用担心，我不着急。”
“你要是怕鬼子打集贤局的麻烦，我帮你们挖地道就行了。”
“别说藏我一个，就是把罗金保的区队全藏进去都不成问题。”
“哎哟，可别，有你这尊神在就成……”佟掌柜马上求爷爷告奶奶起来。
正当屋内争执时。
佟乐从门外进来，摆出一个自认为很酷的姿势，冷着脸道：
“我爸让你走，你就得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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