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间谍

“黛朵小姐你今天是不是不太舒服?”夏诺雅坐在黛朵身边。

虽然这段时间一直都同住一个屋子,两人却没什么太多交流,大多数时候都是夏诺雅很礼貌地问讯一些日常事务,骑士王这个身份在她眼里还是那么高不可攀的大人物。

作为古堡的文秘,夏诺雅并不认为自己只服侍薇拉,任何在这个屋檐下的人她都有照顾的义务,黛朵也是一样,她是专业的。

“没有……真的没有,感谢你的关心……但是我真的什么事都没有。”黛朵竭力保持着平静的对话,桌子下她的腿已经完全不受控制了,抖得像是得了癫痫。

虽然是那么不起眼的小玩意,但真的很可怕,羞耻心还只是次要的,最讨厌的是完全没法拒绝,她能感觉到恐怖的愉悦感在脊背上蔓延,要是再继续下去肯定会有什么东西要来。

别跟我说话,求你了夏诺雅,我们不是已经吃完饭了么?你应该收拾餐盘去冲洗呀,为什么要过来找我?

“真的?”夏诺雅满脸疑惑,“但你今天状况看起来一直都不太好。”

因为个子矮,她索性站起来俯身去看黛朵,用手背轻轻撩起黛朵的额发,贴在她的额头上,又摸摸自己的额头。

黛朵拼命地后仰,但椅背限制了她的动作,这种时候身体是格外敏感的,别说是自己了,任何外人的触碰都可能引发连锁反应。

救命救命救命!黛朵急的都快要哭出来了,本来就已经足够羞耻,偏偏还要让夏诺雅看到的话,她真的会无地自容的,连晚上回去房间里睡觉都不敢,没法和她再共枕一张床了。

偏偏夏诺雅就是不依不饶,单靠手背无法辨别出来,她就直接用自己的额头贴上黛朵的额头,靠体温差异来判断是否真的发烧了。

温柔又冰冷的气息扑面而来,衣服的领口下坠,隐约可见内衣的白色肩带。

这种画面通常来说是没什么感觉的,同住一个房间什么妖娆的景象没见过?但在这一刻它就是会像毒药,唤起心中的色孽。

黛朵的脑子里一片空白,她能感觉到自己松懈了,于是那个小东西就那么悄悄的溜达出去,落在地板上发出不轻不响的动静,骨碌碌地滚到了某人脚边。

完了,全完了,在历经多次羞辱之后,黛朵连自己最后的节操都没有守住,从此以后她会沦为夏诺雅眼里的淫虫荡妇,再也没人相信她是骑士王。

薇拉捡起脚边的小玩意儿,泛着水泽的它看上去又可爱了几分,粉色的椭圆造型是颇受马斯顿少女们追捧的新玩具。

“送给你玩。”她顺手把这东西丢给了身后的简泽。

无论是夏诺雅,还是目光呆滞的黛朵,她们都在盯着简泽看。

洗个澡的时间里,简泽的那头乱毛恢复成了清水般的黑长直,额发也用一枚发卡固定住了,和刚刚给人的阴沉外表完全不一样。

这何止是换了一个人,简直就是班上那个麻花辫眼镜土包子,忽然变成了清丽的淑女名媛,不但皮换了,连人设都换了,如果不是那个黑眼圈还在,真的认不出来是同一个人。

“你们两个是在干什么?”薇拉饶有兴趣地问。

从她的角度看起来,这一幕就像兽性大发的犯罪现场,罪犯是夏诺雅怪蜀黍,按着黛朵的肩膀居高临下,而受害者是黛朵小萝莉,眼角泛着屈辱的泪光。

“黛朵小姐好像生病了……她的额头很烫,我在帮她检查。”夏诺雅只好解释一下这不雅画面的来历。

黛朵没有承认也没有反驳,她已经说不出话来,在奔狼岭的这一个月,她从向往爱情的纯情少女,彻底沦为了肮脏下流的女人。

姐姐的信里告诉她要坚持,但她自觉怎么也没办法在这样的重压下保持自我,她承受不起。

“是么?我看不太像啊。”薇拉的笑容相当玩味,“不过还是你来照顾她好了,今天晚上我很忙。”

她只用一个动作就诠释了接下来要发生的事,简泽和薇拉站在一起,非常配合地各自举起一条手臂弯曲靠拢,比出了一个心形。

夏诺雅露出了心领神会的表情,心说今天晚上肯定很销魂,因为这个古堡里的地板都是用木板做的,所以在隔音上并不是那么优秀,每当下面的卧室里有什么大动静,上面睡觉的人就总能听得一清二楚。

当做晚间的助眠声乐倒是不错的选项,可惜这种女孩伴唱的音乐并不能主动关闭,而且通常会持续到后半夜。

但这也是古堡必有的日常,住在这里的是背负色欲之罪的魔女,又怎么能指望这地方正经庄严如教堂呢?远离世俗的地方,就总有放纵的声色犬马。

每年六月的这个时候马斯顿都会下起雨来,人们都说这是旧罗马帝国的哀歌。

那位末代皇帝尼禄死于臣下的开城背叛,而那人却在后日成为了马斯顿的公爵,一直传承到今天。

所以在尼禄死去的六月,马斯顿整个城市都笼罩在蒙蒙的雾气中,树叶纷飞雨声淅沥,总会听到若有若无的低吟浅唱,像是诉说着暴君的离歌。

马斯顿下城区,石柱街。

街面上空荡荡的,没有客人的姑娘们在街边小楼里喝酒唱歌,风雨中满是她们的鬼哭狼嚎。做这种营生的女孩本就是朝不保夕,怎么开心怎么来。

引擎的轰鸣声扫过长街,车轮切开洒满落花的积水水面,光亮由近及远,最终那辆黑色的两轮机械停在了一家酒吧的门口。

重机卡瓦列雷,机械时代的崭新交通工具,强力的引擎功率赋予了它穿越复杂战场的能力,外观如漆黑的猛兽,远比自行车什么的要好使。

但也因此它是军用级的设备,造价昂贵,军队以外的人如果能开这东西,家里肯定来头不小。

庞加莱下车推开店门,缭绕的烟雾扑面而来。

酒吧只有两个人,这里包场了。

酒保站在柜台后面擦拭着酒瓶,唯一的客人是这场烟枪盛宴的制造者,很难想象就靠他能抽这么多烟,但桌上堆成了小山的烟灰缸似乎很能说明主人的心情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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