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归羽的确很是意外,没想到中途只有一个王病出声,而且还被云天南阻拦,说明这些人并不想要自己的性命,或者说,他们中有不少人其实知道拘仙阁的所作所为。
“还……还有一位。”乐正商愣了愣,“这位是乾和山庄主人独孤庄主。”
独孤泽拱手道:“这段时间以来多谢琴谷主照顾犬子,今夜来是想将犬子带走好好管教。”
“无妨,独孤公子在武学上有些天赋,已经拜入我绝回谷门下,不劳独孤庄主费心了。”
“不,我没有!”独孤景大惊失色,琴谷主你不要瞎说啊。
“怎么,你学了我绝回谷的武功还想不认账?”琴归羽面色严肃,“过几日便与我回绝回谷吧。”
“逆子,还不过来!”独孤泽喝到。
独孤景垂头慢慢走了过去,独孤泽上前两步伸手按在独孤景后背,渡入真气检查一番,却见他体内哪还有半点家传武功的影子?不由的大怒道:“好你个逆子,放着家传武功不学,反而去学什么邪魔歪道,为父就这样教你的,你让你爷爷在天之灵作何感想?跪下!”
独孤景“咚”的一声跪了下去,那声音听着膝盖就疼。
杜汐儿道:“你说谁是邪魔歪道?儿子都教不好,学了些乱七八糟的武功,光有天赋却一丝都未发挥的出,真是浪费了,他改学更高明的武功明明都是你之过错,现在还怪别人?”
琴归羽也不帮腔,再一次露出感兴趣的神色看向杜汐儿。
独孤泽怒极反笑道:“好一个伶牙俐齿的小姑娘,我倒要试试看你有几斤几两!”
说罢一爪抓向杜汐儿肩头,本来上前几步便已经靠近,此刻更是伸手就能够到杜汐儿,这一爪抓来指尖处带起阵阵寒风,即使是铁铸的手臂怕也会被抓断。
“不要!”独孤景距离极近,此刻大喊一身直接挡在了杜汐儿身前。
琴归羽在一旁本准备动手,见独孤景有所动作便不再上前,在别人眼中看来好似动都未动一下,似乎根本不在乎自己徒弟的死活。
可是独孤泽距离杜汐儿太近,瞬间便到了近前,再加上独孤景突然冒出来,这一爪已经到了独孤景喉咙处,想收手都来不及。
独孤泽脑中轰鸣,只当自己的儿子就要死在自己手下。
千钧一发之际,杜汐儿伸手一扯独孤景后颈处的衣领,将独孤景整个人拉的靠后,甚至依在自己的肩头。有了这尺许的距离,独孤泽一爪才堪堪停下,手指尖虽然碰到了独孤景的脖颈,但好在没有受伤。
“逆子!”
独孤泽怒不可遏,又骂了一句,抬起一脚踢在独孤景腰眼,将独孤景直接踢翻在地,甚至上前一步又抬起了脚想再踢一下。
“住手!”杜汐儿离开石凳蹲在独孤景身旁,目中也是带着怒意,运起全身功力挥起一掌拍在独孤泽脚踝处。
独孤泽连退数步,而杜汐儿也承受不住力道,身子后仰后背撞在了身后的石凳上,疼的她俯下了身,但是还是抬头看向独孤泽,怕他还要动手。
“好!好!好!很好!”独孤泽一连说了数个“好”:“你既然拼命都要护着她,那就随她去绝回谷吧,从今日起你就不再是我独孤泽的儿子,乾和山庄也与你无任何关系,你永远都别再回来!”说罢甩袖而去。
琴归羽感到意外,没想到他竟然真的仅仅想把独孤景带回去,没有别的想法。
“爹……”独孤景刚说了一个字便张口吐出一口鲜血,然后便昏了过去。他软香七日散还未解,全身内功尽废,虽然独孤泽没有用全力也是完全承受不住。
杜汐儿求助地看向琴归羽,琴归羽依旧坐着未动:“虎毒不食子,无性命之忧,带去房中休息吧。”
杜汐儿这才放下心,想将昏迷的独孤景抱起来,但是她比独孤景矮了一截,若真的抱起来怕是有些滑稽,但是琴归羽却不帮忙,乐正商看不过去,过来将独孤景送入了房中。
乐正商将独孤景放在床上,杜汐儿虽然不愿意但是还是开口道:“多谢。”
乐正商看了看坐在床边显得有些娇小的杜汐儿,开口道:“杜姑娘……”
“绝无可能!”杜汐儿拒绝道。
乐正商苦笑一声道:“在下明白姑娘心意了。”说着看了眼躺在床上的独孤景。
杜汐儿回头看去,却见他正看着独孤景,连忙道:“不要误会,我与独孤公子也曾共患难,他救我性命,我也便担心其安危罢了。”
“原来是我误会了。”乐正商点点头转身离去。
院中,圆月如盘,沉浸于青黑的天空。
一缕似有似无的杀机在院内环绕,沉浮,让人无法摸清来于何处。
最后还是雪老人先开了口:“哎,还是让我这个不要脸皮的老家伙来说罢,老夫前来杭州城很简单,听说火云鞭出现于此,琴谷主更是在此处停留数月之久,再加上武功秘籍,老夫就是想看看这个武功秘籍,再跟琴谷主过上两招。”
说话间雪老人还从怀中掏出了盘成一团的火云鞭,将火云鞭丢向琴归羽继续道:“老夫已经半截身子入土,武功也止步于此多年,希望琴谷主能够成全。”
“雪老人何必再说一遍,今日在花园中便已经答应。”琴归羽将火云鞭接住,“就单为了还雪老人寻回火云鞭之恩,往后雪老人可随时来绝回谷参阅家师剑法。”
“哈哈哈,好,老夫的要求说完了。”雪老人看向周围其他人,“你们看,多简单,琴谷主可不是小气人。”
一旁柳断魂见无人说话,也开口道:“在下与琴谷主也无仇隙,也不会剑法,来此也只是为了一观武功秘籍,望琴谷主成全。”
“好说。”琴归羽回应道。
雪老人目光从柳断魂身上移开,扫过丰休、乐正商、段和玉、张宽四人,这四人早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自然无需再问,今夜跟随而来只不过是怕自己错过些什么罢了。
目光看向老酒鬼,却见成甚“嘿嘿”一笑,也不搭话,雪老人也不想跟他多废话直接看向花青,在场的所有人之中,能入得了自己眼的除了琴归羽,就只剩这个“剑雨”花青了,即使是几大门派的掌门都不行。张宽为人易怒,十年来武功进展缓慢,早就已经走到了顶,以后也不会又多大成就,也看不上眼。
花青身着黑衣,面容如斧削般棱角分明,目光坚定不为外物所动。手中持着一把雨伞,无论是否下雨这把伞都不曾离身。他从下午在花园中露面一直到现在都不曾说过一句话,也没打算说话,如果不是雪老人看过来,他也不打算说话。
“比试。”花青缓缓说出两个字,声音清晰明朗,干练而又明确。
“原来花老弟与老夫想法相近。”雪老人捻须道。
“是。”花青应了一声。
雪老人又看向几大门派掌门,先是王病,然后是云天南,最后是凌鹤。
王病:“杀琴归羽为我弟弟报仇。”
云天南:“剑。”
凌鹤:“有几个问题想问问琴谷主。”
雪老人道:“既然诸位都说出了自己所图之事,那便好办了。琴谷主,不知这剑谱在何处啊,老夫好拿去与诸位互相传阅观摩一番。”
“我说雪老怪,我老酒鬼难道不算人吗,你怎么不问问老酒鬼来是为了干什么?”成甚突然发话。
“那老酒鬼你是为了什么?”
“我老酒鬼什么都为,也什么都不为……”
雪老人不理他,看向了琴归羽,琴归羽转头看向站在房门口的乐正商,乐正商愣了一下看向距离自己较近的段和玉。
成甚急了:“你再问啊,问问我什么叫‘什么都为,什么都不为’,问问这是什么意思。”不过四周依旧是无人理他,急得他大呼小叫。
见乐正商看过来,段和玉冷哼一声道:“就在密室中,你们拿的到再说。”
“哦?那老夫倒要去看看。”雪老人不明白段和玉所说是何意思,这天下难不成还有人拦得住自己?
“雪老人不必着急。”琴归羽见他要走出声拦住了他,“等此处事情一了,想看剑谱的一齐过去,也免得有人误会雪老人想独吞不是?”
雪老人面色一变:“哼,我看那个不开眼的敢如此说老夫。”话虽如此,但是还是留下了,此刻段和玉却感到有一丝不妙。
琴归羽目光扫过众人:“下一个谁来?”
花青道:“花某不趁人之危,今日琴谷主若是与我比试受伤而后被人偷袭,此实非花某所愿,可改日再比。”
琴归羽第一次对着花青抱拳,花青也回礼,两人虽未多言但是心中敬重之意溢于言表。
琴归羽道:“若是没了那琴某就说要求了,段和玉杀琴某好友阿瑶,重伤我徒弟汐儿,夺我青龙剑,今夜便是琴某寻仇之时,还望各位不要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