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景跟随独孤泽进入房中:“爹,我来是想跟您说一些关于琴谷主之事。此事关乎爷爷的之仇……”
“无需多言。”独孤泽打断了他,“无非是提琴归羽求情罢了,今日你若认错便收拾行李过几日随我回离州城,不然你就找你的琴谷主去吧。”
“爹,此事绝非你想象中的那么简单,而且琴谷主也绝非江湖传言那般作恶多端。”独孤景开口道。
“哼,我看你是鬼迷心窍,被绝回谷那个丫头迷了心智,你爷爷让你入江湖历练,你就学了这些个东西?过几日你还是随我回乾和山庄吧,免得出去给我丢人现眼。”
独孤泽上前抓向独孤景,独孤景内功虽然不再,但是剑法招式却没忘,轻易便躲开了独孤泽抓过来的手。
“爹,你为何不能好好听我把话说完?当初拘仙阁冒充琴谷主刺杀爷爷,而真正的琴谷主当时正在飘渺楼中,被乐正商所埋伏。当时发生之事江湖中人都知晓,只是他们并不知晓那人就是琴谷主罢了……”
独孤泽这一抓虽然没有多块,那时因为他考虑独孤景没有内功,所以手下留情,没想到独孤景竟然轻易便躲开了去,再想起他学了绝回谷的武功,不由心生怒意,再次一爪抓去。
“好,你现在学了绝回谷的武功翅膀硬了,敢不听为父的话了?”
“爹,我不要回绝回谷。”独孤景再躲。
“你不想回去也得回去。”
独孤泽怒不可遏,连续数招都被独孤景躲了过去,看他神情似乎还挺轻松自如。怒从心头起,今日说什么也要将他拿下带回乾和山庄。
独孤泽不好好听自己说话,独孤景也有些生气,但是对方是自己的父亲,自己又不好发火,若是生气发火出言不逊便是不孝。
此刻只能压着火气一边躲闪一边道:“爹,此事是乐正商一手策划,找来一问便知真假,刺杀我爷爷之仇只是拘仙阁一手所为,与琴谷主毫无关系。”
但是苏古泽哪里听得进去,手上动作更快。
虽然独孤景身法灵活能够一眼看穿独孤泽招式中的破绽,但是由于没有了内功,心有余而力不足,看到破绽也是无法躲避,更何况他还有伤在身。没能继续撑下去,很快便被独孤泽死死捏住了手腕。
独孤景挣扎了两下,但是独孤泽手如铁箍般纹丝不动,只能放弃。
独孤泽拽着他问向司马丰年:“劳烦司马兄,能否安排一间空房让我这个不听话的儿子住上几日,过些时候我便将他带回乾和山庄。”
“可以,这边。”司马丰年连连答应。
“我不会去。”独孤景想跑,但是又如何跑得掉,“爹,你身为乾和山庄主人,江湖中如此之大事你竟充耳不闻吗?”
“琴谷主与爷爷互相信任,当日爷爷对待那个家的琴谷主是何态度你也看在眼中……”
“爹,你放开我!你又何必视而不见,无数门派倒戈拘仙阁,他们才是我们的敌人,而非琴谷主……”
“拘仙阁想借琴谷主之威图谋武林盟主之位,此事关乎武林各大门派的生死存亡……”
独孤泽突然停下了脚步,此刻三人还未出偏院。
“你这是从何处得知的?”独孤泽紧紧盯着独孤景震惊道。
独孤景看向独孤泽的双眼,毫不避让:“那个假琴谷主只想获得武林大会的参加之席位,只要得知那人是拘仙阁冒充便可以推算得出,再加上拘仙阁刺杀爷爷,难道还不明显吗?”
听到独孤景只是自己推算,独孤泽冷哼一声扭着独孤景继续向前走去,无论独孤景再说些什么独孤泽都一言不发。
来到一间无人居住的偏房,独孤泽才将独孤景放开:“后面几日你便住在此处,不要想着逃跑,过几日此处事情一了,便随我一同返回离州。”
“爹,你知道有人冒充琴谷主是也不是?”独孤景揉着发疼的手腕突然问道。
独孤泽没有理他转身便走。
眼看独孤泽就要关门离去,独孤景冲上去一把按住了门框大声问道:“爹,你回答我,你是不是知道那个琴谷主是别人假冒的?”
独孤泽依旧没有回答,一掌推开独孤景,独孤景身体虚弱,刚刚一路上挣扎花了不少力气,此刻被一推便连连退后。
即将关门只是,独孤泽突然反应过来,独孤景虽然没有内功但是也不至于一间房便将他关住,于是走进门来准备将独孤景点穴,好让他乖乖留在房中。
看着缓缓靠近的独孤泽,独孤景感觉好像是第一次见到他一般陌生,一边后退一边开口轻声问道:“什么时候知道的?”
独孤泽变色难看,脚步加快直冲独孤景而来。
“你回答我,你什么时候知道琴谷主是假的?”独孤景几乎嘶吼而出。
是啊,独孤泽身为乾和山庄主人,独孤明身为盟主多年,两人几乎认识天下英雄。这半年来如此多的武林门派倒戈拘仙阁,难道就没有一条渠道能够知晓拘仙阁的所作作为?
独孤景不管自己的猜测是否正确,有可能拘仙阁确实将此事列为极秘之事,即使只是碰巧,他今日也知道了结果。
一个不能接受的可能浮现再心底,独孤景突然想起三天前那晚琴归羽所说之话,当时自己就想好过来对父亲说明事情原因,但是琴归羽却拦住了。
琴归羽说:“多说无益。”
为何多说无益,难道琴归羽早就猜到这样的结果?
如果独孤泽半年前就知道此事,那他是否也知道拘仙阁会刺杀独孤明?如果是后来才知晓此事,那有为何对独孤景前来告知此事满不在乎,反而急着将他抓回乾和山庄?
“景儿,不要怪为父。”许久未开口的独孤泽开口说了这样一句话。
“我不怪……那你要问问爷爷的在天之灵,看他答不答应!”
独孤景此话可谓是极为攻心,此刻独孤泽身上还穿有斩衰服。
独孤景浑身颤抖,他感到一阵阵冰冷刺骨的寒意从背后升起,心中甚至怀疑眼前这人是非真的是自己的亲身父亲独孤泽,紧紧握着的双手似乎准备殊死一搏。
不过独孤泽并没有给独孤景反应时间,伸手拍在他膻中穴上。带着浓浓的不甘,独孤景委顿在地动弹不得,眼睁睁看着独孤泽转身离去关上了房门。
此刻已经申时之末,天色昏暗,庭院中琴归羽的授剑怕是已经结束,当日与杜汐儿约好的离去之时也已过去。
独孤景不知道杜汐儿是否会等自己,或者寻找自己,他希望她不要等更不要找,直接与琴谷主离开此处。
此处,不是江湖胜似江湖。
有人的地方便是江湖。
不知琴谷主当年遇到的让他心死之事又是何事,不知自己是否也可以找个地方隐居,再不接触江湖之事。
此仇,还需要报么?
本以为是拘仙阁安排的刺杀,却不曾想是众多江湖门派的暗许,更是世间至亲的默许。
哈哈哈,真的可笑。
大约十二个时辰后,次日申时。
这十二个时辰独孤泽便未再出现,独孤景自然也有下人照顾,再加上独孤景身中“软香七日散”,还有大约三四日的功夫才解,他并无需多担心。
但是独孤泽不知道一件事,乐正商为了放琴归羽走,每过三天才下一次毒,最后一次下毒直到琴归羽解开毒便已经过去了三日,琴归羽授剑期间独孤景受伤卧床又是三日,而今日正好是第四日。
感到穴道自动解开的独孤景迅速盘膝而坐,丹田处真气也迅速壮大,很快突破了第四重。
张开双目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吐出,这半年来琴归羽早就将第五、第六层全部传授,包括心法中所有危险之处包括琴归羽自己的心得,独孤景也都全部记下,在心中不知思索了多少次。
此刻下定决心准备将内功练至第五层,于是再一次闭上双目,气沉丹田。
半个时辰后,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去。
很顺利便将第五层练成,要知道杜汐儿练了三年也不过是在最近半年才突破第五层,也难怪琴归羽说独孤景天赋更好。
又运行数个周天之后,发现内功运行并无障碍,自己的内伤也好了大半,这才起身准备离去。
推开房门,门外家丁吃了一惊刚准备说话便被打晕在地。
站于门外,独孤景一时不知何处和从,是再去找一趟独孤泽还是……直接离去?
想起昨日独孤泽的面孔,那种陌生感再次传来,用力捏着颤抖的双手,独孤景不是很赶再去面对真相,所以决定直接离开,此事想必只是自己想多了吧。
此刻要先确定杜汐儿的安危,若是她与琴谷主一同离去便好,若是按照当初之打算,琴归羽没能与杜汐儿见面,那说不定杜汐儿此刻正孤身一人。
别在找我啊。
独孤景心中默默念叨了一句,运起轻功悄无声息地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