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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刺和老烟肩并肩,蹲在旁边躲懒。

叼着一根烟,身着暴走服的青年眯着眼看自己的小徒弟飞跳台,小徒弟摇摇晃晃上了台子,然后一个紧张,「啪叽」屁股着地。

背刺打了个呵欠,拖着腔调,指点江山:「你到刚才我告诉你的点时候,就别走刃了,放直板好吗?不然速度不够你上去又慌,一慌必摔……」

「都给你画了条放直板的线了,你过了线怎么还走刃……还好你师祖不在这。」老烟笑着接过话茬,「不然你必挨叼飞。」

小徒弟苦笑着,揉着屁股从雪堆后面爬起来。

背刺眼珠子动了动,原本还想再刻薄几句,这时候,腰包里的电话响了。

顺手把烟屁股熄灭在脚边的雪堆里,他拿手机出来看了眼,来电的是个同门师兄弟,平时偶尔闲聊两句,也不太熟。

不知道打给他干什么。

于是背刺也不太在意地按下了接听键:「喂,干嘛,有屁放啊,山上带徒弟呢。」

此时旁边的老烟也休息够了,站起来,弯腰穿板。

刚穿好一边固定器,就听见旁边的背刺嗓子稍微吊起来问了句「谁」,然后就没了声音。

他愣了下,转头去看背刺,后者此时逐渐收起了原本脸上的懒散与不上心,捏着电话的手背青筋微突。

「?」

背刺这人,平时没个正经,比哪个小姐姐都爱撒娇,微信表情打开,卖萌小猫咪錶情包一大堆——

但是其实他这人,和单崇一样,傲慢得很。

哪怕跟谁都笑眯眯,也不见得把几个人放心上。

眼下他这样,就有点儿不寻常。老烟另一边脚固定器都没顾上穿,跟着肩并肩蹲下来,正想凑过去一块儿听听电话里说什么,还没等他靠近,就被背刺推了一把。

他摇晃了下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挑眉「嘶」了声,刚想骂人,就听见背刺跟电话那边问:「你确定没看错?他不是在长白山?」

长白山?

那可是个有故事的地方。

老烟闻言,愣住了。

从背刺身边,保持着蹲着的姿态拖着雪板挪到他面前,和他正面对视。

感觉到他的灼灼目光,背刺掀起眼皮子扫了他一眼,两人在一秒对视之中完成了一问一答——

其实也不用费这个劲……

因为他们很快得到了答案。

公园入口一阵骚动。

背刺眼皮子一跳,伸脖子看过去——

然后眼皮子就跳的更厉害了。

公园门口以极快的速度滑进来一抹浅色身影,他进来后不像平常人那样会走「停下来、脱板、找想练活的道具、穿板、上道具」这套流程,而是直接瞅准了这个公园里最高、此时空无一人的台子——

肆无忌惮的放直板。

起速。

高速上台。

外转1080°接空翻落地,「咚」的一声,雪板稳稳落在雪地上发出的闷响,一个漂亮的甩板尾,卡前刃剎住。

一系列的亮眼动作,此时公园里干什么的都停了下来,所有人转过头,整个大环境内前所未有的安静。

投来目光友善不友善压根不重要,因为来人根本不把这些人看在眼里,他抬手,摘了安全盔与雪镜,露出自己的脸。

雪镜与护脸之下,年轻人单眼皮,眼角微上挑,眼皮很薄……

是那种天生让人觉得不好相处的面相。

「戴铎。」

开口喊出来人名字的背刺,用的是前所未有警惕绷紧的语调。

「你不在长白山呆着,跑崇礼做什么?」

开口的问候就如此不客气。

空气中都漂浮着不欢迎的气氛。

众目之下,被直呼大名的人弯腰松了固定器,脱了板,直起腰脚尖一勾雪板便翘起来落入他手中。

「雪场正常营业,我怎么不知道我被崇礼拉进黑名单了?」

仿佛对凝重气氛浑然不知,他先低头扫了扫雪板上的雪,突然又笑了,「长白山跳台子跳腻了,我来崇礼看看也不行吗?」

……………………

跳台子跳腻了这边建议试试上吊玩呢亲。

背刺显然懒得跟这人废话——

他来干什么?

为什么突然来?

他甚至不想问。

从见到这人出现的第一秒开始,就想让他快滚。

在背刺不耐烦的注视中,后者慢吞吞把自己的话补充完:「顺便来看看单崇龟缩在什么鸟地方。」

他这一句话,空气一下子就凝固了。

「日子真好过啊,宽敞的雪道,鸟不拉屎的公园,小猫两三只,随便来个能横呲过杆的也有人鼓掌的平均水平……」

名叫戴铎的年轻人,语调缓慢——

「我听说崇礼玩儿公园和平花的人都不爱来这雪场,都扎堆在山脚下那个……哎,背刺,你说单崇带着你们在这关门造车是在造什么大招啊?外转2160?外转2160?还是全国第一个2340?哦,那够呛了,这里连八米台都没有。」

「……」

背刺沉默着摘了安全盔。

老烟伸手压了压他的肩膀,示意他冷静。

然而戴铎扫了眼背刺,甚至没有一点要停下来的样子——

「羡慕!真的,羡慕!等哪年我退役了,我也想过这样的日子,收一群不知道什么来历的阿猫阿狗当徒弟,放一个微信群里,天天捧着哄着说好听的,前呼后拥,一呼百应,听他们喊我永远的神……闲了找个小姑娘,手拉手教教推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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