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崇嗤笑了声。
小姑娘又拽拽他:「你笑什么?」
「不让开肩只是怕你视线引导的太过,影响你换刃的节奏,大概就是这样。」
小熊动了动唇,想搭话,卫枝直接截胡:「你之前不是这么说的,你说开肩是绝症。」
「你要是一直八字站位挫雪滑行,开着肩滑不太好看,确实是绝症啊,那滑雪滑得不好看你还滑它干什么?」
「……」
就很有道理。
「其余的……严格意义上来说,『开肩』这个东西是最近才创造出来的词,」单崇想了想,「说出来,显得好像很专业。」
「……」
卫枝瞪圆了眼,「当年为了治开肩我一整宿没睡好都在琢磨这问题的意义呢?」
「我哪知道你在琢磨这。」单崇瞥了她一眼,「那你现在不是眼神儿往哪看都能往正确的路线上瞎滑?」
「……意思是毫无意义?」
「严格来说,确实不太有。就像当初你怎么都站不起来,我也没纠结你非得站起来才学下一步,后来你不就自己站起来了吗?也就这几年,滑雪运动风靡了,突然不知道从谁那整出一套流程,你到哪该怎么的,然后下一步该怎么的,不是说这些是错的,这些确实是在牢固打基础循序渐进——只是非不这么的,也能学……毕竟早些年我们刚开始滑时,哪有这种说法,都瞎捣鼓。」
单崇想了想,补充,「『刻滑『也是后来创造的词啊。」
「?」
「所谓『刻滑『,就是国人创造的叫法,其实『刻滑『就是极限立刃滑行,英文里叫『carving『,翻译过来有『雕刻『的意思。」
「卡宾?」
「对。」
「那不是双板吗?」
「单板也一样,用刃滑,都叫卡宾。」
一波科普没用的冷知识。
唯一带来有用的点就是,更加坚定了卫枝那种「这个练习动作不太好看的话就别纠结,直接跳过下一步不会死的」的想法。
而此时,缆车已经到了山顶,全程小熊再也没插上一句话。
缆车门开,背刺先下缆车,拿了插在门上的板,嘆息了声:「这趟缆车乘坐过程中的内容丰富程度在鄙人滑雪生涯里应该可以排到前三。」
卫枝抱着板从他身边路过。
挑起眼角面无表情地扫了他一眼。
背刺对她比大拇指:「应该让外面猜这猜那的人都来坐进这趟缆车,缆车门一开一关的瞬间,他们就再也不会有这方面的困惑。」
「哪方面?」
」崇哥除了会滑雪还会干啥啊,」背刺说,「和阿宅太太放一块儿,属实高攀了。」
没等卫枝说话呢。
身后走上来的男人对着他头盔后脑勺就是一巴掌。
……
山顶雪场的公园在一条比较受欢迎的雪道的半山腰上。
很多初学向着进阶出发的萌新们滑过那条道时,总是能看到网子后面、跳台上面,有大佬的身影腾空而起,并发出羡慕的声音。
老烟带着卫枝一路纠正动作,从山顶滑下来。
因为在改前刃,他们是一个一个刃单走下来的,老烟这些年受欢迎也不是光凭那张脸,面对学生的时候他确实很有耐心,每个刃走的有什么问题,他都能一个个细节地说出来。
单崇他们走在前面,卫枝路过公园的时候,他们已经开始跳台子了。
卫枝抬头就能看见男朋友指着不远处的跳台在说什么,一边说,一边做手势,做了个弯腰准备起跳的姿势,戴着手套的手指朝着雪板方向勾了勾……
大概是说起跳和抓板时机。
旁边小熊听的挺认真。
卫枝抓着网眼巴巴往里看了一会儿。
没过一会儿,小熊就出发跳台子去了,跳起来可能是太紧张高度也不够,抓板一瞬间转了可能不到90°就往下掉——
掉地上倒是没摔。
因为从后面踩着直板跟着的男人在她起跳的一瞬间好像发现了不对,直接走了个刃加快了速度而后在她落地的同一时间扶着她的腰,带着她滑了一段距离,然后拽着她的腰甩了个后刃,猛地停下。
这个动作几乎让他们贴在一起。
卫枝脸压在网上,全程只是在单崇接住小熊的时候「哦豁」了一声,看他们都没摔,因为垫脚翘起来的雪板落了回去。
老烟在旁边,压根没看网子里面,他注意力全在卫枝身上,看她一副看热闹的样子,男朋友和别的女人靠一起她一点反应都没……
有点儿纳闷。
他往网子上一靠,弹了下,整个人半躺在网子里,他说:「你怎么想的?」
听到他突然发出声音,原本脸怼网子上的小姑娘转过头,茫然地看着他。
「雪圈为什么总被外面的人说乱,就是除了刻滑之外,各种玩法在教学过程中,帮扶和引导的动作亲密又理直气壮,人与人之间很容易产生特殊情感……」老烟说,「比如刚才。」
卫枝:「刚才怎么了?」
老烟:「师父的手扶着别的女人的腰。」
卫枝:「不接着她不就摔了吗,中跳台也挺高的,摔下来可能就是一波雪场救援,很惨的。」
她理直气壮的声音让老烟开始质疑他是不是多管闲事,或者是他的理解有问题……刚才小熊还在缆车上挑衅她,这会儿她没事的人一样,然而是作为和小熊稍微比较熟悉的他在这说三道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