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丽不敢走进医生的房门,而是让我进去。医生告诉我是良性的时候,我悬了三天的心总算放下了。三天里我就没怎么睡好觉,吃好饭。真是寝食难安。我一个劲儿和医生说谢谢。
我出来后,看见美丽用乞求的目光望着我。当我抱住她的时候她突然瘫软了,一下就瘫在了地上。我知道我坐什么动作她都会这样的,她的意识里最怕得癌症,但越怕的就越愿意往那上边联系。我蹲下晃着检验结果说:“小美丽没事,是良性的。”
这样,美丽才哇地一声哭了。然后抱着我说:“好哥哥,我想你了。”
我一听就明白,这是想干嘛。
她撒娇道:“好不好嘛!就当是给我庆祝下。”
于是我们走进了酒店。我们开始不停地做 爱,只要我一有力气就做。换着地方做。我把她抱到窗台上,对她说:“以后我让你喜欢上在窗台上做 爱。”
她说:“我喜欢。”
这是我和她今天的第三次了,第一次在床上,第二次在卫生间,第三次在窗台上。我做了这次后再也做不动了。我说:“小美丽,我实在是力不从心了。”
美丽说:“都是我不好。也不能全怪我,你都很久没和小美丽做了。我太想你了。”
“以后咱还是匀着吧,攒一起做太累了。”我趴在床上喘着气说。
美丽趴在我的后背上,用手指摸我的那道小明砍出的伤疤。她说:“艾文,你哪里都好看,就连这道疤看起来都那么的性感。”
我说:“情人眼里出西施。”
“我呢?”
“你啥?”
“我好看吗?”
我说:“说实在的,你认为自己得了癌症的时候最招人喜欢。”
她锤了我一下,“现在就不招人喜欢吗?”
“不敢不喜欢。”我说。
“死鬼。”
这句话把我逗乐了。死鬼!哈哈,让我想到了另一句经典台词:二爷!明儿还来呀!
就这样,被几个女人扯来扯去的日子一直混到了过年。厂子的事情我一点儿不操心,我每天就游走在这一群女人当中,维持着脆弱的平衡。身心俱疲,苦不堪言。到了过年的时候我开始惧怕接她们任何一个人的电话。
有一个人例外,就是夏未央。她从来不要求我什么。但是我和她在一起的时候最多,因为见到她,我没有半分的压力,无比的轻松。就像在草地上奔跑的兔子,水里的鱼,天上的雄鹰,沙漠里的越野吉普一样的自由。她总是那么的温柔,什么事都为我着想。我开始觉得我最应该结婚的就是她,而不是小狐仙儿。
小狐仙儿虽然知道我在外边昏天黑地,但她从不说出来。但我看得出来,她在隐忍。就等着结婚后收拾我呢。她有自己的心眼儿,知道现在和我闹没有理由,她怕我和她翻脸。事实上,我比较爱翻脸。但我多情。
小沫在这段时间里没有找茬,这是我唯一一件值得庆幸的事情。她年前让我陪她去春熙路逛了一次,还给我买了个大围脖,据说是名牌,花了一千多。我也没看出什么好来。售货员嘴甜,夸我们是天生的一对儿。小沫说:“你也这么认为?”
售货员一看就拍到了正地方,又加了一把劲儿,说:“有眼睛的就看得出,你们是天打雷劈的一对儿。”
于是小沫又给我买了一件衬衣,又花了八百多。我说:“可别再和她聊天了,再聊天你俩月工资就没了。”
“赚钱就是花的,主要是要花在刀刃上。”她一笑,“你就是我的刀刃。能切菜,也能切手。还能切动脉。”
我一听就觉得浑身发冷,满脑子都是血呼啦的场面。我说:“别,别瞎说。活得好好的,劲儿劲儿的,说话这么拧巴!”
“我可没你想得活得那么好。”她说。“我也就是抱着个梦想活着呢。”
我不用问也知道她说的是什么梦想了。我说:“你不是我的唯一。”我又说,“看我说什么呢。我们没发生什么。”
“你认为没发生?”她抬起头用下巴指着我问。
我知道,我再说就要挨打了。赶忙住嘴沉默。沉默她还不放过我,继续盘诘。我说:“对不起,确实发生了。我没有说心里话。”
她这才放过了我,挽住了我的胳膊。
年前去了小狐仙儿的家,在明亮宽敞的房子里我一下有了骄傲的感觉,这房子可是我出钱盖的啊!这是一件多么有成就感的事情啊!这房子我是看哪儿哪儿都顺眼。我丈人说:“没想到,我靠着女儿和姑爷扬眉吐气了。”
我说:“爸,您这话说的,我们孝敬您那还不是天经地义的啊!”
我丈人很高兴。我看着他和丈母娘,一下想起了当年柳芽儿的父母对我的态度。如果当年有这能力,估计那俩老东西肯定比我现在的丈人丈母娘对我还热情。我看得出来,我丈母娘看我很顺眼,这种顺眼和物质没关系。但柳芽儿的妈不一样,如果我和柳芽儿复婚,她绝对我现任丈母娘对我热情百倍,但是,那是看在钱的面子上。所以这种热情是最不值钱的。
在这边过了小年后,回老家过大年。现任村长和书记都来看望我了。一个劲儿说虎父无犬子。对着我不停地笑。唯一的不笑的人就是我二婶子,她已经很久没有二叔的消息了。
我和小狐仙儿进了二叔家的时候,二婶子正一个人坐在炕上。不一会儿利民和艾静就来了。我二婶子就开始哭,我说:“别和我二叔打架了。他都铁心那样了,管也管不了。你就忍了吧。不然你还能离婚咋的?”
“我就要和他离婚。”二婶子傻乎乎地说着傻话。
“我这就告诉我二叔,他肯定欢喜地扭大秧歌,欢呼雀跃。”
艾静阴阳怪气地说:“我爸真命好,能摊上这么好的老婆。老艾家上辈子肯定净做好事儿了,积下了阴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