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7章

我突然发现,以前看电视看小说的时候我总是在心里重复说着‘太巧了’这个词。还会说‘不可能的’‘怎么会这么巧’等这些表示疑惑的词句。现在看起来指责这种神秘的巧合是错误的。我,林西,猫猫,莫青等等一切似乎都没离开这种神秘的巧合。这种偶然的,神秘的巧合遍布生活中每一个人身上。最巧合的事情就是林西竟然给我生了一个女儿。这种巧合似乎是最美丽的最浪漫的了。

我不自觉的笑了出来。林西在我身边挽着我的胳膊,她从来没有放开过。我发现她也是随着我笑着。我震惊了,我们是如此的和谐!我从她身上感觉到了温暖的含义,这是我从来没有过的。类似于母爱。她的父亲在那边收了势开始喊我过去,于是我不得不走了过去。他说,我们再打一套,然后回家吃饭。

林西笑了。从她的笑声里我感觉到了她的骄傲。同时我也在为我和他有着共同的兴趣感到幸运。林西说:“爸,他曾经一拳砸开车玻璃救了我的命。他很厉害。”

他笑着说她已经说过一百遍了。他对我说:“谢谢你救了我的女儿。”

我脑袋嗡地一声,一下闪出了一个女人的样子,小沫,对,她叫小沫。但小沫又是谁呢?

我笑笑后,不得不打了一套拳,我用尽了全力。quya.org 熊猫小说网

(写到这里,我发现我走入了一个误区。我总是想让大家相信艾文确有其人,这是多么的幼稚啊!我必须摆脱出来。有没有这个人不是关键,关键是艾文能告诉我们,什么时对的,什么是错的,我们的灵魂应该怎么去驾驭。)

吃过早饭,她带我走进了一家商场,给我买了很多的衣服。从这些我感觉到,她似乎已经确定我不可能会离开她的。她不论走在哪里总是挽着我的胳膊。边走边嘻嘻哈哈地笑着。我在这时候推断了一下她的想法:她认为,只要表现得自然,和谐,让我没有任何理由去怀疑自己不是她的丈夫。这样我就会潜移默化里默认这种关系。其次,能让她如此做的信心,便是林小爱——我们共同的女儿。她才是一切的源动力。

是的,林西信心百倍。她不怀疑我会为了女儿和她和睦相处,她也不怀疑我是喜欢她的。她明白,我心里只是有一个脆弱的牵挂。分手对于未婚男女来说是最简单不过的事情了。简单到只是一句话,然后转头就走。

她绝对是这么想的。我闭上眼后,依据她的想法,我在脑海里演练了一遍对猫猫说出:“我们分手吧。”的情景。我发现,这是我无法说出口的。天哪!我为什么会在脑海里演练这些呢?难道我真的想离开她吗?我没有勇气再思考下去了。

我们沿着一条小巷走去。因为她说想这么走走。接着她把长期以来困扰着她,折磨着她的心事向我一一倾诉。她说自从决定不再见我的时候就马上搬走了,为的是不给我找到她的机会。可是过了半个月后她才知道这是愚蠢的错误。每当她去摸肚子里的林小爱的时候,她都会想起我。她那时候明白了,她不恨我,而是深深地爱着我。……

我们缓缓前行,路过了一个修自行车的地摊。她又开始憧憬着林小爱美好的未来。她说等她三岁的时候就把她带到北方(我们居住工作的城市)。然后她会亲自接送她上学下学。马上又问我愿不愿意去接送。我说当然愿意。她说不愿意女儿当演员,想让她当作家。原因是当作家不用和很多人接触,能过得简单充实。我表示同意。接着她问我喜欢看什么书。我说了几本:《许三观卖血记》《活着》《秦腔》《白鹿原》……

她问我最喜欢哪一本。我说是《许三观卖血记》,简单,深邃——如一首民歌。

他笑了:“老公,我也喜欢那本书。”

她又问我喜欢看什么类型的电影。我说这个很杂,只要排得好,什么类型的都看。但我最喜欢的还是《活着》。接着她笑了,笑得很开朗。她说:“老公,昨晚你洗澡的时候,余华上电视了。她说话特别快,说出来的话也很有意思。”

“采访节目?”我问。

“不是。是评论足球的节目。你猜他说出一句什么话?特经典。他说,我发现贝利这个人对世界足球有着巨大的贡献,原因是他猜谁得冠军总是猜错。于是人们就不怕了,你贝利都敢猜错,我们就使劲猜吧。”她说完笑了起来。“我喜欢文学界的人说话。他们说话都特俏皮,还透着道理。直接,简单。我最讨厌的就是娱乐圈的人对着镜头说话,说半天没有啥思想不说,一句话都说不完整。字幕里满是括号。”

“没看到,真可惜。”我说。

她说:“我以为你只会种地,不喜欢文学呢。所以没叫你。”

是啊,我们彼此还不了解。我感觉得到,她很不满现状,其实成为作家是她的理想。于是我说:“你可以朝着作家努力,成为文学小青年。”

她笑了一声说:“不行了,我即便是写了书出版了,也只是沽名钓誉罢了。不过我发现你有这个潜力。你可以试试。”

我也笑了:“我是个掏大粪的农民。字还没认全呢。”

“你总是这么胆小。”

我看出来了。她在改变着我。她还是在对我的胆小耿耿于怀。我感觉此刻成了她的一辆跑车,她在给我加油。这样便一举两得:赋予我动力的同时也能带给她驾驭的激情。我问她:“你愿意我成为一个作家?”

她说:“你是不是多疑了?”

我是多疑吗?难道她的话不是这个意思?不是的,她绝对就是那么想的。也许她自己没有意识到。我突然有一种感觉,我卷入了一个前途未卜的游戏。这个游戏的主角就是我、她和猫猫。我的身份也难以确定,我最后可能是林西的丈夫,也可能是猫猫的,甚至我就是我,孑然一身。我将被她们抛弃。我的职业也难以确定,我可能会是保安经理,也可能变成农民工,还有可能回到农村去老实本分地做回我的农民。这些,转换成了一种强烈的担忧的焦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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