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楼小楼的更年期提前了?

刘启昭在云湖县的威望很高。

也颇有手段。

前县长赵剑被带走后,大家都以为他会抢在新县长空降之前,会趁机“收编”县政府的两个班子成员。

他却没有出手。

而是任凭副书记吕宜山,把常务副胡援朝,和常委副林自亮俩人拉了过去。

刘启昭很清楚,他的威望已经足够。

如果他再把这两个人争取过来,那么势必会形成一家独大的局面;从而导致原本就是孤军作战的吕宜山,和即将空降的新县长联手,对付他。

那样他会很累。

可如果让吕宜山,把两个副县长争取过去呢?

新县长来了一看:“哟,该我领导的人,怎么被副书记给争取走了?那我岂不是成了光杆司令?”

本能的,新县长就会对吕宜山产生不满,希望能把从他的手里,把两个副县长夺回来。

吕宜山总算拥有两席之地了,怎么可能会把吃到嘴里的肉,再吐出去?

吕宜山肯定会和新县长,为争夺两个副县,站在对立面!

如此一来——

双方明争暗斗的格局形成,刘启昭也就避免了被俩人联手针对的隐患。

他完全可以坐山观虎斗,适当的时候,就会以裁判身份跳出来,给双方处理问题。

这样,刘启昭能轻松的,成为双方极力“讨好”的对象。

事实上。

楼小楼空降云湖县后的局势,完全符合“总导演”刘启昭的预期!

现在。

眼看楼小楼把“躺平干部”的意思说出来后,引起了吕系的强势反击,却因孤军作战而节节败退时,刘启昭适当的发言:“楼县,要不先把这件事放一放吧。”

刘启昭对抗旱的态度,和吕宜山等人完全一样。

只是他不用直接发言反对就是。

刘启昭以为。

在他给楼小楼递过台阶后,楼小楼就会顺势借坡下驴。

可是他错了!

“早在一个多月之前,我就已经强烈建议全县抗旱了。您当时也说,这个问题再放一放。”

楼小楼这次没买刘启昭的面子,只是语气生硬的说:“请问刘书记,这个问题放到什么时候?是不是要放到,全县百分之八十的农作物全都枯死时,云湖县才会启动抗旱工作?”

旱灾是分等级的。

以主要农作物的受灾面积来划分。

全境20%的农作物受灾,是轻量级旱灾。

全境30-50%的农作物受灾,为重量级的旱灾。

全境50-80的农作物受灾,那就是仅次于颗粒无收的特大旱灾!

在场的人都知道。

更知道楼小楼用生硬的语气,这样对刘启昭讲话,代表着什么。

饶是刘启昭的镇定功夫相当不错,还是脸色一变。

甚至。

他看着这张漂亮脸蛋的双眼瞳孔,都微微一缩。

会议室内,忽然落针可闻。

这是因为谁都没想到,楼小楼在和吕宜山短兵相接后,竟然又把枪口对准了刘启昭!

“难道,她不想在云湖县混了吗?”

政法委书记王成业等人,下意识的迅速对望一眼时,心中这样想。

“楼县。”

刘启昭盯着楼小楼的眼睛,过了足足十多秒,才淡淡的问:“你这是在质问我吗?”

他生气了。

熟悉刘启昭的人都知道,当他问出这句话时,就代表他很生气。

昭哥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就连吕宜山都下意识的,缩了下脖子。

很多人都能肯定,当刘启昭生气后,楼小楼只会迅速败北。

要不然后果更严重——

可是!

和刘启昭对视着的楼小楼,却毫不退缩:“请问刘书记,在我站在全县群众的利益基础上,两次提出红色预警,却两次没有引起重视;而您这个大班长,更是和稀泥时!我,身为云湖县主抓全县经济的县长,难道没有资格质问您?”

和稀泥?

她不但敢梗着脖子质问刘书记,而且还敢当众嘲讽刘书记在和稀泥!

天啊。

这个女人究竟受到什么刺激了,才敢这样做?

难道她的更年期提前了?

还是丈夫给她戴上绿帽子了?

吕宜山等人,再次迅速的面面相觑,满眼的震惊。

刘启昭的双眼瞳孔,再次骤然一缩。

笑了:“请问楼县,你凭什么敢笃定,我云湖县今年会迎来特大旱灾?”

是啊。

楼小楼凭什么敢笃定?

吕宜山等人都看着楼小楼,竖起了耳朵。

“我刚才已经说的很清楚了。”

楼小楼拿起自己的记录本,啪的摔在了桌子上:“云湖水库、小清河、彩虹湖等水源的地下水位,都严重下降!这一个多月来,我走访了全县13个乡镇,调查了177口平地机井,几乎全都干涸。”

“还有——”

楼小楼噌地站起来,抬手指着窗外:“挂在天上的太阳,依旧向外散着毒辣的光!田野里的玉米,叶子全都打卷!居民饮用水,开始浑浊等等反常现象,难道还不够我笃定,特大旱灾已经临头?难道,你们以为我和你们一样,整天坐在办公室内,捧着茶杯在报告上书写太平吗!?”

她确实怒了。

当前的楼小楼,就是一只全身的毛发,都竖起来的金钱豹!

再也不管啥官场斗争的艺术,不艺术的了。

只想用最刻薄的语言,来攻击这些躺平式干部。

砰!

在云湖县有着绝对权威的刘启昭,再也无法控制,猛地抬手,拍案而起。

吓得吕宜山等人,都打了个冷颤。

楼小楼却凛然不惧。

事情到了这一步,她除了死撑着,再无退路。

“楼县,并不是只有你自己,才心系全县群众的利益。”

刘启昭深吸一口气,缓缓的说:“也不是只有你,去走访全县13镇。当前全县用钱的地方多了去,实在没什么闲钱,因某些同志的危言耸听,就白白的浪费掉。”

他终于还强行忍住了滔天的怒火。

看在楼小楼是个女人的份上——

“散会!”

刘启昭冷冷的说完,快步出门。

短短十秒钟后,会议室内就只剩下了楼小楼。

她不住的轻咬嘴唇,脸色阴晴变幻不定。

半晌后,她拿起电话:“路雪,备车,我们去青山!”

青山市政府大院。

分管农业的副市长于怀明,接到了云湖县副书记吕宜山的电话。

于怀明现年41岁,风度翩翩戴着一副金丝眼镜,学者风度十足。

可惜命不是太好。

他妻子去年刚去世。

刑怀明上周刚从燕京进修回来,据说用不了多久,就有可能去某市担任市长职务。

“我知道了。”

刑怀明听完吕宜山的汇报后,淡淡的说了句,就结束了通话。

他吩咐给他倒茶的秘书:“云湖县的楼小楼同志,如果来找我的话,就说我没空。”

秘书愣了下,点头:“好的。”

“青山大旱?真是不可理喻。听说秦家那个什么秦峰的档案,都被扣死在了省委组织部。秦家的人,不该低调点吗?”

一个小时之前,刚接到吕宜山电话的于怀明,无声嗤笑着摇了摇头,拿起了话筒。

电话接通。

一个温柔的女声,从话筒里传来:“我是粟颜,请问哪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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