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已被火箭烧毁,安平搀扶着她只好躺在马上,已经是腿下无力,再也站不稳。
“白马,白马,今日是生是死就看你了。”
马到得她身边的时候,却被她看也不看,一掌往华啸那里打去!几个翻身,她跃上了华啸的战马,在所有人没有反应过来之前,一把将华啸的衣襟提了。飞身回到白马之上!众人惊呼着,却又无可奈何的看着这一切的变化!她是西晋最后的希望!她们想对她放箭,却又不敢!谁都知道西晋最后的希望绝对不会滥杀无辜,但是,如果坚决反抗的话,那么,便是再有二十条马的人,也不够死!此时不出声,便是最好的选择!她一人在白马之上站定,脚下的白马却开始由慢及快的往他冲锋!
他怔了怔。对她小声的道,“江儿,我会保护你的,别怕!”
白马横空一跃,那一刻舒妤想起了一切,三百年前的乱世,她曾跟随关羽征战,见证了水淹七军威震华夏!陪他败走麦城,押送江东……她所学到的关羽亲授关刀,赵子龙亲授百鸟朝凤枪法,以及师傅教的剑术!虽然在漫长的贪图享乐,后宫勾心斗角中忘记了法术和巫蛊之术,死后不会再次复活了。
这一次她不会再跪下,抛弃尊严求饶了!长安!她要复仇!quya.org 熊猫小说网
华啸在她的手中挣扎着,惊恐的尖叫着。想挣开她的手,却并不成功!舒妤的眸光威严又冷漠,他叫的响了,便对他投去淡然鄙视的一眼,用另只手揪了白江儿的发,让她动弹不得!
“江儿!!舒妤!求你不要把她送去西晋那里!她会被折磨死的!你要杀我可以,我愿意献上项上人头!不要杀她!”白江儿终于醒觉过来,对着舒妤的白马大声的叫唤。“舒妤!要杀就杀我吧!只要你放过他,你想要什么我都答应。”她在江河风中破碎的哭着。
“江儿!你我夫妻二人,缘尽于此!不要哭!我死后你寻一处好人家就嫁了吧!”他坦然面对,自知必死无疑,也不再多做反抗。
舒妤扯唇冷冷的笑着。明明就是怕得要死,却仍要在女人的面前装作勇敢,是想博得女人的好感吧!本宫一生最恨便是这么畏畏缩缩的男人!
此时,洛阳援军的马已经到了舒妤的白马边上!舒妤略略皱眉,攸的提着她,飞身上了自己的战马!碰的一声,将她往云清面前一扔,大声道,“我把她给你捉来了!你不是说喜欢她么,随你的便!”说罢,便立在一边,冷冷的环胸看着。
白江儿的哭声,响彻荒野百里,激起空谷回响。她刚刚流了很多的血,血的腥味,刺激着山林野兽的嗅觉。这样下去,不用我们杀反贼,虎狼,便也要出来围攻他们!
华啸浑身发抖,已经是说不出一句话来了!
我走前几步,一把掐住他的脖子,冷声道,“华大将军!你说,接下来,我应该做什么,来回报你对我的厚赐呢?”他的脸色由白转红,再由红转白,哪里还有刚刚大义凛然的样子!分明就是一个胆小鬼!
匈奴若然不是因为这些个首领这么懦弱,想来,以他们的兵力,将会是乱世众国之中最强的国之一!就是因为他们胆小怕事,才会落得当年要对东晋臣服的地步!
“匈奴之中,有你这种人的存在,当真是可悲可叹!”云清立在荒野土堆上头冷哼。
舒妤提起手里的剑,便在他的左颊之上,划了一道划痕,他惊声大叫。原野上,混着风吹树木葱茏的声音与白江儿的哭声,大家都不敢出声。
停下手,以剑尖就口,伸出舌尖来,舔干剑尖的血渍,冷笑着道,“引以为傲的俊脸,从此之后,便是你的耻辱!华啸,今日我不杀你,是看在白江儿的面子!从此之后,不要让我看到你这张脸!否则,见一次,杀一次!”舒妤说罢,便立起身来,一把提了他的头发,将吓得浑身发抖的他踢倒!拿刀乱砍,只听得哗啦一声响,脖颈溅起丈余高的血。血咕噜噜的沿泥土流,对方的匈奴兵刹时乱作一团!
舒妤撇了一个眼神,安平心领神会,拿了长长的铁铲,往他倒下着地的方向挖下去!不一会儿功夫,便挖出来一坑道,将他扔了下去!一身鲜红簇新的甲胄,被刀剑弄得破损!
被刀剑创伤口,是最痛的!而现在,泥土洗尽了他脸上的血渍,却也为他带来了新的危机!虎狼!虎狼对血肉本就最为敏感,刚刚白江儿已经在这里流了大量的血液,虽然没有直接流到泥土里头去,却足以把荒野里头深处的野兽全吸引过来,挤在辽阔的荒野入口处,对外观望!只要小小的一个导火索,它们便会发狂!
她的血液,无疑便成了野兽发狂的催化剂!一刹那的时间,她便被蜂涌而至的野兽团团围住!
她惊声大叫。已是吓得面无人色!安平适时将她从地上略略提起,不让她自刎,也不让她跑了,便这么用绳子捆绑!只要哪条野兽不高兴了,便能跃上来,将她分而食之!
“救命!救命!舒妤!我错了!我错了!我不应该鬼迷心窍,更不应该把你送到那人的别苑!救命!都是白家人要我害你!”她死命的哭着,双腿不停的乱踢,惊恐大吼着。
舒妤却把她慢慢的拉起,拉到一半,却又突然拔剑!她惊叫着,便这么被舒妤的剑耍着玩!
云清对我略略扯开唇角,背着众人对我翘起大拇指来,“干得好!”他以唇形对我道。浓浓的胡须,盖住他好看的唇。我记得,他没胡子的时候,是个很好看的男人!只是这些年却贪懒了!再不打理自己的胡子,显得有点乱蓬蓬的。
“舒妤!你不守信用!明明已经答应过不杀我二人!你却食言!,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来!!”白江儿嘶声大吼道,“师傅!你看看她!她怎么能连你的话都不听了!连答应你的事都不守信了!”
师傅慢慢的回过身去,跟她遥遥对立,“住口!自作孽不可活!若想活命还不趁早归降!!”
白江儿呜呜的哭着。伴着舒妤的笑声,交织成一篇动人的乐章!呵!这便是舒妤要的结果!不是要他们死!而是要他们生不如死!
“你身为汉人,竟和匈奴勾结,本宫奉昭北伐,讨伐反贼逆贼!汝再不归降,晚了些,休怪宝刀无情。”舒妤哈哈的笑着。颇有吾家有女初长成,力拔山兮气盖世的喜悦!哪里还有刚刚半分的威严!
舒妤心里不由的喜悦。将袖子慢慢的卷起,露出那朵血色的桃花来。汗水长流。左手,慢慢的将那朵桃花剥落了!
白江儿怔了怔,往前踏了一步,“怎么回事!”她大惊!“你的守宫砂!舒妤!”
白江儿大哭道,“师傅!舒妤已经是不洁之人!再也配不上任何人了!”说罢,便扑倒在地,浑身抽搐!血,从身下汩汩的流出!处子之血,竟是到现在仍未断绝!
舒妤调情道,“原来这个是守宫砂啊!还以为是画上去的,本宫每天都拿朱砂画,本宫早已怀有子嗣。”
随即吩咐安平,说道:“松绑,放她走吧!”
安平:“好!”
解绑后白江儿拼命跑走,舒妤拿了一把硬弓朝她射去,箭矢射中腹部。
舒妤咧嘴笑:“信用?本宫从不讲信用的!”
“杀了匈奴余孽!”
安平应声,跟着拉弓,长长的箭矢便往匈奴人直直的掉落!
“不要!救命!”匈奴人尖叫着,扑通一声掉落水面!鱼群见他掉落地面,哗的一声,全数往他的身边飞扑过去!他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便沉入了水底!
“啊!哥哥!哥哥!”匈奴人的哭声,响彻云霄!在慢慢变凉的夜风中,竟是显得那样的凄惨!
“安平!把他杀了!”我在马背上扬声道。
安平领命,跟于华二人抽出腰间的长刀,闪着寒光的刀刃,便这么凌空而去,劈砍卡住那枝尚在地面上头浮着的竹枪,二人合力,哗啦一声,便把他从江水底捞起,此时,我只听到他惊声的大叫。
“救命!将军!救命!将军!我下次再也不敢了!救我上来!救命啊!该死!该死!”我听得于华暗自发笑。略略皱眉。看来,他伤得不轻!
“要不要救他上来?娘娘!”于华回头对我道。
“谁也不许把他提上来!”云清怒声道,“你就这么提着!”
“可是娘娘!他的衣服都沾了水,有点重!”安平皱眉道,“这样下去,我怕我们的刀会吃不消!而且,下面的鱼蛇也在想吃他这块肥肉!”
“我说,叫你们就这么提着!提不动了,就给我扔下去!”云清怒喝着。
将士们随我冲锋,将匈奴人杀完!沿途男女老少全部劈了,大开杀戒,一个不留。
路途一村子,舒妤大开杀戒,匈奴小女孩在远处的马上头哭着。匈奴父母则在外头哭喊着。舒妤心里略略发笑,呵!这样很好!我就是要他们生不如死!
匈奴父母气得浑身颤抖,慢慢的蹲身下来,将小女孩扶起,虎目含泪,哽咽半晌才道,“我怎么能!我怎么能看着我的女儿,被人这么欺负啊!”言毕,不禁老泪纵横!
老匈奴人对匈奴将军说:
“舒妤是西晋的汉人,从来一言九鼎,既然已经保下他们匈奴,又怎么能食言,让自己在汉人中无法立足?背上个言而无信的名声!父亲一生对将军恩深似地,将军今后不能承欢膝下,已是大大的不孝,就让我为将军做最后一件事吧!打开西晋城门!灭亡晋皇帝!父亲!您对将军的恩情,将军永生不忘!日后,不管将军在外头生也好,死也罢,都会天天为父亲焚香祈福,祝愿父亲身体健康,长安永保太平!”小女孩含泪小声的说着。我知道,这便是我父女二人最后一次话别!
他略略点头,轻抚着小女孩的颊面,小声的道,“你素知我膝下只得这一个亲女,从小到大,你对她呵护倍至,把她看得比自己的性命还要重要!若然不是被逼得急了,可晋人竟对她出手?我也知道这个孩子从小就不长进,跟我没有半分的相像不说,就连她娘亲的一半胆色也达不到!本意是要将匈奴族勇士的身份传给她的,但却出了这种事!哪个父亲,不希望自己的子女好呢?将军,答应父亲自私的请求,将来,若然有朝一日,匈奴人落到你的手中,请你,护得她的周全,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