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漏偏逢连夜雨。
就在天元市的这场送行酒过去不到五天的时间,安澜又出现了一个震撼全县的消息。
县委书记郑浩南离开安澜县,任松江市副市长。
原县长卢德全任县委书记,原县委副书记赵世昭任县长。
“玉茹姐,我怎么感觉这些任免调整都是针对我的呢?”
县城一家餐馆的雅间里,许知远听到这个消息后特意来见沈玉茹。
沈玉茹吃了一口菜,撇了撇嘴:“你以为你是谁啊?市里还能专门为你的事布局?郑书记调走,是周鼎新和田力衡博弈的结果,松江市经济远比安澜发达,他去那里是关乎他今后发展的很重要的一步,是不可能放过这个机会的。这个机会要比他计划中的要早,也要更好!”
“可是,郑书记调走也就是了,那个卢德全当上一把,对咱们来说真不是一件好事情。”
许知远摇头叹气,觉得他的运气就像天上掉下来一个炸弹,刚好掉到了粪坑里,而不幸的是,那个粪坑就在他旁边一样。
沈玉茹自顾自地吃着:“那有什么,他卢德全还能把你怎么样?我爸再怎么的也还是一个省长,他要是敢对你怎么样,一样要他好看。”
“话是那样说,你都不知道,这个消息在泽水一下就传开了,别人看我的眼光都有些不一样了。”
许知远嘟囔了一句。
“我怎么不知道?”
沈玉茹给许知远夹了一个猪蹄子:“县里比你那边更敏感,我看到的人情冷暖比你更多,有的人都已经给我使脸色了,觉得我就是靠的表哥,表哥调走了,郑书记也调走了,我就是无根的浮萍了,可是那又怎么样,关键的时候,肯定要让他们长长眼睛的。只是可惜,我爸那边一般的事情是不方便说话的,一些小事要靠我们自己了,如果暴露了这层关系,以后你我的提拔都会备受关注,那可不是一件好事。”
“我明白!就是因为知道这样,所以心里才不平衡,可能是过惯了顺风日子,不太习惯逆境了。”
许知远点了点头,心里还算踏实了一些,只要不是针对自己布局的就行,以后自己小心一些就是,之前借着沈家的荫凉已经跨出了一大步,怎么说也都是一件值得庆幸的事情。
许知远并没有在县里过夜,而是吃完饭看看已经是下午四五点左右,他就开始往泽水返。
走到半路的时候,接到了筱雅的电话。
“许大书记,忙不?”
许知远一边开车,一边笑着道:“叫我大书记,你觉得哪大?咱俩之间就不用那么称呼,叫我知远就行。”
“知软?想知道你哪软?”
筱雅笑了起来,开始内涵起许知远了。
“你没上班?”
许知远没有接她的梗,而是直接问道,这家伙这么大胆地挑逗自己,肯定没在办公室。
“当然了,今天情况特殊,没上班。”
“那么说,你在团委还是挺有特权的啊,一个月有七天的特殊期都不用上班啊!”
许知远调侃起筱雅来,这段时间,筱雅有时候会跟他发一些微信聊天,反正说的都很随意,两人之间的熟悉度比之前要高上不少。
“瞎说,不是那个特殊情况,你来市里啊,想知道什么事情,当面说。”
筱雅在电话里发出了邀请。
筱雅这样一说,许知远就知道她肯定有什么事情,不然的话,不可能这个时候找自己,要是聊天打屁的话,更不能折腾自己一趟。
想了想,许知远就答应下来,往天元市的路上拐去。
差不多两个小时后,许知远和筱雅在一家咖啡厅里见了面。
“怎么了?看起来不太高兴啊?”
虽然筱雅装出很开心的样子,但是许知远一下就看出了她心事重重的样子。
“哪有?”
筱雅不承认,点了咖啡后,和许知远聊了起来,说了一番恭喜的话,因为这是上次到泽水镇表彰他之后的首次见面。
“恭喜你升任泽水镇的书记,你是咱们班目前发展最好的一个了。咱不喝酒,就喝咖啡庆祝吧!”
筱雅拿咖啡和许知远碰了碰。
许知远很是配合,喝了一口咖啡,问道:“说吧,到底什么事?”
“也没什么事,就是心里有些烦。知远,我跟你说一件事,市里边传我跟柳书记有绯闻,真是太冤枉了。我跟柳书记就见过一次面,有一次他到这边办事,碰巧看到的才说的话。外边也传,我的工作是柳书记给调动的,所以才有那么多流言传出来。”
筱雅一边捏着小勺搅拌咖啡,一边低头说道。
“柳书记在职的时候,别人都不敢说什么,可是他一调走,各种版本的东西都出来了,还有的人明着指桑骂槐的说我,嘲讽我没了主子,反正很难听的。所以,我心情也不好,这两天都请假休息了,知远,我的工作真的是柳书记给办的吗?”
许知远点了点头:“能这么快办完,肯定是柳书记的能量才能做到的,而且还把电视台的台长给办了,别人不可能有这么大的力度,除非一把手。不过,你干的是工作,不用听那么多有的没的,我不是也被传傍上了沈玉茹吗?而沈玉茹也是被传于柳生智有不可告人的消息。在社会里,这种事情就是捕风捉影,道听途说,谁要是在意了,谁就输了。”
听许知远这样说,筱雅猛地抬头问道:“那么说,你跟沈玉茹真的一点事儿没有啦?”
“啊,这个……”
许知远声音一停顿,筱雅的眼神就有些暗淡下来:“我就说呢,不可能一点事情都没有,外边传的,柳书记玩腻了沈玉茹,就把她下放了,沈玉茹又看上了你,为了弥补沈玉茹,他替沈玉茹提拔的你,后来又看上了我,就把我调到了团委,弄的我都有点信了。”
“你怎么可能知道的这么清楚?”许知远有些吃惊了,这些东西在私下里扩散是不可避免的,但是被当事者听到,却是不太可能的事情,一般谁能知道别人在背后怎么传自己的?
很少有人能知道。
“我当然能知道,因为别人就是当面这样骂我的,还骂我是骚货,是狐狸精,我当场就哭了。”
说着话,筱雅的泪水不争气地涌出,声音有些哽咽起来:“柳书记在的时候,别人什么都不敢说,对我还特别客气,柳书记刚走,那些人立刻就变脸,骂我的人叫刘鹤,还说我是抢了她的位子,不然当部长的就应该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