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柏年还想辩解。
党委副书记冯雍这个时候忽然开口:“各位同志,我发表一下个人意见。一,对顾大章同志的处理,是按照省纪委提出的意见进行的。二,是根据经开区目前现状做出的。我支持纪委的提议。”
“我也支持!”
市委常委政法委书记,兼公安局局长田野,继冯雍之后,也开始表态。
“终于还是到了表决的时候吗?”
田力衡脸色阴沉看着周鼎新:“周书记,就算表决有了结果,如果要拿掉顾大章,我也会保留我的意见,也会向省委省政府汇报,毕竟不管怎么说,顾大章同志现在还躺在医院里,没有足够的理由就撤掉他,是不合适的,也是对他不公平的。”
“好,那是你的权力,但是我们市委市政府必须要拿出我们的意见,会议结果出来之后,例行要向省里走报备程序,如果有不同意见,你尽可以反映。”
周鼎新毫不客气地说完,立刻环顾整个会场:“请各位同志都做表态发言吧!”
虽然原组织部长邹向东调走,季柏年顶替了邹向东的位置。
但是周鼎新在天元市常委中仍然拥有着相当的优势。
市委副书记冯雍、纪委书记廖东江、政法委书记田野、宣传部长夏令、市委秘书长徐静,再加上周鼎新本人,十一名常委中,六人投了同意票。
而田力衡一边,只有常务副市长邓辉、副市长韩羽博、统战部长陈富平,再加上季柏年,以一票之差终于未能改变结果。
“好,本次常委会会议,应到十一人,实到十一人,超过半数常委同意对顾大章同志的调离决定,由经开区副书记许知远同志暂时主持经开区工作。本次会议讨论结果有效,希望柏年同志尽快到省里报备,经开区的形势拖不起了。散会!”
做完表态发言,周鼎新简单总结了几句,就宣布散会。
这是周鼎新系的又一次胜利,不过周鼎新心里并不轻松。
他是党委书记,按说党委组织部应该是坚决站在自己这一边的,但现在的季柏年却与田力衡狼狈为奸,搞到了一起。
邹向东担任组织部长的时候,类似这样的事情,都是由他跟省里沟通,从来没有出过差错。
虽然这种性质的报备,一般都不会有问题,就算省里也不可能无视市常委会的决定随意拖延或者否定。
今天讨论的这件事情太过特殊了,经开区安排一个正式的管委会主任,根本就是省里的意思。
因而这次报备,多多少少带了一些不确定性。
回到办公室,周鼎新给许知远打了一个电话,把今天常委会的情况跟许知远简单说了一下。
“知远,先等等结果,如果顺利报备,市里就可以进一步研究顾大章后续岗位的问题,以及对你的任用问题,今天的议题主要是一个大的方向,并没有太具体,太深入,这种事情不是一次会议能解决的。你那边要注意,退资事件绝对不能继续扩大化,不要发生恶性事件,这是底线。”
周鼎新在稳定方面,给许知远提了具体的要求。
经开区的工作人员可以讨说法,但也仅限于此,如果出了别的问题,周鼎新本人也会受到影响的。
“表哥,放心,分局这边有人执勤,不会发生别的事情。”
许知远向周鼎新做了保证。
“那好,顾大章的伤势怎么样?听说在市里住院了?”
转而,周鼎新问道。
“表哥,他是昨天自行去的天元市中心医院,我已同院方联系,他受的是皮外伤,没有什么问题,他坚持住院,是扩大这件事情的影响。”
许知远把跟医院联系的情况向周鼎新简单汇报了一下。
听许远这样说,周鼎新才放下心来,顾大章是挺混蛋的,但是他的身份比较敏感,作为市委书记,周鼎新并不希望在他身上发生刑事案件。
“破案方面可有进展?”
周鼎新继续问道。
“目前还没进展,经开区主要道路都布置人员盘查,但是由于掌握的信息有限,暂无进展,这不,我也出来四处看看,希望能发现一些线索。”
许知远有些无奈地说道,他并没有撒谎,此时的他并没有在办公室悠哉悠哉地喝茶,而是一个人开着车,往西方搜索,即便知道不一定有什么结果,但是总比在办公室闷着要好。
“注意安全啊,如果不能尽快破案,对你很不利,今天常委会会议上,田力衡和季柏年一伙都表示你有做案嫌疑,说可能是你指使的。虽然他们拿不出证据,但是人言可畏啊!”
周鼎新叮嘱了一番就挂了电话。
许知远琢磨了片刻,给楚睿打了一个电话。
“抓捕情况有没有进展?”
“还没,这样做就是大海捞针,市局方面我已经联系过了,他们也参与了协查,但是目标不明确,难度很大。酒瓶也已经送往市局,提取指纹之后再进行比对,不知道结果能怎么样!”
楚睿那边的情况并不乐观。
“好,知道了,我现在也往西边去了,看看布控情况。”许知远故作很随意地说道。
“远哥,最好不要单独行动,对方有三个人,天不怕地不怕的,一旦碰到了,可别轻举妄动啊!”
楚睿急忙提醒道。
“没事,我沿着乡路一直向西,往松岗镇方向,就怕碰不到他们,如果碰到了,算他们倒霉。”
许知远说完这些话直接挂断了电话。
话是这样说,之所以打这个电话,许知远正是因为周鼎新嘱咐他注意安全那句话。
楚睿说的没错,对方至少三个人,他们连顾大章都敢打,自己肯定也不在话下,虽说真要对上了,未必就怕了他们,但是,许知远还是觉得稳妥一些好。
给楚睿打了这个电话之后,他那边肯定会派警力过来的。
自己的安全也能够得到保证。
不这样做的话,如果自己呼呼啦啦主动带着一帮警察到处查访,有进展倒还好了,如果没有什么收获,那会很丢人的。
但是,警察自己找来了,就跟他没关系了。
车辆行驶在乡道上,许知远最希望能看到一辆绿色的霸道迎面驶来,但他很清楚,这种可能性几乎为零。
凶手做案之后,肯定会派人出来打探消息,发现警察在盘查同类型车辆,那辆霸道肯定不敢堂而皇之地上路。
许知远推测,对方有可能把车辆隐藏起来,这样的可能性是存在的。
还有一种可能,歹徒还有可能给车辆重新喷漆或者贴上别的颜色的车衣,这种可能性也存在。
但是,一旦查看行驶证,马上就露馅了,那样就更此地无银了。
至于从小路走,那肯定是不可能的。
就算车辆上了小路,要想离开经开区,最后还要上大路,大路不知道什么地方就有哨卡拦截。
如果闯卡的话,一个电话出去,前面肯定就有人重点拦截。
分析得很透彻,但是想要找到目标车辆,许知远还是觉得很茫然。
车辆开出十多里后,前方是一个十字路口,许知远很熟悉这里,他曾经途经这里好几次。
路口处,停着一辆出租车,一个男的和三个女的在车边一起朝许知远招手。
看司机的手势,应该是车坏了,有求援的意思。
许知远找凶手的事情是有一搭没一搭的,反正也不着急,就开了右转向,把车缓缓停在了路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