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茹说起奶奶的病情,许知远认真听着,暗暗记在了心里,不时地插嘴问上几句。
即便沈玉茹不是医学专业,对老人家的病情说得不那么详细,也不那么透彻,但她的介绍还是让许知远有了个大概的了解。
这段时间,沈玉茹在泽水镇没少操劳,又没按时吃药,身体不是很好,说了一会儿就昏昏沉沉地睡着了。
这也是她感觉到自己状态不佳,无法长途开车,才找许知远过来当司机的原因。
后来许知远也没有打扰沈玉茹,车开得又快又稳,也是想让沈玉茹好好休息一会儿。
快要下高速的时候,沈玉茹终于醒了,这一觉睡得很沉,醒来之后整个人都精神了不少。
“这么快?”
看了一下表,比她预想中的时间还要提前不少。
“速度一直快,但是没有超速,能抢一点时间是一点时间。”
许知远灵活打着方向盘,正在连续超车头也不回地应道。
沈玉茹本来是想夸夸他的车技不错,看看路上车多,也就不再说话。
下了高速,按照沈玉茹的指点,车辆开往省城的市区,期间沈玉茹打了个电话,询问奶奶的情况。
放下电话,她的情绪明显有些低落,许知远从她的对话中能听出来,老太太的情况很不好。
他的速度又加快了几分,途中路过一家医药公司的时候,许知远临时停了一下,占用了两三分钟的时间,出来的时候手中多了一个小箱子。
车辆继续前行,沈玉茹神情黯淡地问:“买的什么?奶奶现在应该不需要什么补品了。”
“买的银针,看看能不能给老人家针灸一下。”
许知远说道:“临走的时候,不知道是这个情况,我自己的针在宿舍里。”
“你还有自己专用银针,那你的医术不是很高明了?看你履历并没有上过医科类大学!”
沈玉茹惊讶地问道。
许知远一边再次踩下油门,一边回答:“科班毕业的算不了什么,我其实从初中开始就跟随一个隐世高人学习医术,一直学到大学毕业,要说没有上医学类大学的原因,是因为我师父不让,说那些都是小儿科,学不来真东西。”
“你那位隐士高人的师父呢?他在哪?”
沈玉茹闻言眼睛一亮,急忙问道。
许知远神色瞬间黯淡下来:“我师父被人迫害死了,那个人很有权势……希望有一天我能让老人家……瞑目!”
“可惜了,等有时间你和我详细说说……”
沈玉茹没有多问,脸上却露出了失望的神色,如果那位隐世高人还在,多少也是一分希望啊!
许知远也没有多说什么,师父的事情跟别人说没有用的,真心帮自己的人,其实也帮不上,不想帮自己的人,还可能把秘密泄露出去,对自己不利。
车辆在市区行驶了有半个多小时后,沈玉茹往前面一指:“就那里,从大门进去。”
看着沈玉茹所指的方向,不禁一愣,那里是一大片别墅区,一看就是非常上档次,在省城里也绝对数得上数。
而且,更让许知远感到震撼的是,别墅区门口还有两个站岗的武警,正身姿端正地站在那里。
“这个正门?”
许知远不确定地又问了一句,沈玉茹轻轻嗯了一声,从皮包里掏出了一个证件摇下车窗,朝站岗的武警晃了晃。
两个武警什么也没问,立刻敬礼,前方的电子栏杆感应到车牌号,自动抬杆放行。
“这……这是什么小区?保安整的和武警似的。”
许知远试探着问道,实际上他从肩章上看出来了,这的确是真正的武警。
“这是省委大院,别跟没见过世面似的,那个是真武警。”沈玉茹紧绷的神情竟然被许知远逗笑了。
“哦,省委大院,真没想到。”
许知远感到了一声,再没说话,的确,他真的没有想到,沈玉茹的背景竟然这么深。
最终,这辆普普通通的朗逸在别墅区里绕了两下,就来到一座规模不小的独栋别墅前。
此时的别墅外面已经停了二三十辆毫车,还有人在外面逗留聚集。
沈玉茹匆忙打开车门,跳下车,问迎面过来的一个青年:“奶奶怎么样了?”
“姐,你来晚了,奶奶已经深度昏迷,生命体征稳定下降,医生说再次醒来的希望很渺茫。”
青年声音低沉地说道。
“深度昏迷了?”
沈玉茹一愣,急忙往别墅里跑,跑了几步忽然想起了什么,回头大声招呼:“知远,知远,快来,拿着箱子。”
许知远不敢怠慢,急忙提着箱子跟了上来,进入别墅的时候,刚好碰到一个中年男人从里面出来。
沈玉茹只是和那个人点了点头,就过去了。
许知远与那个人擦肩而过的时候,忽然感觉这个人有些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
隔了几秒他才猛然想起来,那个人是柳生智。
天元市市委书记,柳生智。
与沈玉茹传出绯闻的那个市委书记柳生智。
有几次,许知远在地方电视台上看过他到下边视察的画面,所以有一些印象。
怎么?
都不避人了?
许知远无暇多想,快步跟着沈玉茹来到一间卧房。
床上躺着一个紧闭双眼的银发老太太,各种仪器摆在房间中,脸上还带着呼吸罩。
床前围绕着十几人,有男有女,神情都很悲戚。
床边上还坐着几人,沈玉茹进来,直接拨开前面的两人,来到床前,先喊了一声奶奶,没看到回应,眼泪就掉了下来。
坐在床边的几人站了起来,其中一个中年人朝沈玉茹点了点头:“到底算是看到最后一眼了,只可惜,你奶奶看不到你了。下了三次病危通知书了,医院也无能为力,按你奶奶的意思,要在家里走。”
“不,不,奶奶不能走,知远,知远,你快过来,看看还能不能救回奶奶?”
一向镇定的沈玉茹显得有些无措,呆了一下,回头招呼许知远。
许支远从床头的医学检测器上收回目光,快步过来,放下小箱子,来不及多说什么,轻轻抬起老太太的胳膊,手指搭在脉搏上开始把脉。
那中年人看了一眼许知远,问沈玉茹:“是你请的医生?”
沈玉茹道:“是我那的党政办主任,也学过医。”
“玉茹,你真是胡闹,你奶奶的病多少名医都看过了,就别让无关的人来打扰她最后的安宁了。”
旁边一位颇有气质的中年女人闻言,埋怨起沈玉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