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天赐的大酒店其实不是没有出路的。
为什么现在有这么多民宿?旅游嘛,旅游成为一个载体和出口,但是要注意的是,旅游注重的是身心灵的放松与回归。而梁天赐的五星级酒店,经营思想还是过去那种带着所谓高端大气上档次的思维去做,以前我没资格去评判,但是经过这一年多的摸石头过河,发现趋势完全和以前不同了。五星级大酒店经营时候的那种“端着”,以前刚开始讲究排场的时候就ok,现在可能就是要命的了。
独自回到宿舍,洗漱一番之后,刚躺下刷了刷手机后又爬了起来,胃里有点撑着。正常饮食的习惯养成后,突然某一天晚上要加班加点的,换作谁都不习惯啊,更别说我这个四十不惑的胃了,就是觉得有点堵着难受,按照广告所说的,那叫胃动力缺乏,怠工啦!
出去走走有助消化。穿过灯光不是太过明亮的小巷,回到度假村,又不想去那灯火通明的大堂,于是往西边寂静人少的地儿走去,我想步行上山,然后从东面走下来,基本这顿烧烤就能消化了。刚走过已经下班的大榕树位置,还没踏上上山的小径,就听见蚝壳屋侧面有人在聊天。
人有时会有很奇怪的行为,我也是凡人,不会免俗。在夜里有谁会躲在这旮旯位置聊天呢?一定会有些刺激的话语甚至动作出现的吧?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我蹑手蹑脚的如同一只猫一般绕到蚝壳屋的另一边,还将手机调成震动,就靠在有点硌人的蚝壳墙边,屏住呼吸,想听听有什么刺激我整个人的内容。不能否认的是,这个时刻居然勾起了我有点阴暗的小心思。
原来是两个人躲在这里聊天。隐隐的看见原来是我们住房部的员工,这一男一女他俩身上的制服很是显眼,在后背正中和前胸左边的勒马logo和编码是荧光的,这是当时设计时候我要求的,因为我觉得我们度假村太大且分散,难免夜晚会要在客户需要服务时候在户外走来走去,如果没有荧光的制服怕撞着了也不知道,所以在设计的时候,logo是荧光的,为了彼此的人身安全。女性的是类似粉红荧光的,男性的是淡黄荧光的。现在我眼前的就是一红一黄。
如果在夜里一男一女出来聊天,八九不离十就是情侣或者是夫妻了,具体是情侣还是夫妻,我不了解住房部的实际情况。
男的说:“小爱,和我一起跳槽去铜钱岭吧!人赖老板亲自邀约的。”
女的说:“小侠,你觉得可能吗?老板亲自邀请你跳槽?我和你是什么啊?不就是住房部的服务员而已?你比我高一点,领班。我怎么觉得你说的有点虚幻呢?再说了,现在在度假村这里不好吗?工资待遇稳定,也有晋升的机会,你不觉得有点像胖东来的感觉吗?多少人想进来也进不来呢!我和你这样的文凭,能拿到这样的待遇,我很知足了!我不想过去。”
男的说:“在这里不是不好,也不是没有晋升的机会。可是,铜钱岭那里是新的度假村啊!一过去就能以管理层的角色站稳了不好吗?人家赖老板还要我过去给新招聘的人培训呢!”
女的说:“我就是不想过去,我家就在这村里,你家在隔壁村,其实在这里多好啊!就算你有意见和建议,都会有反馈的。我喜欢这里。要去你去!我不去!其实我觉得你真的要去,就去吧!我不去呢,起码是稳妥一点,万一铜钱岭那里不靠谱的话,起码我还在这里有一份稳定的收入啊!你不想和我结婚吗?”
男的说:“这样啊?我自己过去,那么不是一天都看不到你了?不习惯!”
女的说:“就在对面呢!还不习惯!不过,你真的过去的话,按照公司的规定,可能你就很难回来现在的岗位了。最主要的是,你现在还在合同期内呢!”
男的说:“我过去就是管理层,怕啥?!对了,你有整理过度假村的执行内容吗?我要完整地那种。之前萧总还现在的朱总都没有给完整地执行内容过来,都是每周分派工作内容的。我过去得和别人培训,要列出来给人家看到的。这也是赖老板的要求呢!”
女的说:“你看看你,叫你将每周工作计划整理好你就是不听,这下好了,要一个完整的执行内容是很难的。我试试整理一下吧!”
男的说:“那就好了!爱,我感觉到你的衣服里里外外都有点乱,我来整理一下可以不?”
女的说:“别这样,现在在度假村里呢!说不定待会儿一下子摄像头就拍到了。走吧!下了班还不出度假村,待会儿朱总看到打卡记录会打电话过来问的,公司的规定不能违反。”
等两人走了出去之后,我才敢喘气。等回过神来,就觉得赖永昌这人不厚道啊!悄悄地挖人。不用说,刚才在夜市里梁天赐说的自己酒店是银海湾酒店业里的黄埔军校,说明他也受到了冲击。现在好了,轮到我了。
其实就算在合同期里,员工硬是要走的话,我也不会留,我也知道硬留是留不住地。杭州的不是深圳的更不是德国的那个老马说过,如果一个员工要跳槽,说明两个问题,要么是钱不到位,要么就是伤了心。刚才两人说的,我反而觉得是第三种情况,当诱惑足够大的时候,钱就不是问题了,心也不是问题了。
我再也没有上山的心思了,直接去了大堂。大堂依旧灯火通明,那种柔和的通明,有一种慵懒的调子,度假村嘛,本来就是要让人一进来就放松的。
老朱一见我,回头看看墙上的时钟后对我说:“林凡,这个钟点,不像你出来的时间呀!”
“那我该什么时候出来?”我笑了,“我现在改成昼伏夜出不行吗?你看看我的眼,瞪大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