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小飞的咄咄逼人,其实也是对事不对人。我们都知道,只有老朱和张小飞接触的时间最短,应该不是太过了解他的为人。他看着眼前这位三百斤重的大胖子股东,抹汗的动作就已经反馈出他感受到的压力了。
紫萱的太极推手是极为绵软但到位的,她见到老朱除了一额头汗,马上笑盈盈的化解:“老朱,你这么多汗是干啥啊?不愧为汉子!出汗的汗哦!其实小飞啊,看上去是凶神恶煞的样子,其实心地很有爱的。你可别被他那体重给震撼到了啊!他啊,和我们一样,就事论事!你放轻松一点。”
张小飞这才反应过来:“我?我很凶神恶煞吗?我吓到你了,老朱?不是吧?”
我哪有不趁机补上一刀的道理:“是啊!你不凶神恶煞谁凶神恶煞?你没吓到老朱谁吓到老朱?不是你,难道还是我,或者是紫萱?你说说,你们说说,大家给评评理,是不?”
紫萱掩嘴而笑:“林凡,你这新鸳鸯文学体的排比句还真的运用得不错啊!一句接一句的。不听一半不听一半的,还以为腻在演话剧什么的。”
我再接着说:“老朱,别看小飞凶神恶煞的…”
“还来啊!我可不乐意了啊!”张小飞看来还真的有委屈了,但那外貌看上去还真的让不明就里的有点发怵。
我说:“我的意思是,小飞呢,也是就事论事的主儿。正如他说的,在我们这里,你是有理儿的主儿,你就老大,否则呢,乖乖接受。”
老朱如释重负:“我可没说我不接受啊!大家指出我们工作中出现的bug,对于大伙来说都是好事。关于保安巡逻水库安排这方面,我确实疏忽了…”
“各位,我也有责任,毕竟是我和老朱一起负责这方面的工作的。”萧坚的语气也很诚恳。
我指指萧坚:“哟哟,怎么了?抢着承认错误啊!该奖励的时候奖励,该罚的时候也要罚。老朱你继续说。”
老朱说:“保安人手呢,在岗位人员基数的配置上基本上是足够的。但是有个问题,哦,算是苗头吧!我本来是想将这状态在试业后上报的,没想到第一天就差点出了大篓子,现在上报也不算迟吧!就是在保安队伍中,我们自行招聘的和公司之前承诺要优先招聘思壁村的人的比例基本是11,不过呢,我们自行招聘的保安人员相对于思壁村的保安人员来说,听话和执行到位这两点做得很好,而思壁村的保安呢,有些是从原来村里的八保安队里转过来的,习惯了不太受到规则约束的工作状态,在没开始试业之前我就已经和萧坚将规则的执行坚决了很多,迟到早退、上班摸鱼和岗位规范不到位的,都一一记录在案,然后交由财务进行每个月的罚扣。结果呢,有人就开始以村民的身份来上岗了,这样的风气,我觉得有点蔓延的苗头。所以,在派驻保安人员在不同岗位的时候,可能责任心就有所缺失了。而这种苗头,我和萧坚不敢贸然判断和确认哪些人是有这样的状态。我也考虑过这一点,所以大坝的巡逻重任,就交给了阿飞和阿基两兄弟了,因为只有这两兄弟,人手一定是不够的。我是想着现在只是试业,就像看看实际运行的状态是否能达到预期了。在监控方面,问题应该不大。萧坚,你说是吧?”
老朱说完这一段,真的就如释重负了。看来他的角色扮演在我们项目里还是没有完全释放出来,多少都带着之前工作的影子,而之前工作的影子现在判断,是阴影而不是倒影更不是倩影。
萧坚也点头,并且加了几句差不多的话来辅助和佐证老朱所说并非夸大。
这个问题也是我一直担心的。为什么古人有“千里长提毁于蚁穴”的说法呢?当然是经验教训了。我从来不认为保安工作不是重要的,而是很重要甚至是排名在公司中几乎和财务相提并论的,这点有点和现在的中考差不多,体育占比很高,体育老师的待遇和地位也开始很高了,而在这之前,中国的体育老师尤其是中学里的体育老师,很多时候都身体不好,老是请病假,而数学老师都很通情达理明白体育老师的身体不调好,所以体育课的课堂基本上都给了数学老师占领了的,不然怎么在网上会有“你的数学是体育老师教的”这个梗呢?其实出处就是数学老师比较喜欢使用体育老师的课而已啦!现在我们的保安队伍就是现在中学里的体育老师,地位很重要。而我,从来都很重视这一点。但是,用思壁村的村民来当保安,也是项目当初要运作的无奈之举,没有人逼迫我也这样做,但是我必须主动这样做以换取思壁村对我们项目的认可,当然了我这么主动做这种姿态,虽然是有点无奈,但是不代表我就没有后着啊!可是现在,这种做法的后果终于开始显现了,这肯定不是我们公司愿意看到的局面,我们要做的一定是防微杜渐,如果这种苗头来势汹汹的话,即便有后着,应付和消灭起来,也是有点够呛的,我不怕实际局面的不利,我怕的是人心的渐变,而且是隐藏版的那种。
老朱和萧坚一说了这个问题后,张小飞的嘴角动了动,没再发言,而是看着我。而龙凤哥则说:“凡哥,我们最担心的事儿是不是开始露出苗头了?该怎么处理?”
紫萱则推断结论:“就是已经开始露出苗头了,甚至是处于茁壮成长的黎明阶段了。林凡,你说说你的想法。我的原则是:我们的立场不能松动。”她这么说,就是一种表态,不为不作为的人妥协,我知道她有壮士断臂的决心,从来都有,从她考大学开始时候这种坚决就从来没有在她心里退缩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