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1章 被格式化的贾宝玉

走在前面的贾政听得后面那肆无忌惮的张狂笑意,皱了皱眉,心里悄悄叹气:之前虽然知道此人风流不羁、乖张难驯,但以为那只是年少轻狂,如今既然能够高中状元,那么应该已经转变了心性,可是没想到竟然比之之前还颇有不如呢……林如海那等惊才绝艳的人物,竟然有这么个不着调的儿子。水印广告测试水印广告测试

贾赦倒是没什么想法,事实上他还颇为庆幸:满朝都知道,新皇自律内敛到油盐不进,但是他却有这么个酒色财气样样精通的救命恩人,这可是个为新皇表忠心的突破口。

不知不觉,几人已经来到了贾母的院子外,不管怎么“相见恨晚”,规矩还是要守的,刘煜整了整仪容,恢复恭敬的肃色,进去给那位一品诰命的史太夫人请安问候。

因有外男,迎春探春惜春自是不在这里,王熙凤再泼皮落魄儿户,这不会在这种场合出现。因此现在,贾母下手的绣墩儿上,只坐了眼儿红红,一看就是哭过了的林黛玉。wutu.org 螃蟹小说网

贾赦等人进来,众人该起的起,该坐的坐,按着辈分身份一一问好,刘煜悄悄瞥了一眼睁着一双红红兔儿眼的小林黛玉,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看这样子,老太太该是提起林如海了,这不是招林黛玉哭么?就是看不出来林黛玉的羸弱,也该听说过她大病初愈,身子禁不起。刘煜倒是忘了,他自己这一路上最大的乐趣就是逗小林黛玉,看她变脸。

刘煜一边如是想着,一边带着微笑向贾母送上自己的礼物:“这些只是一些普通的仪礼,老太太见多识广,可不要嫌弃。”

鸳鸯接过嬷嬷手里的盒子,递到贾母面前。略略打开一些,贾母看了一眼:三支身圆须长,用红线扎着的,上好的山参。

“煜哥儿真是客气了。这么大的参倒是让我开了眼呢!”这几年刘煜和贾府之间的交情虽然不算深厚。但因为有着贾宝玉这个纽带,表面上双方都还过得去。至少保持着最基本的人情来往。贾母摆摆手示意鸳鸯可以将那盒参放下,捧出自己的回礼,“煜哥儿如此大方,倒叫我这老太太不好意思了。我也没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这小扇子就送给煜哥儿玩儿吧。”

刘煜起身,先揖礼,才从丫鬟手里接过贾母给自己的“回礼”:一把唐朝的折扇,打开看那层层叠叠折折皱皱的山水烟云,刘煜在心中轻笑:也算是件稀世珍品。

刘煜也给贾赦贾政备了礼,当然一众长辈都得回礼,还得回两份——林黛玉还在那儿不是?

林黛玉端坐在一边的绣墩儿上。听得一众男人你来我往暗藏锋芒的对话,默默抿着唇儿,一言不发。

终于说说笑笑寒暄完了,贾母笑着打发一众男人“到前面忙你们的大事儿去”。自己牵着林黛玉的手不放,另一只手细细揉着林黛玉那白白的小脸儿,似是感慨万千:“让外孙女儿陪我一会儿,这么多年一直都在我身边,猛地不见了两个多月,真是怪想的!”

刘煜眼光不自觉地流转:这老太太是个难缠的,她在和林黛玉独处时,必然会大谈特谈女儿贾敏和女婿林如海,极有可能准备唆使林黛玉主动留在贾府,甚至还可能有心思让林黛玉主动表露出和贾宝玉结亲的态度!论心计她倒比这家的男人们略胜一筹,可是眼光却窄了些——现在的贾家,可没有跟林家平等对话商议联盟的资本。

林黛玉被上辈子一直疼爱自己、却最终弃自己而取宝钗的外祖母揽在怀里,心里的苦意慢慢泛滥开来,眼圈儿不由更红——当然这副模样看在刘煜眼里,就分分明明是林黛玉自己也不愿意留下,还受了不少委屈。

于是,刘煜笑道:“老太太,宝玉怎的没出来?”

闻言,贾家众人都面露难色,贾母哀叹一声道:“哎,真是造孽啊!宝玉忧心他姑父的病情,又恐黛玉行路艰辛,以至于在黛玉走后的一个月就大病了一场。病愈后竟然忘却了前事,请来的高僧说这是因为慧极伤心、至情伤魄……好在他虽然忘却了一些事情,人却还聪明伶俐!来人啊,快把宝玉叫来!”

鸳鸯应了一声,赶紧退下,亲自去喊人——老夫人特地让她亲自去,可不就是再三提醒宝二爷,千万别在林家面前犯了癫狂么?

贾政更加心急,他那儿子现在是什么德行,他最清楚,以前虽然有些纨绔,但总归还算是正常的世家弟子,可自从病愈之后,竟然口不择言的说那些热衷功名的人是“沽名钓誉之徒”、“国贼禄鬼之流”;又常说“女儿是水做的骨肉,男子是泥做的骨肉。我见了女儿便清爽,见了男子便觉浊臭逼人”!后者虽然出格,但也能让人接受,但前者却简直是得罪了全天下参加科举的士子!这样一个出门就得罪人的逆子,贾政是真心不想让他出来见人!

而林黛玉,听到“贾宝玉”三字,身子不由颤了颤,心中猛然涌出一阵深沉的悲痛,不仅悲自己的一腔痴情敌不过风刀霜剑,她更是想起了最后亲眼所见的,贾府大厦倾倒,举家竟然只剩探春一个好女儿扛起悲痛的和亲希望;外祖母亡故,凤姐姐心力交瘁而亡,只换得一卷破席在漫天飞雪中裹身,身怀六甲的宝钗在寒灯下掩面哭泣,披着大红披风的贾宝玉却在漫天白雪中跟着癫狂的一僧一道飘零而去……可悲的命运,谁能改变?自己游魂一缕,贾宝玉也显然没有这个担当……

林黛玉还在魂游天外,不足十五岁的贾宝玉已经随着鸳鸯进来——看来刚刚鸳鸯的叮嘱起了效果,抑或是贾政在这里贾宝玉不敢造次,贾宝玉规规矩矩地拜见了诸位长辈。

在贾政的训斥下,贾宝玉走过去正准备对着刘煜行同辈之礼时,忽然愣住:眼前之人生得眉清目秀、俊朗非凡,举手投足间还带着掩不住的风流倜傥之感。绝无士大夫那种刻板的庸碌世故——贾宝玉一下子对刘煜产生了十足的好感,不禁亲近一步,笑问:“敢问这位哥哥怎么称呼?”

贾宝玉这是……失忆了?!刘煜眯了眯眼睛,他完全看得出。贾宝玉并不是在装样子。他是真真正正的“初见”自己!结合贾老太太刚才说的贾宝玉出问题的时间,刘煜猜测。这可能是天道为了配合林黛玉这位“世界之子”的出世而有意在调控一些不稳定因素。这几年被刘煜阴的死去活来的贾宝玉显然不符合天道的设定,于是,他就被“格式化”了?!

想了想,刘煜轻描淡写的报了姓名。然后伸手把他拉到林黛玉面前,指着林黛玉给他介绍:“这是林黛玉,是你的表妹。”

因为林黛玉被贾母拉着,又刚好被刘煜遮在身后,贾宝玉此时一看,顿时痴了,好一位神仙般的妹妹!

林黛玉本就有着那丝不胜柔弱的风流气度。此时心中感慨万千,那双含情的眸子更是如怨似怒,欲语还休,贾宝玉看着更痴。忍不住上前一把握住林黛玉的手:“这个妹妹,好像……在哪里见过!”

林黛玉听得这句跟上辈子毫无差别的话,心中一阵悸动,刚想说些什么,面前贾宝玉那激动的俊秀面庞忽若恍惚起来,林黛玉只觉自己眼前又浮现出年纪轻轻就守了活寡的宝钗,耳边也仿佛传来那低低的哀泣……被贾宝玉握住的手只觉一阵生疼,林黛玉慌忙躲开,下意识地避到一边。(.)

“妹妹……”林黛玉的反应把贾宝玉吓傻了,也让贾母等有心人的脸色一僵,刘煜,站在人后,嘴边挑起一抹冷笑。

“宝玉,你这像什么样子,妹妹远道而来,你别吓着人家!”贾母嗔怪着,转而看向刘煜,笑道,“贾宝玉忘却前尘后,性子有些单纯,煜哥儿还请别见怪。”

贾母的圆场显然起了作用,现场的僵硬气氛渐渐扫空,众人围着欣赏贾宝玉那块通灵宝玉,可是——忽然,贾宝玉凑近细看林黛玉的药玉,眸光流转,莫名含情,下一句话想也不想脱口而出:“原来妹妹也有玉么?正好,咱们凑一对儿,天上地下,哪儿都不孤单了!”

众人聚在一起看通灵宝玉,贾宝玉免不了问林黛玉是否也有玉,想着上辈子自己的一句“没有”让贾宝玉险些摔坏了这命根子,林黛玉连忙捧出刘煜送她的那块药玉,示意自己也有——可是,谁成想,贾宝玉竟然凭空冒出这么一句“痴话”来!

闻言,林黛玉又一阵震颤,贾政气得全身颤抖、厉声呵斥:“你这孽障,胡说什么呢?”

贾宝玉这才想起贾政也在这里,顿时吓得宛若受惊的鹌鹑,抓着贾母的胳膊就往老太太身后躲,一脸的惊恐配着少年的稚嫩,让贾母顿时心疼,转而呵斥贾政:“这么大声做什么?好好的哥儿给你吓成这副模样!”

“母亲……”贾政尴尬又难堪,愤怒又不知所措。

刘煜暗自摇头:这上千世界的天道对于世事的掌控能力太强了,居然可以直接干预到个体身上。看来自己这几年的功夫都白费了,“格式化”后的贾宝玉已经恢复到了初始设定,要想顺顺利利的从他身上得到“缺失法则”,怕是只有依靠林黛玉这个世界之子了!

贾赦和贾珍,不知道是明哲保身还是不想引火烧身,都恭敬地垂着眼睛,没有一个搀和进这祖孙三人的对峙。

贾政越想越气,若不是还顾及着刘煜,很可能当场就要抽贾宝玉一顿。贾母看得分明,跟老母鸡护崽子似的紧紧护着脸色青白、瑟瑟发抖的贾宝玉……林黛玉这辈子头一次进贾府,就在这尴尬的气氛中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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鎏金的香炉婉转出淡淡的紫烟,袅娜而上,风流婉转。林黛玉默默卧在自己的绣床之上,想着今天贾宝玉那句“正好咱们凑一对儿,天上地下,哪儿都不孤单了”。

晶莹的泪水渐渐沾湿了枕头。林黛玉忍不住低低哀泣——她何曾不想“哪儿都不孤单”?可是她不想再次经历偷龙转凤的悲剧,不想再作为一个棋子甚至是弃子被人任意欺凌,不想看到冰天雪地中脸色灰白的凤姐姐,不想看到远嫁的湘云、守寡的宝钗和出家的贾宝玉……如果一心向往的爱情只有这样的结果。她宁愿不要……

却说那贾母。自林家兄妹走后,又气刘煜不给自己面子。又恼林家财产归了“外人”,又担心林黛玉同自己离了心,不悦了好些日子,直到宫里传来消息。贾元春晋封贵妃了。一时间,荣宁二府都欢喜起来,梳妆打扮大肆庆祝,荣国公府的下人们走在大街上都趾高气昂起来。

胤真在和充满恶趣味的刘煜商议后,明旨表示自己以孝治天下,故而允许妃嫔回家省亲,贾府闻此更是欢喜。摩拳霍霍要建起园子来。又有贾母想着这是个好机会,如今贾府是皇上唯一贵妃的娘家,量那还在丁忧的“林煜”不敢轻视,是以打发了人要接林黛玉。

刘煜打发了来人。先去找自己妹妹。将林如海留下的田庄店铺奴仆等一应成册,都交给了林黛玉。林黛玉看的心慌:“哥哥这是何意?”

刘煜使个眼色,高姬娉最是会察言观色,当即就带着雪雁同紫鹃出去了,刘煜这才道:“我想同妹妹说两句掏心窝子的话,又怕别人担心我是准备独吞家产,有意说那府上坏话,所以先把这册子交给妹妹,也好叫妹妹信我几分。”

林黛玉忙道:“哥哥这是说的什么话,我自然是信哥哥的。”

“妹妹信我,我也就不瞒妹妹,妹妹这亲外祖家,规矩太过稀疏了。”因为顾及天道对贾宝玉的干预,刘煜索性也就不提之前和贾宝玉之间的交情,权当是今儿个才接触。他喝了口茶,轻声道:“前些日子我同妹妹一起去他们家,开的角门不说,父亲才没了几天?他府上各个穿红着绿的,酒戏丝竹无一不落,心里可有把我们当亲戚?”

刘煜不说还好,一说起来,林黛玉又想起贾敏去世时,凤姐贾宝玉皆是一身大红,忍不住悲从中来,又落下几滴泪。

刘煜并不劝她,只递了一方手帕:“再者说,我听说那薛家也住在荣国公府里头,他们家的姑娘同贾家的姑娘一块养着,竟有那婆子说什么薛家姑娘端庄漂亮,其他姑娘拍马不及的。好妹妹,我只同你说一句话,这薛家的人品怎么样,你看哥哥我在外头居然都知道了他们家姑娘的底细就知道,绝对是个眼皮子浅薄的。士农工商,商贾最是低贱的,他荣国公府里头正经的公侯小姐说是比不上商贾家的女儿,我林煜却不忍心叫林家的嫡女被拿来同薛家的姑娘放在一处叫人说闲话!好妹妹,你听我一句劝,若是要去荣国公府,你只当自己是客人,可千万别把自己的名声给打上荣府的签!”

不论是哪个时空的林黛玉,自小都是被林如海娇生惯养大的,林家书香门第,自然恪守礼节,虽在贾家过了几年,贾母溺爱贾宝玉,把那男女七岁不同席的规矩抛开了,但林黛玉到底是知礼的,又有重生一世的经验教训,如何不明白刘煜这几句话都是为自己好?她前世住在贾家,不少下人嚼舌头说她一纸一草俱是贾家的,不及那薛宝钗大方识体会做人,又有人排她小气,早受了一肚子的委屈,可叹自己是寄人篱下,这委屈也说不得,如今听了这有着至亲血缘关系的哥哥的一席话,哪里还忍得,只扑到刘煜怀里痛哭起来。

见林黛玉这个有着重生经历的小女人对自己如此亲近,刘煜就知道自己这段时间以来的潜移默化不是无用功,虽然他对林黛玉的心思更多是利用,但也真的将自己摆在了“哥哥”的位置上,怕她哭坏了身子,当下小心劝慰了几句,又命高姬娉进来给姑娘梳洗打扮。

林黛玉要把帐册子还刘煜,他也不收,只道:“这左右也是咱们家的东西,我一个大男人拿了像什么样子,还是妹妹学着打理吧。只是妹妹,这些都是父亲留给你的念想。是父亲的一片慈爱心意。你自己好好守着,别辜负了父亲。”

林黛玉是剔透聪慧的人,如何不明白刘煜的话?又思及前世今生父亲还未断气之时,贾琏便张罗着要变卖林家田产的事。心里只觉得恶心。连着一直疼爱她的贾母,也暗暗地疏远开来。

是以贾家派婆子来请。也不用刘煜开口,林黛玉自己就回了好几回。贾母原先只道是刘煜从中作梗,谁料一问,竟是紫鹃出来回话的。心道不妙,这玉儿估计是同自己离了心了,也顾不得什么,叫贾政亲自去下了帖子,邀刘煜过府喝酒。

荣国公府里头的管事周瑞亲自去送帖子,谁料回来却道:“林家大爷是在家里,可是小的没能进厅里。门房的说,今儿北静王爷来了,林大爷陪着北静王,吩咐了有事也不许进去回禀。”

贾母自视是当朝唯一贵妃的祖母。身份甚高,见那林家迟迟不来道贺,心里早是怨恨,只是面上不显罢了,但到底不敢拿自家同北静王去比,又揣测刘煜何时同北静王交好,一时半会儿也拿不定主意。

倒是那王熙凤最是精明的,同贾琏在屋子里道:“咱们家除了先珠大哥哥,也没个读书人了,我是个没见识的妇人,也知道状元郎的金贵,林家的表弟虽跟咱们不算正经亲戚,可也得好生交往着,以后的事儿谁说的准呢。”

贾琏思及刘煜在扬-州时的利落做派,也啧啧称奇:“是这么回事,你可别忘了,林家小子不光是状元郎,他还是当今万岁爷的救命恩人呢!要不,怎么北静王会去他府上?老太太聪明了一世,如今些许意气用事,咱们只做不知便是了,横竖宫里有娘娘呢!”

王熙凤点头称是,心里却是洞明的,她虽然也在夫妻独处时笑话贾琏是国舅爷,倒也清楚贾元春只贾宝玉一个嫡亲弟弟,有什么好处同他们大房是无甚关系的。何况,皇后娘娘在,连贾宝玉也算不得什么正经国舅爷。贵妃说得好听,到底也是皇上的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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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北静王也是个妙人,名曰水溶,弱冠之龄承袭父爵,乃是这京城里少有的青年才俊,丰神俊秀,仪态甚美。饶是刘煜,也只得暗叹不如。北静王来访,他自然得恭敬地迎出来,正要行礼,却被水溶拦住。刘煜道:“王爷,礼不可废。”

水溶摇头道:“我是私访,同烥烨以私交相论,莫要太生疏了。”

“烥烨”是胤真亲自为刘煜起的“字”,寓意为“光明灿烂的火炬”。本着入乡随俗的想法,刘煜也没有拒绝“刘烥烨”这个别称。当然,在这个世界,他还是“林烥烨”!叫手下奉了茶,刘煜问道:“王爷来,可是有何指教?”

“指教谈不上。”水溶叫下人在外头守着,方才小声对刘煜道:“倒是有一桩轶闻,林贤弟家有位表姐,听说是封了贵妃的呀。”

刘煜笑道:“仔细算起来,那位可不是我正经表姐,不过是顾着妹妹罢了。荣国公府那样的人家最爱热闹的,生了个衔玉而生的儿子不但不低调,反而还要闹腾得满大街都是呢,何苦如今出了当朝唯一的贵妃。”

作为新皇胤真的死党兼心腹,即使没有“先见之明”,刘煜也知道胤真对包括贾家在内的一干在皇位交替时站错队伍的旧臣很是不满,没有发作只不过看在太上皇的面子上罢了。如今这贾家不但不知道收敛,反而愈发张狂起来。刘煜早知道北静王同贾家交好,因此才直言不讳,多少也有些试探之意。

水溶面上笑着,心里叫苦,刘煜是个有主意的人,他原本想着两边讨好,借着贾家讨好上皇,借着林家讨好今上,谁料这刘煜一句话,竟要他找个站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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