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碧芳生养下的男孩,小嘴喃喃地动着,宋家全家人喜不自禁。庄主宋宝健不相信,哪有才生下来的孩子会说话,居然不顾忌讳,跑进生养媳妇的房间,说道:“把孩儿的脸露出来,我要望望看。”宋宝健的老伴惠银斥责说:“你个老拐当子跑进来做什么?”“嗨嗨,我望望我家孙子呗。”
邻家大嫂李海棠轻轻地揶开被单,小孩的脸展示出来,宋宝健逗着小孩:“我格。”小孩笑开了,不住地咧着嘴,喃喃的。宋宝健快活地说:“唉,小宝贝。赶快给他把被单揶好。”心满意足地走了出去,还在说道:“这个小孩伶俐的,我从不曾见识过。……唉呀,这个孩子就叫宋天宝吧,他的辈分是天字。”
宋云喜说:“你个庄主见到了孙子,快活不得了。够是你家孙子生下来就会说话?”宋宝健“嗨嗨”的笑着,说道:“我家这个孙子确实是伶俐的,生养下来,小嘴连动似动的,喃喃的发出声,至于说是会说话,那是夸大。不管怎么说,我的这个孙子生下来,我是很高兴的。”
宋云喜逗着说:“老哥哥呀,你高兴,也要让全庄人都高兴,比如送红蛋,找戏班子搭台子唱戏,那才好的呢。”宋宝健大嘴一支,笑道:“你说这两项呀,红蛋每家送三个,来礼的再追加三个。至于戏班子,老弟呀,这个就麻烦你给找找,戏班子唱戏的钱我一文不少。”
宋云喜拍手称赞:“老哥哥,爽快。我这就找戏班子去。”说着便喜滋滋地走出去了。哪料到涌进来的是十几个女人,打头的是席妙琴,致词道:“宋庄主呀,我们姐妹们获悉郑司书生养了个公子,大家都来贺喜了。”宋宝健说:“啊呀,你席将军登门,我家蓬荜生辉,坐坐。”
李海棠跑出来,支开宋宝健说:“你个爷爷到大厅里迎接客人,女客我来给你接待,你说,这不是顺理的事?好啦好啦,你放心,我包管把席将军她们接待好。”宋宝健点点头,说:“行啊,有你海棠应酬,我哪有个不放心的呢?”
邵流云笑着说:“海棠你是个神气人,大老爷们跟我们女人们在一起,到底不怎么好。庄主他一走,我们姐妹们说话就不受拘束了。”惠银老婆子走出来,说:“你们是说老宝健呀,他虽说是庄上的一个庄主,却是个老拐当子,儿媳妇生养了,说的要进去望孙子,世上都不曾听说过。”邵流云眯着眼说:“宋奶奶呀,他听说孙子出世,高兴啊。”老婆子说:“高兴,也不能破了规矩,你这是什么公公呀。”
陈粉健说:“宋奶奶呀,我们来的人都是望望你家孙子的。这样子,我们两个的两个的进去,一望就出来,绝对不会让你家孙子受到惊吓的。”冉红帆说:“你个陈粉健要捷足先登,好吧,你跟席将军一起进去。你们出来,我跟邵流云姐姐进去。大家都别要心切,反正一起来的,还是一起走。”
席妙琴看到郑碧芳睡在铺上,说道:“碧芳呀,我跟粉健两人来望望你公子。”郑碧芳一听到席妙琴的话音,就要坐起来,说:“唉呀,你们来了,我家接待了没有?”陈粉健说:“接待了,你家公公快活不得了。”席妙琴哈着腰望郑碧芳身边的婴儿,说:“唉,你家公子望见我们还笑的哩。他叫什么名字?”郑碧芳说:“他家爷爷给取的名字,叫宋天宝。”席妙琴笑眯眯地说:“宋天宝乖乖,你长大了,也做个文韬武略的人。”说着便将一两银子放在婴儿的衣兜里,陈粉健也放了一两银子。郑碧芳说:“唉呀,你们两个将军怎这么客气的。”陈粉健笑着说:“我们这是给的欢喜钱,你务必收下,我们日后相处的日子够长得很啦。”
陈粉健到了堂屋里,笑着说:“郑碧芳她的儿子名叫宋天宝,小家伙是蛮神气的,小嘴连动似动的,这么小的婴孩倒晓得跟人笑呢。”席妙琴点着头说:“郑碧芳她这个儿子,可真是人见人爱,伶俐得很。”
邵流云、冉红帆二人听说郑碧芳的儿子可爱,马上就进了房间。接着是袁海珍、张莲花搭档进去探望。征如兰、征如芳姐妹俩是跟随芮秀兰进去的。李春桂、李秋桂两人搭档,惹得郑碧芳笑不拢嘴。“人家都说难兄难弟,你们两个可要说难姐难妹,哪个大呀?”李春桂说秋桂大。“可是,你们两个都找到如意郎君。”李秋桂说:“谈不上什么如意郎君,只不过命运如此,我嫁了比我大八岁的阮金孙,她嫁了个尹子奎。”李春桂说:“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不过,我俩也都认了。”
第一批女人被请到客厅喝茶,随后又来了云洁、黄子芹她们第二批女人,又是十一个人,但她们都被宋宝健挽留住了。“今日我高兴,戏班子来了,今晚都在我家里吃晚饭,随后看戏。明日吃过午饭,你们才好走。不然,哪个走,我就对哪个不高兴。”他这么一说,谁也不好拂掉他的心意。袁海珍笑着说:“宋爷爷,我们这么多的人在你家,哪来这么多的铺呀。”宋宝健笑哈哈地说:“这你们都请放心,我们宋家台庄子虽不说怎么大,你们这么点的人安排睡的铺还有甚话说。到时候,你们都听海棠安排。”
晚宴欢快是不用说的了,一散席,戏场上锣鼓家伙敲打起来,很是热烈。宋家台的人真客气,正中间摆放的凳子都是给来贺礼的宾客们坐的。旁边站着看戏的都是各家各户的庄民。
冀采龙站在台子前边敲着大锣,停下来说:“今日是宋甦家的弄璋之喜,现在恭请宋庄主说两句话。”宋宝健上前说道:“我家孙子宋天宝出生了,你们在场的人都来贺喜,我招待不周,还望各位多多包涵。今晚请大家看戏,希望让所有到场的人都能高高兴兴,快快活活。我就说这么两句。”
冀采龙又敲了一阵大锣,说道:“下面恭请宋先生为生子之喜说上几句。”宋甦潇洒地走上前,对全场挥了挥手,说道:“谢谢大家捧场,我家犬子出生,你们都是我家的客人,应酬不够,还请各位多多谅解。今晚我家请了聂松戏班子,唱的戏是《拜月亭》,可望大家看后能够愉悦。下面演出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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