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章 偷偷留在学宫的杂工

不知不觉,许知行已经在上都城待了几个月了。

草原的冬天,宛如被大雪冰封。

但奇怪的是,今年的上都城,好像不太冷。

但只要一走出上都城,就仿佛是进入了另一个世界,另一个冰冷刺骨的世界。

也是在这个冬天许知行才发现。

原来并不是所有的儒道修士都像他一样,能够自然而然的影响身边天地。

宇文清已然是一品儒道修士,但在不主动的情况下,他也无法对身边天地造成太大的影响。

顶多只能让他周身几米之内,变得有些不一样。

要知道当初许知行仅仅只是六品的时候,便能让整个学堂里寒暑不侵。

许知行本以为只是因为弟子们的修为还不够。

可现在宇文清甚至都可以言出法随,一言便足以改变天象。

却依旧做不到许知行那样。

现在看来,这一份能够影响身边天地的能力,似乎只有他才有。

而且这份能力,还能受他自已控制。

这倒是一个不错的异能。

就比如这段时间,因为没有了酷寒,儒林学宫的学子不需要再为抵不住严寒而无力学习。

所以今年的儒林学宫并没有像往年一样,早早就暂停了课业,让学子们回家避寒。

今天是除夕,学宫上午上完学便停课了。

所有的学子和先生全都各自回了家,去陪家人过年。

当然也有一些外地来求学的学子,就住在学宫里,过不过年都一样,没有那个条件赶回家去。

许知行也没有着急回去,而是忙着批阅那些先生根据他布置的要求写的文章。

仔仔细细,写下修改意见,圈出一些精彩的地方。

这段时间听了许知行的讲课,这些先生的文章倒是多了一些可圈可点之处。

令许知行颇为欣慰。

当批改完最后一篇文章,许知行收拾好笔墨纸砚,也打算回别院去了。

赵蓁还等着他回去过除夕呢。

宇文清身为皇帝,除夕夜会有国宴宴请朝中大臣,一时脱不开身,只有等皇宫里的宴席结束才能来许知行这里。

宇文明如今身为储君,自然也是需要出席这样的宴会,所以也来不了。

收拾好东西后,许知行正要离开学宫。

经过学宫外院一条走廊的时候,不知为何心头莫名一动。

走廊隔壁不远处,是平日里学宫内打杂的人聚集休息的地方。

这个时间点,早已是空空荡荡。

但那却有一间杂物间里依旧亮着灯光。

许知行停下脚步,看着那杂物间里投射出来的微弱灯光,怔怔出神。

脚下也不由自主的走了过去。

这间杂物间里虽然堆了很多东西,但却并不混乱。

那些干活的工具全都整整齐齐的摆放在墙角,逐个分类,竟然还颇有种令人赏心悦目的美感。

杂物间中央摆着一张粗糙的木质凳子。

凳子上垫着一块石板,石板上是一个小巧的红泥火炉。

火炉上架着一口砂锅,锅里正不断的冒着热气。

似乎是在煮着什么东西。

一位大约三十来岁的青年就坐在火炉边,手里端着一个陶碗,碗里面放着一个白褐色相间的麸糠馒头。

青年从砂锅里挑起一块肉片,盖在馒头上。

随后放在身边一块简易木刻的牌位前,眼中带着一抹伤感轻声呢喃道:

“娘,过年了,今天咱们在学宫里过年,您也不用受风寒了。”

就在这时,杂物间外响起了三声敲门声,一声轻,两声重,一长两短。

正在吃饭的青年一愣,不禁有些慌乱。

毕竟他只是杂工,晚上是不能在学宫留宿的。

只是除了学宫,他也无处可去。

平日里倒也没什么,找个废弃破房子,或者能遮风挡雨的地方将就一下就好了。

但今天过年,青年不想让娘亲跟他一样露宿街头。

所以才偷偷留在学宫里。

没想到这个时间点竟然还有人来。

他只好连忙将娘亲牌位收了起来,怀着忐忑的心理走上前打开了门。

本以为门外可能是哪位学宫的管事,自已也少不了一顿呵斥。

没想到打开门后却看到一个温和儒雅的笑容。

来人看上去年纪不大,可不知为何,在这个人的目光注视下,自已就好像是个...小孩子?

“我见这有火光,便来看看,冒昧打扰了。”

许知行微微颔首道。

青年回过神,连忙道:

“哦...我...我马上收拾干净,这就走。”

许知行笑了笑,问道:

“介不介意我进来坐坐?”

青年一愣,有些诧异。

一身文士青衫的额许知行虽然从穿着上看不像是权贵人士,但那无意中流露出来的淡然气质,明显让人感觉他并非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寻常人。

这样的人,怎么会有兴趣到这杂物间里来?

青年不敢拒绝,侧着身道:

“先生若不嫌弃,那就进来吧。”

许知行点了点头,抬脚跨过了门槛。

青年顺手关上了门,然后忙不迭的找来仅有的一个凳子放在许知行面前的火炉旁,笑道:

“先生坐吧,靠炉子近一些,暖和。”

许知行低头看了眼那个红泥小火炉,上面的砂锅还在汩汩冒着热气。

青年连忙解释道:

“这些都是我自已带来的,炉子里的炭和锅里的肉是前天学宫发给下人的福利,小的没有私自偷拿学宫里任何东西。”

许知行笑了笑。

“打扰你吃饭了。”

青年人低着头没有说话,可不是嘛!锅里的肉再煮可就不好吃了。

许知行看透他心思,只是轻轻笑了笑。

“不会耽误你太久,就问几个问题。”

青年人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点了点头。

许知行看了眼砂锅里那几片肉,还有碗里的麸糠馒头,问道:

“今日除夕,怎么回不家去?”

青年人不敢说出实情,只好隐瞒道:

“回先生,我吃完饭就走。”

“无妨,小心火烛即可。”

青年一愣,有些意外。

但看着许知行的样子,感受着他身上散发出来的那股能让人不由自主的心生温暖的气质,又觉这位先生本该如此。

许知行又问道:

“可认得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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